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灵向警察报了地址,并说明了情况,没有多余的废话。挂断电话,钟灵又把页面切回监控。
??云溪村距离最近的金江区派出所不算太远,接到市总局转来的警情,值班的两位警察不敢懈怠,因为报警人特意提到“不止一人”、“专业的小偷”。
??警车没有鸣笛,只是亮着警灯,开车的老警察尽可能快地驶向云溪村。
夜晚的道路并不好走,但警察对辖区情况熟悉,七拐八绕,十几分钟后,警车就来到了云溪村的村口。
??为了不吓跑小偷,两名警察下车,按照报警人提供的地址,向村东头小跑而去,不一会就看到了报警人说的老宅。
??其中一人眼尖地看到院墙内有两道人影,立刻拿着手电筒扫了过去。
??“里面的人!别动!警察!”警察厉喝道。
??院子里的猎隼和小周几乎在听到声音的同时就停下了动作,身体瞬间绷紧。猎隼迅速扫了一眼院外,看到两名警察,眉头立刻皱了起来。
??外围的小林也通过耳机低声报告:“队长,是警察!两名。”
??麻烦了。
??猎隼心里闪过这个念头。他们是秘密行动,身份绝不能暴露。但现在,他们被当地警方堵在了“作案现场”。
??手电筒的光牢牢锁定在他们身上,两名警察已经靠近了栅栏,其中一人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警械上,语气严厉:“你们是什么人?在别人家里干什么?!”
??猎隼和小周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他们没想到,这个偏僻无人的老宅,竟然会被人实时监控,而且反应如此迅速。
??这下,事情变得棘手起来。
“小林,撤!”猎隼通过耳机低声下令,同时缓缓举起了双手,示意自己没有威胁,“我们配合。”
然而,已经晚了。另一名年轻警察的手电筒已经扫向了院外那处隐蔽的矮树丛。小林刚刚收起设备,还没来得及完全隐蔽,就被逮了个正着。
“那边还有人!别动!”年轻警察立刻喊道,同时警惕地移动了位置。
外围的小林也暴露了。
猎隼心里微沉,但脸上依旧保持着镇定。他和小周按照警察的指示,翻过竹栅栏,走了出来。几乎同时,被发现的小林也只能举起手,从暗处走了出来。
“双手抱头!靠墙站好!”年长警察厉声命令道,和同事一起上前,动作麻利地给三人分别戴上了手铐。
整个过程中,猎隼、小周、小林都没有反抗,也没有说话,只是沉默地配合着,完全没有一般的窃贼被抓时的慌乱。这反而让两名警察心里有些嘀咕,这三个人气质不太对劲。
这一动静惊醒了沉睡中的村民。先是靠近村东头的几户人家亮起了灯,接着,越来越多的人家有了动静。有人打开窗户探头探脑,有人干脆披着衣服走出了院门。
“出啥事了?”
“好像是东头钟家那丫头的老宅那边……”
“警察都来了!抓贼呢?”
窃窃私语声在夜色中弥漫开来。
赵老根和赵婶也被惊醒了。两人披着衣服匆匆走出院子,走了几步看到警察押着的三个年轻人!
“哎呀!这不是……住咱家的那三个学生娃吗?!”赵婶失声叫了出来,满脸的不可思议。
赵老根也是一愣,皱着眉头看着那三个被戴上手铐、低着头的年轻人,脸色变得复杂起来。
白天看着还挺斯文有礼貌的大学生,怎么半夜三更跑到人家空屋子那边,还被警察给抓了?
周围的村民也认出了这三个白天刚进村的“地质大学学生”,顿时炸开了锅。
“就是他们!说是来搞什么考察的!”
“啧啧,看着人模狗样的,原来是贼啊!”
“我就说嘛,哪有大学生跑到咱这穷乡僻壤来考察的……”
“他们不会是想偷钟丫头家啥宝贝吧?听说她家那菜……”
各种猜测和议论声嗡嗡响起,村民们围在不远处指指点点,看向三人的目光充满了鄙夷和好奇。
猎隼低着头,能清晰地感受到那些刺人的目光和议论声。
他知道,他们的身份伪装失败了。更糟糕的是,他们在村民眼中,已经成了“贼”。
“带走!”年长警察挥了挥手,和年轻警察将三人带走,押上了警车。
在村民们复杂各异的注视下,猎隼、小周和小林被推搡着上了警车后座。车门“砰”地关上。
警车缓缓启动,掉头驶离了云溪村,朝着金江区派出所的方向开去。
车厢内一片沉默。猎隼闭上眼睛,脑子里飞速运转着,思考着如何应对接下来的审讯,将影响降到最低,以及……是谁报的警,是那个钟灵吗?
他并没有在院子里看到有监控,她是如何实时监控的?
还是有人帮钟灵报的警?但凭借他的警觉性,当时周围并没有人。
钟灵看着监控画面,嘴角勾起一抹浅淡的弧度。
“晚安,不请自来的客人们。”她轻声说了一句,随手关掉了监控画面。至于后续?那就让该头疼的人去头疼吧。
金江区派出所,审讯室。
灯光照在冰冷的金属桌面,也照着对面墙上“坦白从宽,抗拒从严”八个大字。
猎隼、小周、小林三人并排坐在椅子上,对面,两名警察隔着桌子看着他们。
年长的那位警察眼神锐利,手指有节奏地敲击着桌面,发出哒、哒、哒的轻响。
年轻的警察则拿着笔录本,笔尖悬在纸上,似乎随时准备记录。
“姓名,年龄,身份证号报一下。”年长警察开口问道。
三人依次报上早已准备好的假身份信息。
“说说吧,大半夜不睡觉,跑到人家空院子里做什么?”年长警察的目光在三人脸上扫过,“别跟我说是去看风景。”
猎隼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几分恰到好处的懊恼,还有一丝属于年轻人的冲动后的悔意。
“警察同志,我们是地质大学的学生。”他开口,声音听起来有些不好意思。
“我们是来云溪村做社会实践,顺便进行一些植物土壤样本采集的。”
“哦?地质大学的学生,对人家的院子感兴趣?”年轻警察挑了挑眉,显然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