臧枫的手指在平板电脑上划出残影，液晶屏的蓝光将他眼下的乌青照得发亮。
当道琼斯指数跳水的警报声第三次响起时，船舱壁挂的十二块曲面屏同时闪出刺目的红光，某个做空头寸正在以每分钟3%的速度吞噬他的保证金。
“十五分钟蒸发两亿三千万。”杜瑶把热可可放在操作台边缘，杯底磕在钛合金台面发出脆响。
她看着实时滚动的财经新闻标题——《东方投机客涉嫌内幕交易》，配图是他们上周在慈善晚宴的合影。
臧枫扯开领带时才发现自己呼吸带着血腥味，视网膜残留着昨夜那些红色账户的幻影。
那些被标记的证券账户此刻正像吸血蝠群般扑向他的资金链，每笔异常交易都精准咬在他的平仓线上。
“不是普通做空。”杜瑶突然把笔记本电脑转过来，屏幕上跳动着二十七个嵌套的K线图，“这些账户在三个月前就开始布局农产品期货，现在正好卡在美联储加息的时间点。”她敲击键盘调出全球货运数据，“看这里，芝加哥交易所的玉米持仓量和苏伊士运河的拥堵指数存在0.92的相关系数。”
游艇突然剧烈晃动，林秘书抱着平板冲进来时差点撞翻金属分析仪。
“《纽约时报》的直播车在码头拍到放射性物质警报，监管局要求我们三小时内提交所有交易记录！”她的高跟鞋在地毯上刮出凌乱的痕迹，“瑞士信贷刚刚冻结了主账户！”
臧枫抓起卫星电话的手背暴起青筋，但当听到第十七个忙音时，他狠狠将电话砸向防弹玻璃窗。
特殊处理的窗面泛起蛛网状裂纹，映出他扭曲的倒影——这个画面正在被河对岸的无人机放大传输，变成某间地下交易室的投屏素材。
“用这个。”杜瑶忽然把冒着热气的马克杯塞进他掌心，杯底贴着的磁吸式U盘还在发烫。
当她解开衬衫第三颗纽扣露出锁骨下的智能项链，臧枫才想起这是他们去年在黑市买的量子加密器。
全息投影在杯口上方交织成星图，三百组被多重加密的Ip地址正在暗网流动。
杜瑶的指甲划过某个正在发起ddoS攻击的节点：“《华尔街日报》的评论区有67%的新注册用户来自这三个肉鸡网络，他们的发言模式符合俄罗斯水军工厂的语法特征。”
臧枫突然抓起操作台上的金属镇纸，在杜瑶的惊呼声中砸碎了天花板角落的烟雾报警器。
微型摄像头带着电火花坠落在波斯地毯上，被他用鞋跟碾碎的镜头里残留着未发送成功的定位信号。
“帮我盯住港交所的夜盘。”臧枫扯开西装内衬，藏在防弹夹层里的备用手机正在震动。
当他用婚戒内侧的激光刻码激活第七个虚拟账户时，杜瑶已经用口红在镜面上列出六家对冲基金的关联交易路径。
林秘书抱着电磁屏蔽箱冲进来时，游艇突然响起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河底传来的声呐波纹让所有电子设备同时失灵三十秒，等应急电源启动时，杜瑶发现学术期刊冒烟的那页纸变成了空白——原本印着纳斯达克代码的位置，此刻正渗出带着松节油气味的奇怪墨渍。
臧枫突然按住杜瑶修改数学模型的手，沾着冷汗的指尖点在某个不断跳动的参数上：“对方在利用芝加哥气候交易所的碳积分规则，看这里！”他扯过杜瑶的演算纸，用钢笔戳穿某个伪装成环保基金的离岸公司，“这些王八蛋用热带雨林保护项目洗了七道手！”
杜瑶的睫毛突然颤动如蝶翼，她抓过林秘书的平板调出三个月前的卫星云图：“巴西亚马逊流域的火点分布和这些碳积分交易时间完全吻合！”她因为激动碰翻了咖啡杯，褐色的液体在操作台上漫延成诡异的期权曲线图形。
当臧枫启动应急协议的生物认证时，船体突然传来剧烈的震动。
防波堤外的探照灯束扫过舷窗，照亮他正在调取的通讯录——某个标注着“鲸鱼”的联系人头像在列表最下方闪烁，那是去年在比特币矿场救过的沙特小王子。
液晶屏的冷光在臧枫脸上切割出深浅不一的阴影。
他划动通讯录的手指突然停顿，视频通话邀请在第七次响铃后自动挂断。
新加坡那家私募基金合伙人的whatsApp头像暗下去时，游艇外的探照灯恰好扫过防弹玻璃，在操作台投下刺目的光斑。
