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语棠慢慢站起身,用袖子擦干眼泪,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既然你不让我好过,那我就让你身败名裂,让你……去死啊!”
她知道,此刻开始不再是那个只会躲在母亲身后撒娇的二小姐,此刻的郑语棠,心中只剩下被嫉妒、复仇。
【黑化进行时!郑语棠这眼神绝了,是要开大的节奏!】
【林氏这心机比城墙还厚!】
【郑尚书都病成那样了,这母女还要作妖,简直丧心病狂!】
郑语棠站远处的阴影里,被夜风这么一吹,方才的泪痕已干涸。
她浑浑噩噩往回走,才到家门口就看到了准备外出的孙嬷嬷,那孙嬷嬷见郑语棠回来,急忙行礼。
“小姐,夫人让人到处找您呢,您可算回来了。”
“我回来了。”郑语棠望着父亲屋子方向,那边还亮着昏黄的灯,此刻她准备往回走了,脑海中反复的回响着母亲林氏那体型自己的话。
“你要先下手为强!”这一切像乱麻般缠住了她,几乎勒得她喘不过气。郑语棠也明白,自己一定要竭尽全力。
不为母亲也该为自己打算,也是,林氏是有孙三郎的人,将来她自可和三郎双宿双栖,只是可怜了自己。
郑语棠孤魂野鬼一样木木然往前走,她的拳头用力握着,最里嘟囔:“凭什么!凭什么她郑禾意什么都有?而我就非要捡人家剩下的?”
她喃喃自语,指甲深深的嵌入掌心,“郡主身份!父亲的宠爱!就连顾明鹤……”想到赏花宴上顾明鹤对郑禾意的殷勤以及对自己的漠然,郑语棠的妒火便烧得更旺。
那不是简单的欣赏,是她从未得到过的迁和热爱。
【话说还是要心疼二小姐一秒!】
【这转变来得太快,不过前面铺垫够足,合理!】
【孙三郎要出场了吗?赌坊泼皮听起来就不是善茬!】
郑语棠就这么浑浑噩噩地回到了自己的院落,刚踏进门,林氏便从内室冲出来,激动的一把攥住她的手腕。
她的力道几乎要捏碎郑语棠的骨头,看向她的眼睛,质问:“好端端的,你上哪儿去了?我跟你说的事想清楚没有?”
林氏的眼睛在烛火下闪烁着,像一只贪婪的毒蛇,“顾明鹤那边不能再等了,等你爹真把家底都给了郑禾意,咱们娘俩就彻底完了!”
郑语棠的手腕被捏得剧痛。
她猛地甩开手:“娘!人家压根不喜欢我!先前她之所以对我好,不外乎因为我是阿爹的心肝宝贝,我是尚书府的掌上明珠,但现在呢,人郑禾意成了小郡主了,这墙头草就倒到郑禾意那边去了。”
说到这里,郑语棠更是悲恸,伤感的说:“再说,顾明鹤根本不待见我,就算……就算成了,又能怎样?”
林氏的声音狠厉,“你懂什么!?男人嘛,尤其是顾明鹤这种看重权势的,等将来和你生米煮成熟饭了,他还能不认账?到时候你顶着少夫人的名头,手里握着从尚书府弄来的银子,还怕他翻天不成?”
这些话已经不是林氏第一次提醒女儿了,她凑近郑语棠,干脆利索的从袖中摸出一个小小的油纸包,丢在郑语棠面前。
“给!死丫头,你给我拿着。”
“什么啊这是?”郑语棠迷糊的看着油纸包。
“这是‘阴阳和合散’,此物无色无味,只需掺在他饮食里,保管他将来对你言听计从。”
【我去!这药名一听就不是好东西!林氏哪儿弄来的?】
【郑语棠快醒醒啊!这是饮鸩止渴!】
【顾明鹤要是知道了,不得把她们娘俩挫骨扬灰?】
郑语棠盯着那包药末,手指止不住地颤抖。打开后,那白色的粉末在烛光下像极了面粉,但却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郑语棠凑近闻了闻,的确没什么气味。
“可是!我怎么才能让小公爷毫不怀疑的吃下去?他根本不肯见我……”郑语棠的声音里带着一丝胆怯和犹豫。
她心底的不甘与对未来的恐慌正在脑海中天人交战。林氏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狐狸一样妩媚,咯咯咯的笑了。
“说起来这个你不用担心,我已经让孙三郎去安排了。过几日城东的报恩寺有祈福法会,顾明鹤素来孝顺,定会去为老国公祈福。到时候你寻个由头接近他,机会不就来了?”
林氏笑吟吟的拍了拍郑语棠的手背,竟是十拿九稳的口吻,她的每个字都带着蛊惑。
“语棠,这是咱们唯一的机会了。你想想,要是郑禾意一直占着郡主的位置,你这辈子都只能活在她的影子里!”
“郑禾意!”这三个字就好像一把刀,狠狠扎在了郑语棠的心里,让她呼吸都疼。
她想起郑禾意总是云淡风轻的模样,想起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自己梦寐以求的一切,更是妒火中烧。
“好,阿娘,这次就我听你的!”郑语棠不再犹豫,她猛地夺过油纸包,紧紧攥在手里,这一刻,分明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但娘,你说的那个孙三郎……他真的可靠吗?”
林氏压低声音提醒:“你放心好了,三郎手里有人,办事利索。郑禾意那个小贱人,挡了咱们的路,就得让她消失!等她一死,郡主府的关系断了,顾明鹤自然只能看向你。”
林氏语气森冷,平静。
她聊起来这雇凶杀人的买卖,就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郑语棠却听的浑身一震,惊讶地看着母亲:“娘!什么,你……你居然……你要杀人?”
郑语棠虽然恨极了郑禾意,但从未想过要取她性命。那毕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是她名义上的妹妹。
最主要的,杀人偿命,欠债还钱,这天底下哪里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郑禾意是太后和皇帝册封的君主,最主要她和姜姝关系匪浅。
将来一旦她出什么差池,这群人要是介入调查,他们母女俩岂不是要遭遇无妄之灾?越想,郑语棠就越是恐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