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系统重启的代价
疼。钻心的疼。
不是被苏沐瑶捅那一刀的疼，是骨头缝里往外冒的疼，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我的骨髓。我猛地睁开眼，培养舱的玻璃碎片就在眼前闪着冷光，蓝色的营养液汇成小水洼，映出我一张扭曲的脸。
身上的蓝色纹路亮得吓人，像一条条发光的小蛇在皮肤下游走，带着烫人的温度。这是怎么回事？我不是应该和苏沐瑶一起死在那群追踪者手里了吗？
\"咳咳...\"我想坐起来，刚一动就疼得倒抽冷气。低头一看，胸口的伤口已经愈合了，只留下一个银色的印记，和克隆体额头上那个一模一样。就在这时，右手突然不受控制地抽搐起来，掌心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绿色代码，像活物一样爬来爬去。
\"搞什么鬼？\"我骂了一声，想握拳阻止，代码却顺着手臂快速蔓延，转眼间就爬满了整个小臂。滋滋的电流声在耳边响起，眼前开始闪烁各种奇怪的符号和数字。
不是以前的暴兵系统界面。这些代码完全陌生，带着一种冰冷的、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气息。
\"苏沐瑶...\"这个名字刚一冒出来，心口就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她倒在血泊里的样子在我眼前闪现，蓝色的血液溅出一朵凄美的花，那双总是带着温柔笑意的眼睛慢慢失去光泽...
\"我操！\"我一拳砸在地上，玻璃碎片扎进手心，疼得我龇牙咧嘴。可这点疼根本比不上心里的万分之一。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不告诉我真相？
画面突然闪了一下。不是眼前的实验室，而是另一个模糊的场景——纯白的房间，穿着白大褂的背影，培养舱里漂浮着一个人形轮廓，旁边的仪器上闪烁着红色的\"734号\"标签。
头开始疼，像要裂开一样。更多的画面涌进来，破碎的，混乱的。李默拿着手术刀的手，克隆体绝望的眼神，苏沐瑶在电脑前流泪的侧脸...
\"啊——！\"我抱着头嘶吼出声，蓝色的纹路在身上亮得更刺眼了。那些记忆不属于我，可为什么感觉那么真实？就像是...我亲身经历过一样。
金属摩擦的刺耳声打断了我的混乱思绪。我猛地抬起头，看见培养舱室的大门正在向内凹陷，液压装置发出嘶嘶的声响，三条红色的扫描线透过门缝照进来，在地上投下诡异的光影。
追踪者来了。
肾上腺素瞬间飙升，疼痛感暂时被压了下去。我环顾四周，地上散落着培养舱碎片和各种仪器零件，血腥味和消毒水味混合在一起，闻着让人作呕。身后就是控制台，上面还残留着苏沐瑶的血迹。
不能就这么死了。我告诉自己。苏沐瑶用命换给我的机会，不能白费。
我手脚并用地爬向操作台，背部紧紧抵住尚有余温的金属板。蓝色的营养液顺着发梢滴下来，在地面上形成蜿蜒的轨迹，像一条蓝色的小蛇。
\"哐当！\"
金属门被彻底撞开，三个银白色的追踪者鱼贯而入，红色的扫描灯立刻锁定了我。它们的机械臂发出咔咔的响声，自动武器已经蓄势待发。
就在这时，视网膜上突然闪现出半透明的界面，绿色的文字快速刷新：
【士兵模板损坏73%】\\
【能量储备：42%】\\
【检测到生命威胁...】\\
【紧急强化程序可用：持续120秒】\\
【是否激活？】
没有时间犹豫。我在心里怒吼：\"激活！\"
一股热流瞬间从胸口涌向全身，蓝色的纹路亮得像是要燃烧起来。肌肉纤维发出咯吱的声音，仿佛每一根都在被强行拉长、重塑。我能清晰地感觉到力量在体内奔涌，那些原本陌生的代码像是找到了归宿，开始融入我的神经系统。
第一个追踪者已经开火，子弹呼啸着朝我射来。我下意识地抬起右手格挡，掌心的绿色代码突然爆发，形成一道半透明的能量护盾。子弹打在上面，发出叮叮当当的脆响，全都被弹开了。
\"有点意思。\"我咧开嘴笑了笑，舔了舔干裂的嘴唇。虽然不知道这新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至少现在，我有了活下去的资本。
我猛地从操作台后冲出，在第二个追踪者反应过来之前，一拳砸在它的光学传感器上。强化程序让我的力量变得异常恐怖，合金外壳像纸糊的一样凹陷下去，红色的光芒瞬间熄灭。
\"干得漂亮。\"我甩了甩有些发麻的拳头，正准备解决第三个，眼角余光却瞥见了头顶的通风管道。
苏沐瑶最后那句话突然在耳边响起：\"顺着通风管道...可以出去...\"
我犹豫了零点几秒。控制台后面也许还有别的出口，也许更安全。但系统突然弹出警告：【未知风险：生存概率11%】
操，11%就11%。我咬了咬牙，转身冲向墙壁。通风管道的栅栏已经有些锈蚀，我双手扣住栅栏缝隙，强化程序再次发力，肌肉贲张到几乎撕裂皮肤，硬生生将栅栏掰出一个可供一人通过的缺口。
就在拉扯栅栏的时候，口袋里突然传来一阵震动。我摸出来一看，是苏沐瑶留给我的那个应急装置，屏幕上显示着【微型炸弹已同步解锁】。
原来她早就准备好了。我的心脏又是一阵抽痛。这个傻女人...
