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哥哥,我什么时候成了没有良心的东西了。”白大夫给小顺子递了茶水,委屈的问。
“咱家错了。”小顺子接过茶,喝了茶,高兴的说,“今天怎么给我量身做衣服呢?让我受宠若惊,长卿那张嘴又要难为我了。”
“。。。其实。。。”白大夫顿了顿说:“还是从头开始说吧。这徐记布庄是上一年在京城开业的,主打江浙系服饰和江南上好的丝绸布匹,这样的话,就注定在京城客户市场是中高端市场。想要在京城打入多个富贵人圈子可不简单。我和长卿人去东北去开平卫,这一去就是半年时间,还未投入过多的精力去经营徐记布庄,徐掌柜想尽办法,也只能维持收支平衡。”
“。。。”哎,白大夫不想过多的说关于话本《禾禾国游记》,停顿一下,说:“我也没有想到《梅花岛传奇》这么受欢迎,那就借着梅花使者的热度,设计几套衣服趁机打响徐记布庄的知名度,希望能让徐记布庄打开中高端市场。”
“原来背后还有这么多事情,衣服设计出来后,你打算怎么运作呢?”小顺子问。看来这白大夫不简单,不是那种满脑子情情爱爱的人。
“当然是归去来茶楼。”白大夫说,“现在那茶楼天天评书讲梅花使者,大家都纷纷画出自己所想的梅花使者,还杜撰了很多话本情节,可见这梅花使者真是太受欢迎了。到时候王掌柜、徐掌柜和长卿会安排穿着新款衣服的梅花使者露面,看看这衣服能不能受欢迎吧。”
“咱家可愿意帮助白大夫挣小钱钱了。”小顺子看着白大夫说,“如果白大夫不嫌弃的话,可随时让锦衣卫效犬马之劳。”
“顺哥哥,你客气了。”白大夫笑着说,“给你做几身衣服,报答你照顾之恩,并不求所图。不过,有件事情不用锦衣卫做,你就可以帮忙。”
“什么忙需要我帮?”小顺子颇为好奇的问。
“等过几天,你偷偷带我去归去来茶楼,可以吗?就去一次。”白大夫用最小的声音说,“我想去看看,关在这善药坊快3个月了,实在是快要憋疯了。”
“嗯。。。”小顺子没有回答,表现出很为难的表情。
“我在话本界可是有圈子的,他们积极捐款,我好想在归去来茶楼给他们敬杯酒。”白大夫又小声的说。
“这。。。实在是有些难。”小顺子看着白大夫表情,想要逗逗她。
“就咱俩去,不带长卿,省得他烦人。”白大夫小声的说,“你身体早就恢复了,你武功那么高,怕什么。”
“既然我身体早就恢复了,你干嘛不赶我走,让我天天忍受长卿叨扰,”小顺子故作委屈的说,“我心里可委屈了。”
“我。。。其实早就该让你回东厂了,这里并不方便你生活办公的。”白大夫不好意思的小声说,“我之前有过几个瞬间挺想让你留下的,这样可以解闷。”
看来又有些事情是自己不知道的,小顺子盯着她看,眸子里放出要吃人的光芒。
“我又不是自私的人,你好差不多的时候,我就找过师父了,他说如果你不主动走,我就要和你一起在这里闭关至少半年以上时间。”白大夫小声的说,“我是大夫,当然清楚你我身体情况。从你身体恢复开始算,不用半年时间,我肯定恢复好的,所以师父这个时间说的不对。另外,有师父在,还有长卿和四大高僧在,不用你亲自保护我,所以你是可以离开的。”
“你师父就没有说为什么吗?”小顺子来了兴趣,这老人家是什么目的呢?
“没有,他们是有大智慧的人,”白大夫小声的说,“才不会泄露天机。”白大夫好像想起什么,兴奋的说:“我师父看上你了,但是不想在收徒了,所以要偷偷培养你?是这样吗?”
