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眼的灵光在血煞殿穹顶炸开时，杜天正用沾满去污剂的袖子擦脸。他听见柳青的惊呼声从身后传来，紧接着整个大殿开始剧烈震颤，那些镶嵌在墙壁里的骷髅头骨纷纷掉落，在地上摔成惨白的碎末。
\"这玩意儿劲儿也太大了！\"杜天踉跄着扶住石柱，手里空荡荡的去污剂瓶子还在冒着诡异的绿色泡沫。他看见血煞长老像块破布似的被灵气风暴掀到半空，那身绣着血纹的黑袍正在片片碎裂。
小六子从石阶后探出头，圆脸上沾着灰：\"杜哥，你管这叫清洁剂？\"
\"特惠装，买一送一。\"杜天咧嘴笑了，突然被柳青拽着衣领往后拖。三道血刃擦着他刚才站立的位置劈进地面，留下冒着黑烟的沟壑。
血煞长老悬在半空，七窍都在渗血：\"区区杂役...竟敢...\"他的声音像是从深渊里挤出来的，每说一个字就有碎肉从嘴角掉落。大殿四角的邪阵符文开始崩解，那些被抽取的灵气化作万千光点，向着四面八方逃逸。
杜天摸向腰间的小布袋——柳青给的临别礼物现在只剩三枚\"口香糖炮弹\"。他刚想掏出来，整座大殿突然陷入诡异的静止。连正在崩塌的石块都凝固在半空，时间仿佛被无形的手按了暂停键。
\"本座闭关三年。\"一个声音从虚空深处传来，\"你们就把血煞殿改成垃圾场？\"
杜天感觉有座山压在了脊椎上。他跪下去的时候听见膝盖骨发出不堪重负的脆响，余光瞥见柳青已经五体投地，而小六子直接晕了过去。血煞长老像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悬在那里，脸上的血色褪得干干净净。
玄色靴底踏碎凝固的时空，魔宗宗主墨无涯从虚空裂缝中迈步而出。他看起来就像个普通的中年书生，青衫上连道纹都没绣，可杜天体内的\"便利修真系统\"突然疯狂报警，光幕上跳动的红色警告差点闪瞎他的眼睛。
【检测到超规格灵力波动】
【建议立即兑换\"隐形斗篷\"（需3000积分）】
【当前积分：2850】
\"宗主明鉴！\"血煞长老突然能动了，他滚落在地的样子活像条被抽了骨头的蛇，\"是这些杂役破坏宗门大阵，属下正要——\"
墨无涯抬手，血煞长老的舌头就掉在了自己手里。这个动作随意得像拂去衣袖上的灰尘，杜天却听见系统积分突然暴涨的提示音——有十几道属于血煞长老的暗线灵气正在被系统偷偷吸收。
\"血煞。\"宗主的声音带着点倦意，\"你拿杂役炼丹的时候，是不是忘了他们也算宗门财产？\"
杜天屏住呼吸。他看见那些逃逸的灵气光点正在空中组成画面，清晰显示出过去三个月被邪阵吞噬的杂役影像。有个画面格外清晰：赵老四谄笑着给血煞长老递名册，上面用朱笔圈着的全是体魄强健的杂役名字。
\"按宗规第七条。\"墨无涯弹了下手指，赵老四突然从殿外飞进来，像块烂肉似的摔在血煞旁边，\"私售同门者，点天灯。\"
杜天胃部抽搐起来。他看见柳青在悄悄掐诀，淡青色的屏障护住了昏迷的小六子。当宗主的目光扫过来时，杜天本能地摸向口袋里的打火机——系统刚提示它已升级为\"三昧真火·试用版\"。
\"你。\"墨无涯的视线停在杜天脸上，\"就是那个用清洁剂破阵的杂役？\"
殿内死寂。杜天感觉有冰冷的灵力正在扫描自己全身，系统光幕在他视网膜上疯狂闪烁：【警告！检测到灵力探查！启动伪装协议...】
\"回宗主话。\"杜天听见自己干涩的声音，\"弟子只是...想做些力所能及的清洁工作。\"
令人窒息的沉默持续了三息。然后宗主突然笑了，笑声震得殿顶残余的骷髅头骨下雨般坠落。
\"好个力所能及。\"墨无涯抬手虚抓，杜天怀里的打火机自动飞到他掌心，\"本座倒要看看——\"
湛蓝色的火苗窜起三丈高，瞬间吞没了宗主半边身子。杜天心脏停跳了一拍，却见火焰散去后，墨无涯连衣角都没烧焦，正若有所思地端详着打火机上\"便利店周年庆赠品\"的小字。
\"明日辰时。\"宗主突然转身，血煞长老和赵老四像被无形锁链捆住般浮在他身后，\"所有内门长老到问心殿。至于你...\"他顿了顿，杜天感觉有枚冰凉的印记烙在了眉心，\"杂役杜天，暂代外门执事。\"
当虚空裂缝闭合的刹那，杜天腿一软坐倒在地。柳青冲过来扶他时，发现他后背的衣料已经全部被冷汗浸透。
\"你疯了？\"柳青压低声音，\"敢对宗主用火！\"
杜天举起颤抖的手，盯着掌心渗出的冷汗：\"他刚才...是不是笑了？\"
系统光幕突然弹出新消息：
【主线任务更新：查明\"宗门财产\"真相】
【获得临时权限：藏经阁一层通行令（72小时）】
【特别提示：宗主灵力构成异常，与修真界已知体系不符】
夕阳从崩塌的殿顶漏下来，把满地骷髅碎片照得如同散落的铜钱。杜天摸出最后一片口香糖塞进嘴里，甜腻的薄荷味在口腔炸开时，他听见小六子迷迷糊糊的嘟囔：
\"杜哥...咱们晚上...还吃食堂吗？\"
远处传来钟声，整整二十七响——这是魔宗百年来首次召集全体长老的警心钟。杜天望着钟声传来的方向，突然意识到自己口袋里的便利店会员卡正在发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