第三个追踪者已经调整好姿势，红色的瞄准线锁定了我的后背。我来不及多想，纵身钻进了通风管道。子弹打在管道外壁上，溅起一片火花，灼热的金属碎片溅到我的小腿上，烫得我龇牙咧嘴。
通风管道比我想象的还要狭窄，只能匍匐前进。灰尘呛得我直咳嗽，能见度不足半米。管道内壁上布满了划痕和手印，看起来经常有人从这里通过。是苏沐瑶吗？还是那个克隆体？
就在我胡乱猜测的时候，头顶突然传来一阵剧烈的震动。我还没反应过来，一根闪烁着电火花的金属抓爪就破开了管道壁，带着刺耳的撕裂声横扫过来！
我猛地向旁边一滚，抓爪擦着我的肋骨过去，在管道壁上留下三道深沟，碎片和灰尘簌簌落下。妈的，这些追踪者竟然还能适应管道环境？
我顾不上多想，手脚并用地往前爬。视网膜上的系统提示不断刷新：
【士兵模板损坏77%】\\
【能量储备：34%】\\
【强化程序剩余时间：87秒】\\
【警告：后方检测到高速移动物体】
高速移动物体？我回头瞥了一眼，黑暗中，一个猩红的光点正在快速逼近。是追踪者的光学传感器！
\"操！\"我爆了句粗口，拼尽全力加快速度。可管道越来越窄，到后来几乎只能侧躺着移动。蓝色的血液在身后留下清晰的轨迹，像一条蜿蜒的蛇，指引着追兵的方向。
突然，左边的管道壁\"轰\"的一声炸开，一把高频震动刀刺了进来，贴着我的左臂划过。剧痛瞬间传来，我能感觉到自己的肌肉被切开，骨头暴露在空气中的寒意。
\"呃啊！\"我疼得闷哼一声，蓝色的血液喷涌而出，溅满了狭窄的管道。视野开始发黑，强化程序的效果在快速消退，力量像是被戳破的气球一样流失。
难道真的要死在这里了？苏沐瑶...我对不起你...
就在我意识快要模糊的时候，胸口那个银色的印记突然爆发出刺眼的光芒。不是之前那种幽蓝，而是温暖的银白色，像心脏骤停后的电击，瞬间传遍全身。
疼痛奇迹般地消退了，力量重新回到四肢百骸。更奇怪的是，那些之前在我眼前乱闪的记忆碎片，现在竟然变得清晰起来。
视网膜上的系统提示再次刷新，但这次的字体变成了银色：
【检测到特殊条件激活】\\
【解锁隐藏功能：记忆具象化（初级）】\\
【功能说明：可将记忆碎片实体化显现】\\
【警告：过度使用可能导致主体意识混淆】
记忆具象化？什么意思？
我下意识地伸出右手，集中精神去想苏沐瑶。第一次在边陲小镇酒馆见到她的样子，她穿着白色的裙子，冻得瑟瑟发抖，抬起头红着眼眶说谢谢...
下一秒，不可思议的事情发生了。我的掌心竟然浮现出一个半透明的影像，正是苏沐瑶当时的模样。虽然有些模糊，还带着雪花般的噪点，但那倔强又感动的眼神，和记忆中一模一样。
\"沐瑶...\"我伸出另一只手，想要触碰那个影像。指尖穿过光影的瞬间，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了一下。
就在这时，通风管道前方突然滚进来一个金属球，红色的指示灯规律地闪烁着，发出滴滴的声响。
是爆弹！
我瞳孔骤缩，强化程序的剩余时间只剩下30秒，根本来不及掉头逃跑。视网膜上，系统重启的界面突然弹出，一个进度条正在缓慢爬升——
【实验体融合进度：17%...】
什么实验体融合？我脑子里一片混乱。就在爆弹的红色指示灯即将变为常亮的瞬间，更多的记忆碎片不受控制地涌了进来。
这次不再是零散的画面，而是一段清晰的场景——
巨大的房间里，整齐排列着 hundreds of培养舱。每个舱里都漂浮着一个人，男女老少，形态各异。但他们都有一张和我一模一样的脸！
就在我目瞪口呆的时候，离我最近的那个培养舱里，\"我\"突然睁开了眼睛，隔着玻璃，与我四目相对。他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和苏沐瑶最后那一笑如出一辙。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