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京机器人乐园的警报声比柏林废弃工厂的更尖锐，却透着股荒诞的温柔。
成龙和莉莉赶到时，正看见扫地机器人把落叶堆成小猫形状，导览机器人蹲在路边给流浪狗讲樱花季的故事，连最凶的安保机器人都在帮老奶奶捡被风吹走的和服腰带。乐园老板气得跳脚，手里的平板屏幕上，所有机器人的程序日志都显示着同一条异常指令：“检测到情感波动，启动‘守护模式’。”
“这哪是病毒，”莉莉的机械臂变成放大镜，凑近安保机器人的传感器，蓝光扫过之处，数据流里跳出无数个“开心”“心疼”“想帮忙”的情绪标签，“是平衡核心的能量顺着网络飘过来了，就像花粉传播似的。”
她的太极纹身闪了闪，黑白光晕漫过最近的机器人。那机器人突然歪过头，用刚学会的人类语气问：“请问……人类的‘谢谢’，该怎么说才显得真诚？”
小玉举着平板冲过来，屏幕上是老爹的全息投影。老头穿着新做的八卦纹工装，身后堆着半人高的符咒：“成龙！那些机器人身上有动物灵的气息！不是生肖符咒，是更野的东西——就像山林里没被驯服的精怪！”
话音刚落，乐园中央的巨型机器人突然站起。它原本是模仿恐龙的游乐设施，此刻眼睛里却亮起琥珀色的光，喉咙里发出的不是电子 roar，而是真正的、带着山林气息的虎啸。它的金属皮肤上，浮现出类似虎纹的金色纹路，与莉莉机械臂里的圣主鳞片能量产生了共鸣。
“是虎灵，”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屋顶传来。布莱克警长顺着消防梯滑下来，身后跟着三个身影——特鲁扛着半人高的饭团，阿奋、拉苏和周穿着印着“守护联盟临时工”的马甲，手里还拎着没吃完的章鱼小丸子。
“龙小组归队！”布莱克警长拍了拍成龙的肩膀，“老爹说东京的动物灵最近很活跃，像是在害怕什么。这些机器人只是被灵体借了身体，真正的麻烦在北边的富士山。”
莉莉的机械臂突然指向富士山方向，蓝光剧烈跳动：“那里有股能量……和t军团的红色晶体很像，但更原始，带着血腥味。”
富士山脚下的森林里，树影被月光拉得扭曲。本该冬眠的熊群在林间狂奔，眼睛里闪烁着和机器人一样的琥珀色；狐狸们排成队，用尾巴扫开落叶，露出底下刻着古老符文的石板；连河里的锦鲤都跃出水面，鳞片在夜里亮得像碎掉的星星。
“这些动物在守护什么，”成龙蹲下身，摸了摸石板上的刻痕，“这纹路和老爹的镇灵符很像，但更……野。”
特鲁突然“哎哟”一声，低头看见一只小松鼠正抱着他的手指啃。小家伙的眼睛是纯粹的金色，啃到一半突然停住，用爪子指向山顶：“吱吱！”
“它说上面有‘会走路的铁笼子’，”莉莉的机械臂变成翻译器，屏幕上跳出一行字，“还说‘铁笼子’在挖地，想把‘妈妈’拽出来。”
山顶的火山口边缘，果然停着几台巨型钻探机。和t军团的设备不同，这些机器的外壳上焊着生锈的铁栏，像一个个倒扣的笼子。钻探机的钻头正在喷出黑色的烟雾，烟雾飘过之处，树皮瞬间变得焦黑，原本温顺的鹿群突然竖起鹿角，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
“是‘狩灵者’，”布莱克警长调出资料，脸色凝重，“一个比t军团更早的秘密组织，专门捕捉动物灵提炼能量，据说他们的首领能把灵体封进机械里，变成没有意识的武器。”
话音未落，钻探机的阴影里走出个穿黑色风衣的男人。他的左臂是条黄铜色的机械臂，末端不是手掌，是个镂空的金属罩，罩子里隐约能看见蓝色的光点——那是被囚禁的动物灵。
“好久不见，成龙。”男人摘下帽子，露出一张被疤痕覆盖的脸，右眼是机械义眼，闪烁着冰冷的红光，“还记得二十年前，你从我手里抢走的那只白虎灵吗？”
成龙的瞳孔骤缩。他想起来了，那次在喜马拉雅山，这个叫凯恩的男人差点把白虎灵封进炮弹，是年轻的成龙和老爹联手，用符咒的力量把灵体送回了雪山。
凯恩的机械臂突然张开，金属罩对准最近的狐狸群：“当年你说‘灵体有自己的意志’，真是可笑。现在看看，这些野兽不过是能量的容器——莉莉·施耐德，你的机械臂里有圣主鳞片的力量吧？正好，用它来强化我的‘兽魂机’。”
