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藏多年的谎言和阴谋,如今被女儿亲自揭穿。
那些被时光尘封的记忆,此刻全部涌上心头。
林晚棠这张脸明媚而张扬,她身上的那股锐气仿佛从灵魂深处散发出来的。
林父恍惚着,踉跄着后退了几步。
像,简直是太像了。
记忆中她母亲的那张脸,竟同林晚棠现在这张脸,逐渐地重叠,最后仿佛融合在了一起。
“不!不是的。”林父感到一阵眩晕,冷汗顺着脊背蜿蜒而下。
在问出这个问题前,林晚棠内心对父亲还抱有一丝期待。
明明知道他并不是一个好父亲,也知道他的心完全偏向私生女和小三。
但她怎么也没想到,她的亲生父亲,竟然真的会对自己的结发妻子,和岳父痛下狠手。
母亲和外公去世时,她还小,很多细节都不清楚。
如今也只是试探性地问问,可父亲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原来他们一家人都活在谎言中。
太可悲了!
林晚棠死死咬住下唇,几乎要咬出血来。
她眼眶红得厉害,苍白的脸上,只有睫毛在不住地颤抖,像风中挣扎的蝶翼。
对上亲生女儿仇视的目光,林父呼吸越发的急促,胸口起伏得厉害。
仿佛有什么东西一闪而逝,他想抓却又什么都抓不到。
众人的沉默,女儿的仇视,逼得他恼羞成怒。
像是被逼到绝路的困兽,一把夺过大嫂手中的皮带。
想都没想,冲着林晚棠抽了过去。
吴治笙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林晚棠躲闪不及,本能地伸出手臂去挡。
啪啪两声,抽在林晚棠的身上,更是抽在她的心上。
她对父亲的所有期待,在这一刻彻底坍塌。
大伯母于心不忍地别过头去,老爷子长吁短叹,却也没有阻止这出闹剧。
倒是吴治笙,竟然出声劝阻,“叔叔,晚棠知错了,在打下去会留疤的。”
吴治笙的劝阻,终于唤回他的理智。
意识到自己刚刚情绪失控,林父稳下情绪,看了一眼吴治笙,随即宣布,“作为你的父亲,我所作出的每一个决定都是为了你好。”
林晚棠嘴角依旧噙着冷冷笑意,看他在那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
林父闭了闭眼,无视大女儿嘴角的冷嘲热讽。
装得像是慈父般为她着想,“你太冲动,别人随意挑拨几句你便当真。治笙沉着稳定,你俩性格互补,又是从小一起长大知根知底。”
“所以,我会尽快宣布你们二人的婚约。尽快择日为你俩举办婚礼。”
“我呸!”她咬紧牙关,周身腾起冰刃般的寒意。
“你要是真为我好,怎么不问问我到底想不想嫁他。”
近乎呐喊般嘶吼出声,吴治笙抬眸,就能看到林晚棠,泛红的眼眶里燃烧着浓稠的怒意。
内心猛地一颤。
这并不是欲擒故纵,也不像是演出来的。
林晚棠她,好像真的不想嫁给他。
林父又怎会在意林晚棠的内心想法,他直接拍板决定,“我是你父亲,你的婚事自然是由我说了算。”
知道林晚棠不会轻易妥协。
林父目光微沉,沉默半晌做出一个更残忍的决定。
“时雨和南城,你们两个把她拖到地下室去。把门锁上,不许给她水和食物。什么时候她想开了,什么时候在放她出来。”
林晚棠身体猛地一颤,瞳孔剧烈。
她真想问问林父,自己到底是不是他的亲生女儿?
他怎么能!怎么可以这样对她。
寒意顺着脊背爬上后颈,她像秋风中的枯叶簌簌发抖。
全家人都知道林晚棠的致命弱点,她怕黑,怕一个人被关在地下室。
可她的亲生父亲,她从小敬仰疼爱的堂哥堂弟,却要联手将她扔进深渊。
林晚棠瘦弱的身躯抖个不停,吴治笙有些心疼。
但堂哥堂弟却没有丝毫怜悯之心,在林晚棠和林向晚之间。
他们绝不会对林晚棠心软。
两人架起她的手臂,冷漠地将她拖到地下室去。
随着冰冷的铁门被关上,整个地下室陷入无声的黑暗中。
她蜷缩在墙角,冷汗浸透的脊背紧贴冰凉的墙面。
对黑暗的恐惧,早已被父亲的欺骗和恨意所吞噬。
指尖深深掐进掌心,她让自己克服恐惧,时刻保持清醒理智。
今天来爷爷家,虽然给她设了一场鸿门宴。
却也不是完全没有收获。
她完全可以肯定,外公和母亲的死同父亲有关。
但她还是不能理解,为什么父亲一定要她嫁给吴治笙。
他到底要图谋什么?
头脑有些发沉,口袋里的手机轻轻震动了几下。
愣了一瞬才反应过来,手机还在,没被他们强行没收。
林晚棠拿出手机,划开屏幕,发现是顾宴舟发来的一条微信。
顾宴舟,【什么意思?要和吴治笙结婚了?】
林晚棠微微蹙眉,指尖迅速在屏幕划过,【什么意思?】
很快,顾宴舟发了一条微博热搜。
林晚棠点开看了一眼,被气得差点喘不上气来。
可真是她的好父亲啊,一刻都等不及直接对外宣布了,她和吴治笙的婚讯。
林晚棠内心愤怒之余,更是有些担心顾宴舟的情绪。
她立刻回复,为自己澄清,【我没有,不是我,完全不知情的。】
积极澄清绯闻的态度,让顾宴舟内心十分愉悦。
嘴角上扬的同时,又有信息过来。
【等着哦,我马上就搞波大的,直接反击。】
嘴角笑意渐渐加深,笔直修长的手指在屏幕上轻轻敲着,【好,我等着看你反击。】
林晚棠准备放出一段炸裂的视频,这时,冰冷的铁门却突然开了一条缝隙。
林晚棠立刻收回手机,目光警惕地看向地下室大门。
随着铁门被打开,大伯母的身影站在黑暗中,她打开手机手电筒,借着微弱的光走了进来。
随后将大门关上,小心翼翼地将一瓶水塞给她。
“你先喝点水。”
林晚棠暗暗观察大伯母,看不懂她这番操作什么意思。
她什么都没有,也没有喝那瓶水。
大伯母并不在意她的态度,在这吃人的老林家,谁又会毫无保留地信任别人?
伯母犹豫半晌,似下了很大的决心,才幽幽开口,“晚棠你帮帮我。你堂哥不是我的儿子。他们!他们害惨了我的孩子。”
林晚棠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意思?”
“你堂哥,是你父亲和你继母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