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清顾见萧清序也有几分“感兴趣”的意思，表情忽然变得贼眉鼠眼。
她拉着萧清序走到角落里，“大哥要是喜欢，不如出个价？”
萧清序：“......”
他的五妹演起戏来还真是一流啊。
萧清顾偷偷朝他眨了眨右眼，张开嘴，却没有声音。
她做了个口型：放心，她不敢造次。
萧清顾在送走康公公之后就回来亲自清点了三次，发现螺钿盒并未登记在册。她的直觉告诉她不对劲，便驱退了所有人，打开来看，这才发现了印有萧清序私印地契。
她仔细想过了，正所谓日防夜防，家贼难防。既然她的府里藏着那么多人的眼线，索性就没有和楼客对暗号，否则反而容易暴露。
那个小栗故意在库房里放上这么个东西引她注意，无非就是要让祈王府那边知晓这些东西的存在。
萧清顾后来也悄悄问过王总管和监管库房的下人，他们都不知道这个螺钿盒是从哪儿来的。萧清顾当即下令不许任何人碰这个盒子，但也没有给这个玩意儿换个地方安置，省得小栗顺着盒子溜到她屋里来。
她现在忙着应对封王考核，把东西交到萧清序他们手上最稳妥不过了。
萧清序看了看她怀里精致的螺钿盒，抬手比了个数。
萧清顾当即便答应下来：“好！就五百两！”
萧清序默了默，悄悄说道：“事后还我。”
百家楼上上下下养着那么多人，除了他和尚榆晚这两个日日喝补药的人，还有一个昏迷不醒要靠着药物吊命的杨千沫在呢，这五百两萧清序可不敢随随便便就送出去。
萧清顾哑然片刻后，道：“行。”
其实援助鲁州城以后，她的公主府也没有多少银子了。因为之前游叩国和璃曼国起兵攻城，朝廷下拨了不少银子，承明帝也就没有赏下来多少金银，食邑虽然涨了一千，却还是没有多少。御赐之物倒是挺多，但那些东西，萧清顾一个也不敢卖了换钱。
萧清序让程一水回府拿了银票过来，萧清顾见了票子立马把螺钿盒塞给萧清序，将票子揣进怀里。
“嘿嘿，大哥好眼光！”
萧清序看着她，轻轻叹出一口气。
其实大家都蛮穷的。
萧清顾昨夜回来又看了不少的书，要拉着人去书房为她解惑。萧清序和尚榆晚给她解答了难疑之后，他们也不多留，和萧清顾告别后便回了祈王府。
夜幕将至，他们两个提前吃了晚膳，随后又闷在书房里不出来了。
十二：“......”算了，吃也吃了，等过了一个时辰就送夜宵吧。
“只有一张？”尚榆晚拿着地契看了看，神情淡淡。
萧清纪大费周章的把东西塞到公主府里，怎么可能只有这一张？
雪狼村......这又是哪个小地方？
尚榆晚眉头轻蹙。萧清纪是掉进偏僻村窝里出不来了吗？
萧清序拿着螺钿盒琢磨片刻，伸手探入盒中敲了敲，敲到底部时，一声清脆的回音传入耳中。
他看向尚榆晚，尚榆晚也恰好看了过来。
这个盒子有暗格！
萧清序立马叫来了居共澄。
居共澄把螺钿盒翻来翻去的看了一会儿，问：“楼主，要拆的话这个盒子可能会坏哦。”
这可是五百两买来的呢。
萧清序点点头，“拆。”
居共澄见此也不啰嗦，直接拿着工具动手。
螺钿盒内部的暗格的开关被卡得很死，居共澄只能把这个盒子直接拆散。
随着盒子碎片一块又一块的掉落，藏起来的地契也尽数出现。
尚榆晚和萧清序同时瞳孔一缩。
他们拿到手中一起数了数，加上没放入暗格的那张，整整有十六张地契！
雪狼村，兰花村，瞿溪镇，月施县......十六个地址，盖的全部都是萧清序的私印！
尚榆晚呼吸微滞。
这些地方根本不是萧清序的私有资产，若是被扣上了强占贫民田产的帽子......在大虞可是重罪！
萧清序的脸色也变了。
居共澄看了看他们二人的眼色，识趣的退了出去。
萧清序声音冰冷：“私刻皇子私印，亦是重罪难逃。”
“我说怎么突然送上门呢，原来是塞人证来了。”尚榆晚冷笑连连，“山茶营那边有消息了吗？”
如果是让一个伤痕累累的明书来当人证，的确是个不错的主意。
萧清序道：“位置还没找到，但蛛丝马迹的确摸出来了。”
明书要在他们手里保下自己的命，就不能干等着尚榆晚和萧清序瞎琢磨，自然要给出一些线索来表示诚意。
萧清序问了一句：“什么时候动身？”
尚榆晚眼珠子一转，和他四目相对，“等商流宴之后吧。”
萧清序忽然笑了。
“是啊。”
“他们既然送上大礼，我们也不能失了礼数才是。”
书房内沉默片刻，尚榆晚忽然问：“东宫里有没有人？”
萧清序立马明白了她的意思，“你是怀疑还有十六份假的地契？”
尚榆晚冷哼一声，“栽赃嫁祸不就是他们一贯的手段吗。”
萧清序低头沉思，须臾，他道：“有几个，但若是想翻出来，怕是不容易。”
自从他知晓先皇后逝世的蹊跷之后，便日夜为此奔波忙碌，成婚当日就是为了追查人证，才没有及时回到祈王府与尚榆晚拜堂。先皇后之死与赵皇后脱不了干系，萧清纪身为她的儿子，萧清序必然会在东宫里插上眼线。
现如今要是动起来也不是不行，可万一要是打草惊蛇了，对他们来说可不是什么好事。
萧清纪或许略逊一筹，但萧桐可不是个吃素的。
尚榆晚想了想，“那就暂时先搁置着，无碍。反正你的私印有缺角，到时候我们人证物证都有，先把私印保管好，别弄丢了。”
先皇后死后，许家便为萧清序送来了李总管，李总管是家生子，如今也算得上是萧清序身边的老人了，私印有缺角他是知道的。
再不济，许家老夫人也是知晓此事的。
尚榆晚想通之后，便又去琢磨那些地契。
萧清序静静看着她，脑子里浮现出他在清明祭祖那两天遇见的外祖母。
“序儿呀，你怎么能带个，带个替身回来呢？”
许老夫人来看望先皇后时遇见了萧清序，当即拉着萧清序的手，语重心长的念叨。
“晚晚是个好孩子，她在天上见你带了个名字和她一样的女子回祈王府，该有多伤心呐？”
“听外祖母的，让那个孩子带些傍身的银子，去找别的营生吧。”
“......”
“晚晚。”
尚榆晚抬起头，“嗯？”
萧清序的喉咙滚动两下，“我有话要和你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