霓虹灯在防弹玻璃上折射出流动的紫红色波纹,臧枫作战服的内衬已经泛起了一层薄汗。
他仰头望着张铭公司大楼外墙上不断变幻的全息广告,那些浮动着的3d股票代码突然扭曲成杜瑶旗袍上的缠枝莲纹路——这已经是今晚第三次看到数据共鸣现象了。
“你还有四十三分钟。”耳麦里传来杜瑶刻意压低的声音,背景音是瓷器碰撞时发出的清脆响声,“父亲正在书房核对季度报表,赵秘书的虹膜权限在今晚八点更新过……”
臧枫用犬齿碾碎了舌底的薄荷缓释片,神经接口传来一阵针刺般的酥麻感。
他贴着玻璃幕墙的阴影处移动,作战靴底部的特殊胶质与大理石地面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
在腕表投射出的微光地图里,三个移动的红点正沿着b区走廊呈品字形进行巡逻。
“赌场筹码的量子编码每隔108分钟重置一次。”他在通风管道口停了下来,纳米手套吸附在金属壁上时,发出了像蜜蜂振翅般的嗡鸣声,“当全息广告第三次出现数据乱流时,就是安保系统最薄弱的……”
话还没说完,整栋大楼突然陷入了黑暗之中。
臧枫像猎豹一样迅速窜进了通风管道,作战服的纤维与金属壁摩擦,迸溅出幽蓝色的静电。
在绝对的黑暗中,他的视网膜上浮现出母亲遗留凭证的荧光轮廓,那些旋转的证券代码正与管道的走向完美重叠。
就在警报器重启的蜂鸣声响起的刹那,臧枫从天花板的检修口翻身落了下来。
汗珠顺着下颌滴落在量子指纹锁上,纳米机器人立刻开始模拟赵秘书的生物信息。
当他看到密室保险柜里泛着冷光的金属档案盒时,作战服内的湿度调节器突然发出了过载警报。
“合同编号为ht319的做空模型,对应的是澳门银河赌场17号厅。”杜瑶的声音带着电流杂音,“但父亲说张铭上个月……”
金属档案盒开启的瞬间,整层楼的应急灯骤然亮了起来。
臧枫后颈的寒毛都竖了起来,他清晰地听见七道不同频率的脚步声正从三个方向包抄过来。
全息投影仪自动弹出了逃生路线,但半途却扭曲成了母亲车祸现场的血色雪片。
“放下证据!”张铭的吼声通过扩音器在走廊里回荡,震得臧枫的耳膜生疼。
他背靠着承重墙快速移动,作战服的变色材质在强光下泛起了病态的苍白。
转角处突然闪出三个手持电击棍的保安,防暴面罩上映着证券行情跳动的绿光。
臧枫后槽牙咬破了第六颗补脑剂,腥甜的药液混着血腥味在口腔里炸开。
当保安扑过来的瞬间,他瞳孔深处浮现出证券交易系统的金色代码矩阵,整个世界突然陷入了粘稠的慢动作。
“警告,精神力阈值突破82%……”
他踉跄着撞开了消防通道的门,视网膜上不断弹出红色警报。
在楼梯拐角的监控盲区,作战服的右臂突然裂开了一道十厘米长的伤口——刚才某个保安的匕首竟然穿透了纳米纤维。
“找到你了。”李华阴恻恻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这个平日看起来儒雅的高管此刻正举着电磁手枪,西装领口别着的公司徽章闪着幽光,“你以为杜家大小姐真会选一个玩股票的疯子?”
臧枫背靠防火门剧烈地喘息着,喉间涌上一股铁锈味。
证券系统的金色代码开始闪烁,他看见李华身后落地窗映出的全息广告——那串本该是化妆品代号的字符,正按照澳门赌场量子编码的规律进行重组。
“你知道为什么智能建筑的通风管道要采用斐波那契数列排布吗?”他突然露出染血的牙齿,作战服伤口渗出的血珠悬浮在空中,渐渐组成了曼德博分形图。
李华扣动扳机的瞬间,整栋大楼的通风系统突然反向增压。
无数证券凭证从各个出风口喷涌而出,密密麻麻的荧光合同如同暴风雪一般席卷了走廊。
臧枫在纸页纷飞中跃窗而出,怀里紧紧抱着的金属档案盒正在发烫。
当他砸在准备好的充气缓冲垫上时,东方刚刚泛白的天际线恰好掠过了今年的首班磁悬浮列车。
证券交易系统的警报声逐渐微弱,最后一条提示信息映在视网膜上:发现张铭控股与十七家空壳公司的对敲记录,包含六次量子洗码操作……(续写部分)
臧枫背靠交易大厅的玻璃幕墙,指尖残留着金属档案盒的寒意。
全息投影仪在空中展开的罪证链,正随着晨光流转泛起淡金色波纹。
他故意调慢系统界面展开速度,让那些标注着量子洗码操作的红色代码,能在三百六十度环绕屏幕上多停留三秒钟——正好够《财经周刊》的王记者调整好她的瞳孔聚焦镜头。