四目相对,小顺子盯着她的眸子,看着她的表情,有些想笑又无语的说:“一个出家人要渡化一个东厂的杀人魔去出家当和尚?你这话本子看多了吧。”
“哦,你说的有道理。”白大夫又小声的说,“我师父和了无大师都喜欢你,这是事实。要不这样,你找他们下棋,问问他们你应该什么时候离开,套套他们话,好不好?”
“不好。”小顺子有些心塞的回答,“是你师父和长卿告诉我,要保护你安全,不能让你走出善药坊一步。所以我受着委屈也要住在这里。”
其实通达师父、了无大师和长卿并没有告诉小顺子要住在这里保护白大夫安全。如果白大夫问过通达师父自己离开的事情,毕竟自己一直没有离开,那长卿会不会也问,他会不会知道都实情。想到这里,小顺子说:“长卿也是通达师父的徒弟,为何不让他去套套话呢?”
“他和我一样,啥都不知道。”白大夫小声的失望的说。
“哎,除了带你出去外,其他的我都愿意帮忙,天天忍受长卿叨扰,天天心塞也就算了,”小顺子看着白大夫认真的说,“为了不让你烦闷,我带你批红,陪你下棋,陪你品茶,陪你用膳,就差陪你就寝了。”
“你。。。顺哥哥,你不要被长卿带坏了,”白大夫不在小声,有些较真的说,“讲点道理。”
“那就讲讲道理,”小顺子也较真的说,“人家好心让飞云他们来耍几招给你解解闷,你看看长卿就非说我这是孔雀开屏,让咱家的脸往哪里放?以后飞云他们还听不听我指挥?”
“你。。。这件事情。。。我。。。”白大夫一时语塞。
“你们是怎么看我们东厂的?只会杀人?只会诬陷?毫无正义?不把百姓放在眼里?”小顺子不给白大夫说话的机会,“如果不是这次你参与批红,我主动告诉你,东厂捐赠了85%的金银,你会相信吗?任凭楚英如何心善貌美,如何与你示好,你都不正眼看她,一点让她做长卿媳妇的机会都不给。”小顺子越说越不高兴,语气越来越冲,“如果你不入东厂,那你和长卿是不是就像躲恶犬一样躲着东厂?是不是?”
“。。。是。”白大夫不知所措的如实回答。
“你看看你,之前视我们如恶犬,现在还是视我们如恶犬,根本就没有坦诚相待过。”小顺子气愤的盯着白大夫。他不想逼着她讲那些过往,他希望她能主动讲给他。只有她讲了那些过往,才算是真正的坦诚相待,视他为自己人。
“我。。。”白大夫被小顺子这样一说,顿时觉得自己做的确实不对。小顺子身上的气势不容白大夫躲避,毕竟东厂擅长掌控人心、诱供审讯。
“你之前不能坦诚相待,现在你我也算是生死之交了,难道也不能坦诚相待吗?”小顺子用略略恳求的语气说。
“坦。。。诚相待,我。。。”白大夫有点惊慌,她看着小顺子,“顺哥哥,过去的事情,我不能坦诚相待,不过未来的事情我可以坦诚相待。。。还有,我现在没有对东厂有偏见,可能是有些无心之举。我。。。”
“你的过往,咱家多少都猜到了,为何还不能坦诚相待?”小顺子不满意的说,“咱俩这生死之交,只是你需要的时候,就存在,不需要了,就如恶犬般。。。”
“顺哥哥,不是的,”白大夫情急之下用手捂住小顺子嘴巴,“我过去背负人命,所以一直以来都是躲着官家走,现在投身东厂,并不想把过往当做把柄交给东厂,更不能因过往让东厂利用长卿。”说着白大夫眼中含泪,泪珠很快流下来。
小顺子看到她流泪,心有些不忍,不再说话,赶忙掏出手帕给她擦拭眼泪。
白大夫放下捂住小顺子的手,用颤颤的声音说:“过去的事情不能说,也不值得探索。那话本里面的事情半真半假。我只能坦诚相待这些。”说着白大夫大声的哭起来。
“快别哭了,你不能情绪激动。”小顺子将白大夫揽入怀中,让她靠在自己肩头,在她耳边轻轻说:“是咱家不好,惹你伤心了。过去你我未曾相遇,不能保护你,现在不管你在哪里,我都会护你周全。”
白大夫内心很苦楚,那些不能见光的过往,那些摆脱不了的梦魇。。。哪怕是六哥哥,都不能说,更别提这些生死之交的人。正因为这个过往,让她不曾有过几个真心朋友。这些上天强行加给她的委屈,又能告诉谁呢?
