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一回事?”
李嬷嬷如临大敌,声音抖索不成样子,“郡主!凤坤宫的陈公公来了,说太后娘娘三日后要驾临咱郡主府!”
【我擦!太后怎么突然要去郡主府?】
【李嬷嬷不是被革职了吗?怎么还敢来传消息?怕不是想将功补过?】
【太后驾到,宫里头的水好深,恶毒女配可要注意安全。】
【楼上杞人忧天了啊,再怎么说禾意也是太后娘娘救命恩人。】
太后久居凤坤宫,一直以来都深居简出。
其实固然当初郑禾意救了太后,然而自打那以后两人的交集就寥寥,真是奇怪,太后娘娘怎会突然纡尊降贵要到她这郡主府来?
禾意她盯着李嬷嬷,“你被革职后,府中事务已交青橘,为何擅自来宁王府传信?”
其实刚刚李嬷嬷自己已经说了,是青橘让她来的,但此刻郑禾意还要追问一番,她痛恨善做主张之人,李嬷嬷闻言,哭的汹涌澎湃。
“老奴不请自来又是罪该万死了,老奴是怕青橘姑娘年纪轻,应付不来这等天大的事啊!”
李嬷嬷长叹一声,“老奴也想将功补过,更何况太后娘娘的排场多大啊?若是接待不周,那可是掉脑袋的罪!青橘姑娘如今病杨洋的,府里总要有个上下打点的人。”
两人正在说话,背后却出现了马车轱辘碾压地面的声音,二人回头,看到马车里的青橘咳嗽着缓慢掀开了帘子。
“哎呀,你怎么来了?”郑禾意有点内疚,青橘脸苍白的厉害,像极了一张白纸。
但小丫头的眸子里却涌动着某种激动的光。
“郡主,李嬷嬷所言不虚。陈公公已等回话,说是要定接驾章程,如今说不得病不病了,此事才是重中之重。”
看青橘这样病的厉害还操持郡主府的事,禾意自然满意,欣慰的笑了,她咬了咬牙。
罢了,不和李嬷嬷一般见识,就给她这将功折罪的机会。此刻更不是计较前嫌的时候,她坐进马车,沉声吩咐,“莫要耽搁,此刻就回。李嬷嬷,你且在我在身边听差,若有差池,新账旧账给你一起好好算!”
【恶毒女配终于要搞事业了!接驾太后这关可不好过。】
【青橘小姐姐带病上岗,心疼!建议郡主加鸡腿!】
【李嬷嬷你可长点心吧?可别再捅娄子啊!】
很快马车就到了郡主府,那凤坤宫的陈公公尚未离开,此刻正端坐在上首,笑盈盈的看着她,禾意之前就见过这陈公公,此刻也不怎么紧张。
陈公公原比那些侍卫属下等体面的多,行礼后,两人再次坐下,禾意朝陈公公看看,见他的手轻轻抚摸着麈尾,竟好像在抚摸一只猫。
陈公公皮笑肉不笑地说:“郡主,您可算回来了。太后娘娘嘱咱家来你这里传个话,老佛爷想亲自来瞧瞧你。三日后,太后銮驾必到,小郡主您好生准备着。”
这话听着格外客气,实则不然。
禾意疑窦丛生,但并不敢多想什么,唯恐三日后闹出差池来,急急忙忙和陈公公商议接驾的各项细节。
诸如仪仗队伍怎么摆设,乃至于太后老人家到了应该坐在哪儿,什么时间负责做什么,以及膳食的菜单之类。
真个是事无巨细,好在有陈公公安排,一切虽然不能和宫里的规矩一模一样,但毕竟也还有模有样。
【太后这阵仗,让人细思极恐!】
【恶毒女配要忙疯了!一边是闺蜜的和亲危机,一边是太后,做个成功的女人真是难上加难。】
虽然一切都不大妥当,但有陈公公在,也勉强应付的过去,等陈公公离开,已是掌灯时分。
禾意只感觉累得慌,但却也不能立即休息,她看向旁边进进出出忙碌的青橘,“你身体还没好,快去歇着。接驾的事,我和李嬷嬷盯着,你可不要垮台,将来我还打算重用你。”
是的,青橘乃是栋梁之材。
“郡主,不碍事的。”
青橘将和厨娘商讨过的饭菜之类写好,送了拟好的菜单到郑禾意手中。
“这是奴婢照着陈公公的安排列出来的,您瞧瞧可需要增加或者减少?另外,库房里的绸缎所剩无几,只怕不大够……”
禾意笑着接过,慢条斯理的看着,上面密密麻麻居然都是罕见的菜名,什么“金玉满堂”什么“海晏河清”,哪一样都是自己从来没见过的。
这下禾意自己个儿也要承认自己的孤陋寡闻了,这可都是陈公公安排下来的,也不知这一次接驾要耗损多少白银。
账怕细算,算着算着,禾意愁眉苦脸了,不由的叹息起来。前段时间自己不在的时候,金克木瞎搞,实则府里早已捉襟见肘是个空壳子。
如今太后驾到,在耗去一笔钱,说起来可真是雪上加霜一般!但太后娘娘等闲不出宫,更何况慈眉善目的来到她这里。
禾意疲倦的叹了口气,捏了一下眉心,讷讷说:“这都是陈公公安排的?可还有其余的菜,咱们不要自出机杼,总要稳妥一点,既是陈公公已经在指点,按照人家的来就成了。”
青橘咬着毛笔,沉思了会儿,“陈公公安排的,奴婢都记住了,保准错不了。”
“那就好,”郑禾意松口气,“最后一道防线,食品安全必须放在第一位,食材务必新鲜,厨子那边你多盯着点儿。”
【恶毒女配的确厉害,这波操作我服!】
【看到了吗?青橘其实是个宝藏女孩,病还没好就能把事情安排得明明白白。】
【隐隐觉得太后此行不简单,真是为恶毒女配捏一把冷汗。】
接下来的两日,郡主府上下忙得脚不沾地。
禾意更是忙的晕头转向,生怕出一丁点儿问题,时间紧任务重,她亲自带了青橘和李嬷嬷等人一遍遍的彩排接驾的流程,从下跪势到任何一个礼节,稍有差错便再来一次。
李嬷嬷如今再次被重用,倒一反常态,比之前还卖力,说起来,许是这老婆子怕再被革职,处处敬小慎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