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枫扯松领带的手指突然顿住。
视网膜投影里新加坡元隔夜拆借利率曲线正诡异地贴合他的心跳频率，西装内袋的生物芯片已经烫得透过衬衫灼烧皮肤。
他借着整理花束的动作将微型警报器塞进袖口，玫瑰刺扎破指尖的血珠在U盾表面洇开暗红纹路。
“香港银行同业拆息异动。”杜瑶的婚戒擦过他手腕，珍珠耳钉在鬓边微微震颤，“波动率曲面出现四维褶皱，这不是正常市场行为。”
宴会厅穹顶的水晶吊灯突然全暗。
臧枫在黑暗中精准握住杜瑶发凉的手指，生物芯片记录的共振频率突然中断——三十秒后备用电源亮起时，林秘书手中的鲜花已经少了两支白玫瑰。
“帮我取消今天所有做市商会议。”臧枫将藏着警报器的U盾塞进杜瑶的手包，指腹抹开她无名指内侧的汗渍，“波动率指数在模仿2015年瑞郎黑天鹅事件，但这次他们算错了小数点后第六位。”
华尔街的恶意比预期来得更凶残。
当伦敦金交所的黄金报价第三次出现跳空缺口时，臧枫视网膜上的预警代码已经叠加到十七层透明图层。
他扯下VR眼镜摔在交易台，液晶屏倒影里自己的瞳孔边缘泛着不正常的血丝——证券交易系统每小时消耗的脑力值正逼近红色警戒线。
“道琼斯期货合约的异常成交单。”林秘书将冰美式放在凝结水汽的显示屏旁，“杰克控制的离岸基金在每笔大宗交易里都埋了暗单，山本集团刚刚增持了十倍做空期权。”
臧枫捏碎冰块的声音惊醒了趴在资料堆里睡着的杜瑶。
她颈侧还留着前夜通宵建模时荧光笔的痕迹，睫毛在晨光里抖落细碎的金粉。
证券交易系统突然弹出的瑞士央行暗池交易警报刺得臧枫太阳穴突突直跳，他这才想起两人已经三天没说过工作之外的话。
“波动率套利模型需要重设参数。”杜瑶沙哑的嗓音混在彭博终端机此起彼伏的警报声里，“他们故意在港币联系汇率制上制造压力，想逼你动用在岸人民币......”
咖啡杯底在玻璃桌面磕出清脆声响。
臧枫看着杜瑶下意识后退半步的动作，突然意识到她今天换了左手戴婚戒——那个装着微型警报器的玫瑰金指环，此刻正沉默地倒映着满屏跳动的赤字。
暴雨砸在国金中心玻璃幕墙的声音像极了高频交易指令。
臧枫站在杜瑶任课的阶梯教室后门，湿透的西装下摆还在滴水。
投影屏上的布莱克 - 斯科尔斯期权定价公式正被分解成诡异的心电图波形，他看着杜瑶用教鞭点开某个隐藏图层，突然想起新婚夜她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时相似的利落弧度。
“......所以当隐含波动率曲面出现这种量子纠缠态......”杜瑶的粉笔在黑板上画出完美螺线，转身时裙摆扫过前排男生高举的智能手机镜头。
臧枫的皮鞋踩进积水的声音惊动整个教室，二十八双眼睛看着这个华尔街传说中的“中国狼”，将淋湿的合约书轻轻放在讲台上。
加密U盘在多媒体设备亮起的蓝光里开始自动播放。
做空指令里的恶意算法在杜瑶修改过的波动率模型下现出原形，教室后排突然有人鼓起掌——那是杜瑶带的研究生团队，他们三个月前设计的反狙击模型正将杰克的暗单层层解构。
“你改了我的婚戒程序。”杜瑶摩挲着指环内侧的纳米芯片，教室顶灯在她睫毛下投出颤动的阴影。
臧枫伸手接住从她发梢滑落的水珠，生物芯片突然捕捉到两人皮肤接触时特有的频率共振——和纽约联储利率走廊的异常波动完全同频。
暴雨初歇的霓虹映红未保存的课件页面。
臧枫低头看见杜瑶在合约书背面画的函数图像，那串用荧光笔标注的参数组合，恰好能解开困住他三天三夜的波动率迷局。
证券交易系统在视网膜上弹出新的推演路径，这次消耗的脑力值突然降到了安全阈值。
臧枫将沾着粉笔灰的合约书塞进公文包，转身时撞上林秘书气喘吁吁的身影。
交易中心传来的实时数据在走廊显示屏上疯狂跳动，港币兑美元即期汇率已经突破联系汇率制上限。