“这是澳门银河赌场17号厅的原始数据包。”臧枫用纳米手套轻触投影,赌场筹码的荧光编码突然分裂成十七个旋转的空壳公司标志,“各位不妨对比下张铭先生上个月在苏黎世的资金流向。”他说话时喉结处的伤痕还在渗血,染红了衬衫第三颗纽扣。
大厅突然响起瓷器碎裂声。
杜瑶提着青花瓷茶具站在贵宾席过道,茶汤正顺着张铭定制西装的裤管往下淌。
“哎呀,手滑了。”她歪头时耳坠晃出冷光,旗袍开衩处露出绑着绷带的小腿——那是昨夜帮臧枫破解虹膜权限时受的伤。
当十七家空壳公司的对敲记录开始自动播放语音验证码,臧枫注意到杜父的紫檀手杖在地面敲出摩尔斯电码的节奏。
这位金融大鳄正在用战时的密码节奏,给他的私募基金经理发指令。
全息投影里突然炸开的蓝色焰火,正是杜家暗中收购张铭质押股票的确认信号。
“不可能!”李华扯着变声的嗓子冲上演讲台,西装翻领上还别着昨夜那枚电磁弹壳。
他疯狂点击自己的智能腕表,却发现所有虚拟账户都变成了不断增殖的曼德博分形图。
“你知道我背后是谁吗?”他突然扯开衬衫,心口处纹着的量子纠缠符号正在渗血。
臧枫弯腰拾起滚到脚边的茶盏碎片,锋利的瓷片在他掌心旋转出证券代码的弧度。
昨夜在通风管道里,这个动作曾割开过三个保安的战术腰带。
“李总听说过澳门赌场的斐波那契通风系统吗?”他压低声音时,作战服内藏的微型共振器开始同步李华的心跳频率,“当十七个排风扇同时逆转......”
惊天动地的咳嗽声打断了他的话。
张铭被六个保安搀扶着出现,精心打理的头发里还夹着几片证券凭证残页。
他的鳄鱼皮皮鞋每走一步,就有纳米机器人从鞋跟缝隙簌簌掉落——这些本该用来销毁证据的小家伙,此刻正在直播镜头下拼凑出“做空美股”的字样。
杜父的手杖突然重重顿地。
老式怀表的链子在空中划出抛物线,精准套住张铭的智能腕表。
当两代金融人的时间显示强行同步的瞬间,整个交易大厅的电子屏同时炸开绿色数据流。
臧枫的视网膜上闪过母亲遗留的凭证代码,那些数字正与杜家百年账本上的暗记完美契合。
“年轻人。”杜父的声音像是从檀香木算盘珠里磨出来的,他用手杖尖挑起地上散落的纳米机器人,“知道为什么旧上海的投机客要在长衫第三颗盘扣缝金叶子吗?”紫檀木轻轻划过臧枫染血的衬衫纽扣,暗格里突然弹出的金箔,正是张铭藏在瑞士银行的最后底牌。
杜瑶的笑声像是一串风铃撞进数据洪流。
她踮脚时,绷带里渗出的血珠在臧枫肩头印出澳门赌场的坐标。
“父亲在夸你像他年轻时呢。”她故意用染着丹蔻的指尖戳那枚带血的纽扣,“不过我们家传的暗格,可比这个精巧多了......”
当法警的手铐亮出来时,臧枫正盯着交易大厅的穹顶发呆。
那些镶嵌着翡翠的承重梁,正在晨光里显露出奇特的应力结构。
昨夜从通风管道坠落时看到的曼德博分形图,此刻正在梁木纹路间若隐若现。
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号称全智能的建筑,或许从设计之初就为今日的坍塌准备好了数学模型。
庆功宴摆在杜家老宅的琉璃花房。
臧枫的太阳穴还在突突跳动,过度使用系统的后遗症让他看什么都带着重影。
杜瑶递来的青梅酒在杯中晃出双份月牙,他不得不偷偷将纳米手套调成醒酒模式。
当酒液第六次泛起数据流特有的蓝色涟漪时,杜父突然用象牙筷敲响钧窑瓷盘。
“知道为什么明清晋商要在雨夜对账?”老人从酸枝木匣里取出卷泛黄的证券纸,潮湿的水渍恰好组成了澳门赌场的平面图,“当年我祖父在汇丰银行地库......”
臧枫的瞳孔突然收缩。
系统界面不受控地在他视网投屏,那些闪烁的红色警告与黄卷上的水渍痕迹正在重叠。
他装作整理西装起身,袖口暗袋里的金属档案盒突然发烫——那里装着本该交给法庭的原件,此刻却在杜家百年账本前震颤不已。
月光穿过琉璃瓦的瞬间,杜瑶突然握住他缠着绷带的手。
少女掌心的薄茧蹭过昨夜被电磁枪灼伤的伤口,智能绷带立即分泌出带茉莉香的镇痛剂。
“父亲的书房有台1903年的股票报价机。”她的呼吸拂过他耳后植入的神经接口,“想不想看看当年是怎么......”
臧枫的应答被突然震动的智能腕表切断。
特殊频段的加密信息在表盘闪现,那些本该被系统锁死的量子密钥,此刻正以澳门赌场筹码的编码规律自动重组。
当他抬头望向花房外的监控探头,某个熟悉的身影正对着镜头举起香槟杯——本该在押解车上的赵秘书,此刻西装口袋露出半截量子密钥生成器的银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