“买了股份,你就是这工坊的东家之一!工坊赚钱了,大家就按股份分红。工坊做得越大,你们的钱就越多!官府和商人,从今天起,不再是管和被管的关系,咱们是合伙人!”
“这……这……官府和商人,同为东家?”
王正清喃喃自语,感觉自己的世界观正在被一遍又一遍地刷新。
自古以来,士农工商,商为末流。
官府什么时候看得起商人?不都是变着法子地从商人身上刮油水吗?
现在,姜星河居然说要跟他们当“合伙人”?
“没错!我们第一批,就开放五大产业!”
“冶金!炼铁炼钢,打造农具兵器,这玩意儿多赚钱不用我说了吧?”
“纺织!乾国的棉,楚国的丝,结合起来,做出最好的布,卖到全世界去!”
“第三,制糖!第四,制盐!这两样,都是朝廷专营的暴利行当,现在,我把它拿出来,大家一起发财!”
“第五,物流!路修好了,运河通了,咱们得有自己的船队和马帮,把货运出去,把钱运回来!这叫一条龙服务!”
每说出一个产业,在场商人和官员的眼睛就亮一分。
这五大产业,无论哪一个,都是能日进斗金的买卖!
而姜星河,现在居然要把这五座金山,全都向他们敞开!
气氛瞬间从刚才的惊恐和凝重,变得无比炙热。
所有人的呼吸都粗重了起来,眼神里充满了渴望。
姜星河看着火候差不多了,忽然又换上了沙雕表情,摊了摊手。
“哎呀,瞧我,一不小心又画了个大饼。大家别紧张,就当我喝多了说胡话呢。不过话说回来,这个胡话要是变成了现实,在座的各位,以后出门可就不是坐马车了,得坐金车,不然都配不上你们的身价啊。”
“到时候别忘了请我喝酒就行,我这人要求不高,来两坛最贵的,再找几个漂亮姑娘陪着,就行了,哈哈哈!”
这番话说的粗俗又直接,却让原本紧绷到极点的气氛瞬间松弛了下来。
众人先是一愣,随即都忍不住露出了哭笑不得的表情。
这个姜星河,前一秒还像个指点江山的帝王。
下一秒就变成了市井里混吃混喝的无赖。
但这番话,却比任何慷慨激昂的陈词都更能让人信服。
因为他把那遥不可及的宏伟蓝图,和最实在的利益,赤裸裸地摆在了一起。
短暂的沉默后,雅间内彻底炸开了锅。
乾国和楚国的官员们再也顾不上什么敌对立场,凑在一起。
压低了声音,用最快的速度激烈地讨论起来。
“王大人,此事非同小可!这等于是在徐州重立新法啊!”
“我知道!可你想过没有,若真能如此,我乾国商路等于彻底打开,这其中的利润……”
“可是陛下那边……能同意吗?”
“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陛下为什么不同意?再说了,天高皇帝远,这里是徐州!是这个姜星河说了算!”
另一边,楚国的官员们也乱成了一团。
“张大人!这……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独立教育,独立选官……这是要谋反啊!”
“闭嘴!什么谋反!”
徐州知府张大人低声呵斥道,脸色变幻不定,眼神里充满了挣扎。
“这是千载难逢的机遇!你没听到吗?制盐、制糖!这些朝廷的禁脔他都敢拿出来!只要我们抓住了,徐州……不,是我们,就能一飞冲天!”
“可……可朝廷若是问罪下来……”
“问罪?等我们把金山银山都搬回去了,谁还敢问罪?到时候我们就是大楚的功臣!”
姜星河端起茶杯,将所有人的反应尽收眼底。
接下来,就是看这些鱼儿,如何为了他抛下的诱饵,在这小小的徐州池塘里。
掀起滔天巨浪了。
姜星河慢悠悠地呷了一口茶
抬起眼皮,看着满屋子因为他画出的大饼而陷入狂热的官员们。
“各位,各位,听我说一句。光说不练假把式,空口画饼不是我的风格。我姜星河吹出去的牛,那必须得能落地,画出来的大饼,也必须得让大家伙儿都能咬上一口,吃个满嘴流油才行。所以呢,我决定了。明天晚上,就在徐州府衙的大堂,咱们正式搞一场招标会!”
“招标会?”
这个新鲜词汇让众人一愣。
姜星河懒洋洋地解释道:
“对,招标会。意思很简单,我刚才说的那五大产业,都拿出来!不管是你个人想投钱,还是你们的商号想入股,都可以来!咱们明码标价,公开竞标,谁出的价高,谁的诚意足,谁就能拿到股份,成为这五座金山的主人之一!”
如果说刚才姜星河画下的大饼是点燃了众人心中的一把火。
那这番话,就是直接往火上浇了一大桶滚油!
公开竞标!
这意味着,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有机会!
不再是虚无缥缈的蓝图,而是明天晚上就能抓在手里的,实实在在的利益!
姜星河特意看向乾国使团的方向,声音提高了几分。
“尤其是乾国的朋友们,你们远道而来是客,我可不能亏待了你们。我建议你们啊,赶紧回去,跟你们使团里那些真正的有钱人,那些大商贾,好好合计合计。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错过了这个村,可就没这个店了。到时候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啊!”
乾国官员们一个个激动得面色通红。
已经不只是在考虑利润了,这简直是在乾国之外,开辟第二条生命线!
紧接着,姜星河话锋一转。
“哦对了,还有个事儿。大家也知道,修路、挖河、建学堂,这些可都是吞金的巨兽,花钱如流水。光靠大家入股的这点钱,前期建设可能有点紧张。”
众人心头一紧,难道还有什么变数?
只见姜星河嘿嘿一笑。
“所以,为了让咱们徐州的建设速度快马加鞭,我决定,再发行一种好东西。这玩意儿,我给它取了个名字,叫‘徐州建设债券’!”
“债券?这又是何物?”
楚国的一位官员忍不住问道。
“简单!说白了,就是你们信得过我姜星河,信得过徐州的未来,就掏钱买这个‘债券’,等于把钱借给我搞建设。我呢,给大家伙儿立下字据,白纸黑字,盖上我的大印!等到了约定的时间,你们拿着字据来找我,我连本带利,一文不少地还给你们!至于利息嘛……肯定比你们把银子埋在后院实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