“杰克的基金正在抛售离岸人民币债券。”林秘书扯松领带，平板电脑上密密麻麻的卖单像蝗虫般啃噬着K线图，“山本集团刚刚买入十五万吨电解铜现货，明显要切断我们的套保渠道。”
证券交易系统的淡蓝色光幕在臧枫视网膜上展开。
当看到杜瑶修改的波动率参数与伦敦金属交易所的仓储数据产生量子纠缠时，他按住突突直跳的太阳穴——原来真正的杀招藏在大宗商品市场。
回到交易大厅，二十七块曲面屏正播放着华尔街分析师的唱衰报道。
臧枫扯下浸透雨水的西装外套，生物芯片扫描到杰克的助理正在二楼包厢比划割喉手势。
他故意将杜瑶设计的反狙击模型文件“遗落”在茶水间，五分钟后就听到山本集团的操盘手在加密频道欢呼。
“启动b计划。”臧枫往发胀的太阳穴涂抹薄荷膏，证券交易系统的预警模块突然在芝加哥商品交易所的天然气期货中发现异常。
那些被刻意隐藏的跨市场套利单，在杜瑶的参数模型下显露出蛛丝马迹。
林秘书将二十倍杠杆的期权合约推到他面前时，手指都在发抖。
臧枫却当着监控镜头把合约撕成两半，碎片飘飘荡荡落在山本派来的商业间谍脚边。
这个动作让做空美股的投机资本瞬间暴涨三成，华尔街的聊天室里刷满嘲笑的表情包。
“他们上钩了。”臧枫盯着杰克的基金开始大举买入虚值看跌期权，将杜瑶留在婚戒里的纳米芯片接入交易系统。
生物芯片突然发出蜂鸣，瑞士信贷的暗池交易记录如瀑布般冲刷着视网膜——原来对手真正的资金池藏在比特币矿场与稀土期货的交叉盘里。
当伦敦午盘钟声响起时，臧枫启动了埋藏在港交所清算系统的后门程序。
杜瑶设计的量子套利模型开始自动拆解对手的复合头寸，芝加哥的天然气空单与新加坡的电解铜多单突然发生链式反应。
山本集团最先爆仓的警报声响彻交易大厅，他们重仓持有的日元避险资产正被自动平仓程序疯狂抛售。
“这不可能！”杰克砸碎威士忌酒杯的声音从二楼传来。
他安插在美联储的线人刚刚传来消息——臧枫提前三小时通过香港金管局锁死了离岸人民币流动性，那些看似失控的波动率曲线，不过是证券交易系统生成的动态诱饵。
杜瑶抱着教案出现在玻璃门前时，正看到臧枫用婚戒芯片启动最终清算。
纽约联储的紧急干预令在屏幕上炸成像素烟花，山本集团的操盘手们瘫坐在满地纸屑中，他们精心布局三个月的跨市场围剿，此刻正化作臧枫账户里疯狂跳动的绿色数字。
“你用了我的戒指密钥。”杜瑶的指尖拂过臧枫发烫的生物芯片，那些藏在数学模型里的私密参数还带着她唇膏的温度。
证券交易系统突然弹出精神力过载警告，臧枫踉跄着扶住交易台，才发现自己鼻血已经染红了衬衫第三颗纽扣。
林秘书冲进来时，东京交易所的早盘钟声正好敲响。
大屏幕上跳动的日经指数开始诡异拉升，那些本该做空日债的算法交易机器人，此刻正按照杜瑶留在黑板上的函数图像反向操作。
二楼包厢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杰克的医疗团队抬着担架跑过走廊，他至死都不明白为何香港暴雨中的某个教室，能摧毁华尔街百年投行的精密布局。
臧枫将沾血的纸巾塞进口袋，证券交易系统突然在视网膜上投射出红色警报。
杜瑶伸手扶住他摇晃的身体，两人相触的皮肤间炸开细小的电流——那正是昨夜未保存的课件里，她用荧光笔圈出的共振频率临界值。
“他们不会善罢甘休。”林秘书盯着突然沉寂的加密通讯频道，某个来自开曼群岛的未注册Ip正在尝试接入交易系统。
臧枫擦掉嘴角的血渍，生物芯片捕捉到杜瑶无名指上婚戒的异常震动频率，和纽约地下金库的安防系统重启信号完美同步。
雨幕重新笼罩城市时，臧枫在杜瑶的教案背面画了条波动率曲线。
那些蜿蜒的线条在霓虹灯下泛着淡金色，恰似她转身时发梢划过的弧度。
证券交易系统突然开始自动下载未知数据包，消耗的脑力值却始终维持在安全阈值——就像有双看不见的手，在帮他分担那些本该致命的运算负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