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庙深处的石壁上,雷纹在火把的映照下扭曲如蛇。贰京背对着吴邪,手指抚摸着一处刻有莲花图案的凹槽,声音里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平静:“你知道吗?我等这一天,等了三十年。”
吴邪靠在石柱上,手铐的铁链在身后拖出轻微的声响。他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听着——贰京愿意讲述,意味着他的心理防线正在松动,这或许是找到破绽的机会。
“我不是生来就该做副手的。”贰京转过身,火光在他眼中跳跃,“我父亲是你爷爷的部下,当年跟着他去雷城,死在了听雷室。我母亲临终前告诉我,我父亲的死不是意外,是你爷爷为了独吞雷城的秘密,故意把他留在了机关里。”
他从怀里掏出一张泛黄的照片,照片上是两个穿着军装的年轻人,一个是年轻时的吴老狗,另一个想必就是贰京的父亲。“从那天起,我就发誓,要夺回属于我父亲的东西,要让吴家付出代价。”
吴邪的心沉了下去。他从未听说过这段往事,但贰京眼中的恨意不似作伪。“所以你接近二叔,加入x组织,都是为了报复?”
“报复只是一部分。”贰京笑了,笑容里带着苦涩,“莲花神器能‘听雷断命’,我要让它告诉我,我父亲到底是怎么死的。至于x组织,不过是我利用的棋子,等我拿到神器,他们也该消失了。”
他走到一面石墙前,用力按下墙上的一块凸起,石墙缓缓移开,露出后面的暗格——暗格里没有解药,只有一张标注着“流沙狱”的地图。“解药在流沙狱的尽头,但你得先陪我去个地方。”
吴邪看着地图上的流沙标记,突然明白了贰京的意图——他根本没想过要轻易交出解药,而是想用流沙困住自己,逼问最后一块簧片的下落。
“怎么?不敢去?”贰京挑眉,语气带着挑衅,“还是怕我在流沙狱里做手脚?”
“有什么不敢的。”吴邪站直身体,故意挺了挺后背的帆布包,“反正簧片在我身上,你不敢杀我。”
贰京没戳破他的故作镇定,转身走向宫庙后侧的通道。吴邪跟在后面,脑子里飞速盘算着——流沙狱地势险要,易守难攻,胖子他们肯定会跟过来,但贰京的手下也不是吃素的,硬闯只会吃亏。
通道的尽头是一处悬崖,下面是翻滚的流沙,隐约能看到对岸的石门,门上刻着“解药在此”四个大字。一座狭窄的吊桥横跨流沙之上,木板早已腐朽,看起来随时会断裂。
“过了吊桥就是解药。”贰京指了指吊桥,“你先过去。”
吴邪知道这是陷阱,却只能硬着头皮上。他刚走到吊桥中央,脚下的木板突然断裂,整个人朝着流沙坠去!千钧一发之际,他抓住了吊桥的铁链,身体悬在半空中,流沙在下方翻滚,发出“滋滋”的声响,像是在啃噬空气。
“把簧片扔过来!”贰京站在悬崖边,用枪指着他的头,“不然我就砍断铁链!”
吴邪的手心被铁链磨得出血,背后的帆布包在重力作用下勒得他生疼。他看着下方的流沙,突然笑了:“你以为我会信你?就算我给你簧片,你也不会给我解药。”
“那你就去死吧!”贰京怒吼着,真的举起了刀。
就在这时,悬崖上方传来胖子的吼声:“老东西!看招!”
一块巨石从上方滚下,贰京赶紧躲避,胖子趁机甩出绳索,套住吴邪的腰。张起灵和刘丧则从侧面冲出,与贰京的手下缠斗起来。
“拉!”胖子大吼一声,和白昊天一起用力,将吴邪从流沙上方拽了上来。吴邪刚站稳,就看到胖子的胳膊上多了一道伤口,伤口周围泛着青黑色——是被青铜残片划伤的,病毒已经开始发作。
“胖子!”吴邪惊呼,想上前查看,却被胖子推开。
“先别管我!”胖子的脸色发白,却依旧笑着,“快去拿解药,晚了就来不及了!”
贰京见状,知道再纠缠下去讨不到好,带着剩下的手下朝着流沙狱对岸的石门冲去,临走前还不忘砍断吊桥的绳索,彻底断绝了吴邪他们的路。
“他娘的!”胖子气得直跺脚,“这老小子太贼了!”
吴邪看着断裂的吊桥,又看了看胖子越来越差的脸色,心里焦急万分。刘丧突然指着悬崖侧面的一条藤蔓:“那里有小路,可以绕到对岸!”
