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夜幕突然被幽绿瘴气笼罩,星月祠的银蓝灯火在风中摇曳不定。江挽月正为萧明澈输送星砂,发间荆棘冠冕突然剧烈震颤——远处传来百姓惊恐的尖叫,她赤瞳骤缩,望见一道黑影裹挟着少年冲向祠堂。萧明澈的身体不受控地挥舞利刃,指尖滴落的幽绿毒液,将青石板腐蚀出狰狞的坑洞。
“拦住他!”沈清辞的占卜卷轴在空中炸开,占星师颈侧的龙纹胎记灼痛难忍。然而阿依娜的弯刀还未出鞘,江挽月的银蓝残影已撕裂虚空。少女赤足踏碎月光,星砂如潮水般暴涨,在她背后凝结成半透明的曼陀罗屏障。
“要伤害他,先踏过我的残念!”江挽月的嘶吼震碎夜空。萧明澈手中的匕首狠狠刺入她的肩膀,银蓝血液混着星砂喷涌而出,却在触及幽绿毒液的瞬间,化作燃烧的光粒。她伸手扣住少年的手腕,荆棘冠冕迸发出万千光刺,将黑影操控的力量死死压制。
极北冰窟深处传来刺耳的尖笑,黑影的残魂在铜镜中扭曲:“江挽月,你以为用命相护就能改变结局?”她腐烂的指尖按在水晶棺上,棺中少女的噬月纹爆发出刺目光芒,“看着吧,你珍视的信仰,即将在你眼前...”
话音未落,星月祠内突然泛起柔和的银蓝光芒。百姓们供奉的曼陀罗花灯同时亮起,无数信仰之力顺着星河汇聚。江挽月感受到那些温暖的力量涌入经脉,想起西市大火时孩童信任的眼神,想起北疆草原上阿依娜的豪迈大笑。她的赤瞳闪过奇异的光晕,那些因嫉妒和偏执而破碎的残念,正在被信仰重新拼凑。
“原来如此...”少女的声音带着释然的笑,却又带着病娇式的偏执。她强行点燃残余的灵魂之力,银蓝火焰从心口燃起,顺着经脉蔓延至全身。星砂在她周身凝结成更坚韧的铠甲,那些被黑影污染的噬月纹,竟在火焰中发出痛苦的嘶鸣。
萧承煜的玄铁剑迸发赤色雷霆,帝王冲破瘴气却被星砂屏障拦住。他望着江挽月逐渐透明的虚影,想起三百年前祭坛上那个倔强的少女,喉间泛起苦涩:“阿月!停下!这样你会魂飞魄散!”然而回应他的,是少女转头时坚定的眼神,星砂锁链缠住萧明澈的脖颈,将他牢牢护在身后。
“陛下,还记得吗?”江挽月的声音混着灵力震颤,火焰在她发间跳跃,“三百年前,你亲手将我推向祭坛。”她的犬齿咬出血色,银蓝血液滴落在少年眉心,“但这次,我要自己选择守护的方式。”星砂长枪在她掌心凝结,枪尖闪烁着偏执的光芒,直直刺向黑影藏身的虚空。
黑影发出惊恐的尖叫,她操控的幽绿力量在信仰之火中节节败退:“不可能!古神的诅咒应该...”她的话被江挽月的银蓝火焰彻底淹没。少女的身体开始崩解成点点流萤,却仍固执地维持着曼陀罗屏障,任由火焰灼烧体内肆虐的噬月纹。
“姑姑...”萧明澈的声音突然响起。少年的瞳孔恢复清明,眼中满是惊恐与自责。他伸手想要触碰江挽月逐渐透明的身体,却被星砂锁链拦住。江挽月转头望向他,赤瞳中流转着从未有过的温柔:“星星灯别怕...”她的声音越来越轻,“姑姑说过,会永远把你藏在身后。”
沈清辞的星纹笔在空中划出最后的咒文,龙纹光芒与信仰之力融合。占星师望着江挽月消散的虚影,泪水滴落在燃烧的卷轴上:“阿月,你的信仰...真的照亮了所有人。”而在远处,黑影的残魂发出不甘的嘶吼,她的身体在银蓝火焰中寸寸崩解,却在消散前,将最后一丝幽绿诅咒,注入了萧明澈的心脏。
当尘埃落定,星月祠前的曼陀罗花灯愈发璀璨。百姓们望着天空中闪烁的银蓝星河,纷纷握紧手中的护身符。而在萧明澈的意识深处,那丝幽绿诅咒正在悄然生长——这场关于守护与信仰的较量,看似以江挽月的牺牲落下帷幕,实则是更大危机的开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