见白大夫一时半会停不下来,小顺子只能耐心给她擦拭眼泪。虽然自己曾经喜欢、追求过楚英,并且自己是男儿身,但是对女人并没有多少了解,他的过往只是为了更好的活着,更有资本做人上人。他不曾有过女人,在一个普遍对食的圈子里,任凭宫女女卫示好,他都视而不见。
看着眼前的这个女人,从她进入东厂,她为了生存跟自己套近乎;在东北她治病救人、组织灾民救灾、代替官员行使职责,哪件事情是一个普通女子所为;她杀人。。。越来越像杀神;可就是杀神这样的人居然会梦魇,在梦魇中索取自己的怀抱;她主动为自己祛除寒毒;她煮的汤面;她送的中衣,他一直都穿着。。。此刻她低声抽泣着,就在他怀里。女人啊女人,到底是什么物种,为何如此神秘。小顺子的心都要化了,不知道如何安慰她,一只手轻轻拍他,一只手拿着手帕给她擦拭眼泪。
“我的小祖宗,别哭了。”小顺子轻声说,“在哭的话,我就罪加一等了,那长卿非要我哭上三天三夜不可。”
噗噗。。。白大夫轻轻一乐,抬起头就对上一直低头看着自己的那张俊美的脸庞,突然意识到这距离太近,都能感受到小顺子微热的呼吸,她下意识头往后缩了一下。
小顺子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自己后退两步,温柔的说:“我还没有消气呢,你倒是哭上了。”
白大夫略略有些抽泣说:“我不哭了,你还生气吗?”
“哎,我哪里敢生气?你有理你就横气,没有理就哭鼻子。”小顺子表现的很弱势的说。
“你。。。”平时顺子公公都是伶牙俐齿的,今天不仅伶牙俐齿还处处做作,真是让人无语,自己明明是感谢他,还未问他如何得知自己被卡住的那个点,就被他架住了。有些不满的说:“我不是感谢你了吗?不是认错了吗?你怎么还生气。”
“我没有生气。”小顺子一副被欺负的样子说。
“我还没有问你怎么知道我画梅花使者卡在哪里了,你还。。。”白大夫还未说完就被小顺子打断了。
“你看看你,就是一个没有良心的东西,明明是给你解闷,你非要怀疑这怀疑那,长卿天天嚷嚷着孔雀开屏。你俩不愧是兄妹俩。”小顺子不高兴的说,顺势拿起奏折看起来,“白大夫,您辛苦了,请多多休息保重身体。”
看到小顺子赶人的架势,白大夫有些理亏心虚,赶紧上前,把小顺子手中的奏折拿过来放下,用央求的口吻说:“好哥哥,我错了还不行,你不要生气了,我帮你记录批注吧。”
“不敢当,咱家没有好哥哥护着,没有理,还没有脾气,更不敢哭。”小顺子又拿起奏折看起来。
“你。。。你在这样我就生气了。”白大夫受不了了,怎么这太监太能作了,“你直接了当的说,怎样才不生气。有完没完了。”
看到白大夫要急眼了,小顺子心里痛快了,心里盘算着怎么要点面子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