“黄总说他们在开季度会议。”林秘书的声音比操作台凝结的咖啡渍更粘稠。
她低头整理被电磁干扰损坏的报表，发丝垂下来遮住发红的眼眶，“瑞士银行那边……”
“把屏蔽箱给我。”臧枫扯开领口的手肘撞翻了马克杯，量子加密器在钛合金台面划出刺耳的声响。
当他用婚戒激光激活第十二个备用账户时，杜瑶正用口红在防弹玻璃上勾画资金流向图，鲜红的箭头刺破窗外纽约港的夜色。
卫星电话突然传出电流杂音，臧枫条件反射地按下接听键。
香港某位矿业大亨的粤语夹杂着赌场背景音：“臧生啊，不是兄弟不帮你……”对方突然切换成英语，“我女儿在剑桥念书。”
电话挂断的忙音里，杜瑶的钢笔尖戳破了演算纸。
她抓起林秘书的平板，调出三个月前慈善晚宴的宾客名单：“当时说要给你建铜矿期货通道的六个人，现在有三个正在做多原油。”
游艇突然剧烈倾斜，操作台上的金属镇纸滚落到波斯地毯上。
臧枫抓住防撞扶手时，看见自己映在曲面屏上的脸——那些曾经在庆功宴上碰过香槟的面孔，此刻正在财经新闻的评论栏里闪烁，用切割他名字的拼音字母堆砌金融暴君的标签。
“还剩多少？”臧枫的声音让空气里的咖啡香都结了冰。
杜瑶快速滑动二十七个分屏的手突然颤抖，某组代表流动资金的柱状图正以每分钟五厘米的速度缩水。
“够启动b计划。”杜瑶解开智能项链的动作扯断了两根头发。
当量子加密器的蓝光投射到天花板的裂纹时，臧枫发现那些蛛网状纹路恰好构成他们去年在芝加哥交易所留下的操盘轨迹。
林秘书突然撞开舱门，怀里的电磁屏蔽箱洒出带着焦糊味的文件：“监管局要求……”
“告诉他们我们在核对数据。”臧枫抓起卫星电话的手背血管暴起，当他用婚戒激光第七次扫描虚拟账户时，杜瑶突然按住他的手腕。
“看这里。”她的指尖点在某个伪装成环保组织的账户流水上，“他们在哥斯达黎加收购的碳汇项目，实际对应着我们在印尼的镍矿期货。”
游艇的警报器突然尖啸，杜瑶的演算纸被应急电源启动的气流卷向舷窗。
臧枫扑过去抓住纸张时，额头撞在金属操作台边缘。
血腥味在口腔弥漫的瞬间，他看清那些被咖啡渍晕染的数字——某个离岸基金的交易频率与印尼火山监测数据存在0.87的相关系数。
“帮我接通沙特。”臧枫用带血的手指在防弹玻璃上画出联络矩阵。
当杜瑶启动备用卫星频道时，林秘书突然发出短促的惊叫——她正在整理的交易记录在屏蔽箱里自燃，灰烬排列成纳斯达克代码的形状。
全息投影在舱内交织成星图，臧枫的魂戒激光扫过某个闪烁的红点。
当沙特小王子的全息影像出现在咖啡杯上方时，游艇外突然响起螺旋桨的轰鸣。
杜瑶扑到舷窗前，看见曼哈顿方向的夜空有七架直升机正在编队。
“我的朋友。”沙特小王子镶着钻石的食指划过全息投影，“还记得我们在迪拜……”
臧枫突然切断量子加密器的动作让舱内陷入黑暗。
应急灯的红色光晕里，他沾血的嘴角扯出冷笑：“那家伙的私人飞机航线和做空我们的基金总部重合。”
杜瑶抓起燃烧的交易记录残页，在波斯地毯上快速推算：“如果动用你在南非的……”
“不够。”臧枫扯开西装内衬，防弹夹层里的备用手机正在高频震动。
当他用带血的指纹解锁第十二层加密协议时，舷窗外的探照灯突然照亮操作台——那些被杜瑶用口红标注的对冲基金Logo，正在融化的冰球威士忌里扭曲成毒蛇的形状。
林秘书突然摔倒在舱门边，怀里的平板弹出欧盟监管局的红色警告。
臧枫抓起金属镇纸砸向警报器的瞬间，杜瑶的尖叫声混着电子设备短路的焦糊味在舱内炸开。
应急电源再次启动时，他们发现全息星图上某个代表瑞士信贷的节点变成了黑洞。
“启动c计划。”臧枫扯断智能项链的动作在脖颈留下血痕。
当量子加密器的蓝光与舷窗外的探照灯重合时，杜瑶突然抓住他的手腕——她的瞳孔里倒映着正在接近的直升机群，那些闪烁的航灯在哈德逊河面投下血色的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