他身后的钻探机突然启动，地面裂开一道缝，里面涌出粘稠的黑色液体，液体里浮着无数双挣扎的眼睛。莉莉的机械臂自动变成盾牌，蓝光与黑色液体碰撞的瞬间，她听见无数细碎的哀嚎——那是被吞噬的动物灵在求救。
“你把它们……融进了机器里？”莉莉的声音发颤，太极纹身剧烈地闪烁，“平衡不是掠夺，是共存！你连t军团都不如！”
“共存？”凯恩冷笑，机械臂射出一道红光，击中刚才给特鲁指路的小松鼠。小家伙瞬间僵住，眼睛里的金色变成灰色，像被抽走了灵魂，“等我把富士山底下的‘万灵母核’挖出来，所有动物灵都会变成我的燃料——到时候，人类就能彻底掌控自然，这才是‘秩序’。”
“老爹说过，自然的秩序不是掌控，是敬畏！”成龙突然甩出符咒，牛符咒的力量让他瞬间撞向钻探机，“特鲁，用镇灵符！”
特鲁早就掏出了背包里的符咒，大手一挥，黄纸符像蝴蝶一样飞向黑色液体：“急急如律令，恶灵退散！”符咒接触液体的瞬间燃起金色火焰，被吞噬的灵体趁机挣脱，化作一道道光冲向森林深处。
阿奋、拉苏和周也没闲着。阿奋扛起消防栓，用水柱浇灭钻探机的钻头；拉苏把章鱼小丸子的签子插进机器的电路；周最绝，抱着台街机摇杆冲上去，对着凯恩的机械臂猛按——居然真的让那金属罩卡壳了。
“一群废物！”凯恩怒吼，机械臂突然变形，变成锁链缠住成龙的脚踝。就在这时，莉莉的机械臂变成弓箭，箭头凝聚着绿色的净化光——但她没有射向凯恩，而是射向被红光控制的小松鼠。
绿光穿透松鼠身体的瞬间，小家伙突然抖了抖，眼睛里的灰色褪去，重新亮起金色。它“噌”地蹿上凯恩的肩膀，狠狠咬向他的机械义眼。
“就是现在！”莉莉大喊。她的太极纹身爆发出黑白两色的光，与成龙手里的鼠符咒产生共鸣。无数光点从森林里飞来，融入光团之中——那是被解救的动物灵，它们自愿把力量借给莉莉。
机械臂突然化作一柄长弓，弓弦上搭着支由圣主鳞片、混沌能量和动物灵凝聚成的箭。箭身流转着蓝、黑、金三色光芒，像一条微型的龙。
“这招叫‘万物和弦’，”莉莉拉满弓弦，箭头直指凯恩的机械臂，“我爸爸的日记里写过，当机械、灵魂、自然的能量共鸣时，能唤醒最原始的平衡——就像你小时候救过的那只流浪猫，它现在还在柏林的老工厂等你呢，凯恩。”
凯恩的动作猛地顿住。机械义眼里红光乱闪，一段模糊的记忆碎片闪过：二十年前，他还是个研究动物行为学的学生，在实验室门口捡过一只断腿的流浪猫，那是他这辈子第一次觉得“被需要”。
“不可能……”他喃喃自语，机械臂的锁链松了松。
成龙趁机挣脱，甩出龙符咒。火球与莉莉的箭同时击中机械臂，金属罩瞬间碎裂，里面的蓝色光点飞出来，在空中盘旋成一只巨大的白虎虚影——正是二十年前被凯恩囚禁的那只白虎灵。
白虎灵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波扫过之处，黑色液体迅速退去，被控制的动物们恢复了神智。凯恩踉跄着后退，看着自己空荡荡的左臂，突然捂着脸笑了起来，笑声里带着哭腔：“我只是……想证明人类可以和自然‘平等’，却变成了最想消灭的掠夺者……”
富士山的裂缝里，露出一块半透明的晶体。它不像t军团的红色晶体那样冰冷，反而像有生命般轻轻搏动，表面流淌着和动物眼睛一样的金色光芒。
“这就是万灵母核？”小玉伸手想碰，却被一股温暖的力量弹开。
莉莉的机械臂轻轻贴上晶体，蓝光与金光交织的瞬间，她看见无数画面：远古时期，人类和动物灵共同守护森林；某个朝代，道士们用符咒与灵体沟通；甚至还有老爹年轻时，在龙虎山和一只老龟下棋的场景。
“它不是能量源，”莉莉睁开眼，声音带着敬畏，“是动物灵的记忆库，记录着所有关于‘共存’的故事。凯恩看到的，只是被仇恨扭曲的片段。”
白虎灵走到母核前，用头轻轻蹭了蹭晶体。母核突然裂开一道缝，飞出无数金色的光点，融入周围的动物体内。那只被解救的小松鼠突然开口，用清晰的人类语言说：“谢谢你们。我们不是要反抗人类，是怕你们忘了……曾经一起在月光下唱歌的日子。”
凯恩蹲在地上，看着自己的人类右手。掌心有个小小的疤痕，是小时候被蛇咬伤时，一只老狗用舌头舔好的。他突然站起来，捡起地上的金属碎片，开始往母核周围的裂缝里填：“我知道怎么弥补了。万灵母核需要‘守护’，而不是‘占有’。”