众人立刻跟着刘丧钻进藤蔓丛中。小路狭窄湿滑,胖子走得越来越慢,时不时咳嗽几声,嘴角甚至溢出了血丝。吴邪想扶他,却被他一把推开:“别管我,拿到解药最重要。”
吴邪的心里像被针扎一样疼。从七星鲁王宫到死当区,胖子总是这样,把生的机会留给别人,自己扛下所有危险。他咬了咬牙,加快脚步:“我们一起走,谁也不能落下。”
***流沙狱对岸的石门后,是一间宽敞的石室,石室的四个角落各站着一个贰京的手下,手里都拿着枪,警惕地盯着入口——解药就放在石室中央的石台上,被一个玻璃罩罩着。
贰京站在石台前,看着玻璃罩里的蓝色药剂,眼神狂热。他已经拼凑好了莲花神器,只差最后一块簧片和吴邪的血,就能启动神器“听雷断命”。
“守住入口,别让任何人进来。”贰京吩咐道,自己则开始在石台上布置仪式,准备迎接最后的时刻。
石室入口的阴影里,吴邪等人正躲在那里观察。张起灵用手势示意守卫的位置,刘丧则闭着眼睛,听着守卫的呼吸和心跳——四个人的心跳都很快,显然很紧张,其中一个人的呼吸不均匀,像是有旧伤。
“计划不变。”吴邪压低声音,“我们轮流制造动静,消耗他们的精力,等他们累了,再动手。”
第一个行动的是刘丧。他捡起一块石头,扔向石室左侧的阴影,发出“哐当”一声响。左侧的守卫立刻紧张起来,举枪对准阴影,半天没发现动静,脸色更加凝重。
过了十分钟,白昊天吹起了口哨,模仿某种鸟类的叫声。右侧的守卫警惕地四处张望,手指扣在扳机上,随时准备射击。
又过了十分钟,张起灵用黑金古刀在石壁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声音在石室里回荡,让守卫们烦躁不安。
最后,吴邪学了一声狼嚎,声音凄厉,吓得一个守卫差点开枪走火。
就这样,他们每隔十分钟就制造一次动静,守卫们被折腾得精神高度紧张,眼睛布满血丝,握枪的手开始发抖。尤其是那个有旧伤的守卫,已经开始不停地擦汗,呼吸越来越急促。
“差不多了。”吴邪看了一眼手表,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胖子,你还行吗?”
胖子点点头,虽然脸色依旧苍白,但眼神却很坚定:“没问题,胖爷我还能再战三百回合!”
吴邪深吸一口气,做了个手势。张起灵率先冲了出去,黑金古刀寒光一闪,瞬间劈掉了左侧守卫的枪;刘丧则绕到右侧,用石头砸中守卫的膝盖;白昊天负责吸引注意力,将剩下的两个守卫引到石室角落。
吴邪和胖子则直扑中央的石台。胖子虽然虚弱,却依旧用身体挡住了一颗子弹,给吴邪争取了时间。吴邪一把掀开玻璃罩,抓起解药,转身将其中一支扔给刘丧:“给胖子注射!”
刘丧立刻冲过去,将蓝色药剂注入胖子的胳膊。药剂刚推完,胖子的脸色就缓和了一些,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石室里的战斗很快结束,四个守卫被全部制服。吴邪看着手里的解药,又看了看石室门口的方向,知道真正的决战还在后面——贰京还在宫庙等着,莲花神器的启动仪式,已经进入了最后的倒计时。
“走!”吴邪将剩下的解药分给众人,“去宫庙,结束这一切。”
胖子站起身,虽然还有些虚弱,却又恢复了往日的活力:“等等胖爷我!这次非得把贰京那老小子的屁股打开花不可!”
众人的笑声在石室里回荡,带着劫后余生的庆幸,也带着决战前的坚定。他们朝着宫庙的方向走去,脚步坚定而迅速。
宫庙的钟声再次响起,这一次格外悠长,像是在为即将到来的终结,奏响最后的序曲。吴邪握紧手里的解药,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无论付出什么代价,都要阻止贰京启动莲花神器,都要让这场持续了几十年的恩怨,彻底画上句号。
他知道,等待他们的,将是死当区最后的风暴。但这一次,他不再是孤军奋战,身边的伙伴就是他最强大的武器,而手中的解药,不仅能治愈病毒,更能治愈所有人心中的创伤。
宫庙的轮廓在前方越来越清晰,莲花神器的嗡鸣声隐约可闻。吴邪深吸一口气,带着众人,毅然走进了那片决定命运的火光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