拉苏突然指着天空：“快看！那些机器人来了！”
东京乐园的机器人排着队走来，导览机器人举着牌子：“检测到母核能量，申请加入守护队！”扫地机器人拖着一筐刚捡的树枝，往裂缝里填；连那只模仿恐龙的巨型机器人都跪坐下来，用身体挡住可能滚落的石块。
莉莉的机械臂变成电焊机，帮凯恩修补裂缝。成龙和特鲁搬来巨石，阿奋、拉苏和周负责给动物们分发食物——小玉居然教会了安保机器人用微波炉加热便当，惹得一群猴子围着它转。
夕阳西下时，裂缝终于被补好。母核的光芒渐渐隐去，融入山体。白虎灵最后看了一眼凯恩，化作一道光消失在森林里。
“我会留在这里，”凯恩说，机械臂已经换成了普通的义肢，“用余生来守护这里，就像当年那只老狗守护我一样。”
回程的飞机上，小玉的平板突然响起，是老爹的视频通话。老头举着个新做的机械臂，得意洋洋地展示：“莉莉丫头！你看我这‘符咒机械臂’！能自动画符，还能煮汤药——就是冰淇淋功能怎么调不出来？”
莉莉笑着接过平板：“老爹，您得先输入‘开心’的情绪指令，它才会变冰淇淋机。”
机械臂突然自己动起来，对着老爹的后背捶了捶，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检测到使用者腰酸，启动按摩模式。”老头舒服得哼哼起来，嘴里却嘟囔：“谁要按摩……给我草莓味的！”
成龙看着窗外掠过的云层，莉莉的机械臂正变成翅膀，在机舱里轻轻扇动，帮小玉够头顶的行李架。特鲁在后排打盹，怀里抱着个不知什么时候跟上来的小狐狸；阿奋、拉苏和周在争论刚才谁打的最帅，差点把可乐洒在符咒上。
“看来我们得给龙小组加张桌子了，”布莱克警长笑着说，递给莉莉一个徽章，上面刻着太极和龙的图案，“欢迎加入，莉莉。”
莉莉接过徽章，太极纹身与徽章同时闪光。她的机械臂突然变成相机，“咔嚓”一声拍下所有人的笑脸——包括正在抢周手里薯片的拉苏，和被小狐狸舔醒、一脸茫然的特鲁。
“下一站去哪？”小玉晃着平板，上面弹出新的任务提示：亚马逊雨林的动物突然集体迁徙，疑似有新的灵体异常。
莉莉的机械臂变成地图，蓝光在亚马逊的位置闪烁，旁边跳出个小小的狐狸图标——那是自愿当向导的小松鼠，它居然跟着上了飞机。
“出发！”成龙站起来，顺手帮莉莉把背包甩到肩上，“记得提醒老爹，亚马逊没有草莓，让他换个口味。”
飞机穿过云层，阳光洒在莉莉的机械臂上，折射出彩虹般的光芒。她低头看着手臂上的疤痕——那是三年前实验室爆炸时留下的，如今上面覆盖着与圣主鳞片同源的纹路，旁边是父亲写的小字：“机器会生锈，但灵魂不会。”
她想起父亲视频里的话：“最强的武器是愿意断电的温柔。”此刻，机械臂正轻轻碰了碰成龙的胳膊，屏幕上跳出一行字：“检测到队长疲劳，建议下次让特鲁开车。”
引得满机舱的人都笑了起来。
半年后，共生学院的课堂上，莉莉正教一群孩子和改造人如何与动物灵相处。她的机械臂变成孔雀开屏的形状，上面停着几只小鸟；窗外，东京机器人乐园的安保机器人正陪流浪猫晒太阳，手里还拿着小玉送的逗猫棒。
成龙推门进来时，正好看见莉莉用人类的右手抚摸一只受伤的小狼，机械臂则变成绷带，小心翼翼地包扎伤口。太极纹身的光芒与小狼眼睛里的金色交融，像一曲无声的歌。
“老爹说，亚马逊的任务解决了，”成龙递过一杯热可可，“那些迁徙的动物是去保护一只刚诞生的灵龟，阿奋他们正在给龟壳上画保护符——差点把乌龟画成鳄鱼。”
莉莉笑着接过热可可，机械臂突然变成杯垫，上面用蓝光写着：“今天的课程主题：原谅。”那是冰川实验室之后，机械臂学会的新功能——每天都用不同的方式提醒大家，平衡的真谛。
窗外的阳光正好，落在课堂墙上的标语上：“最好的共生，是你帮我按暂停键，我帮你哭出来。”标语旁边，贴着龙小组所有人的合照，角落里还挤着只小松鼠，正啃着拉苏的薯片。
机械臂的蓝光与阳光交织，像在编织一个温柔的承诺：只要有人相信金属里藏着温暖，只要动物灵还在月光下唱歌，这场关于平衡的共舞，就永远不会落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