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董店的地板突然发出“咯吱”声,特鲁刚端起的中药碗晃了晃,褐色的药汁溅在地上,竟被他的影子瞬间吸走了——那影子比平时大了一圈,边缘泛着淡淡的灰黑色,像被墨水晕染过。
“是‘重影魔气’!”老爹举着《魔气大全》从炼丹房冲出来,眼镜滑到鼻尖上,“五百年前封印在石敢当里,能放大‘藏在心底的负担’,让影子变得沉重,最后把本体压垮!特鲁,你最近是不是有心事?”
特鲁的脸腾地红了,手忙脚乱地收拾药碗:“没、没有啊老爹。”但他的影子突然扭曲,化作个举着杠铃的小人,正吃力地弯腰,杠铃上刻着“不够好”三个字。
小玉举着相机对准影子,屏幕里的灰黑色正在扩散,已经蔓延到特鲁的脚边:“我上周看到你偷偷练举重,举到一半就放下了,还说‘要是能像龙叔那样灵活就好了’。”
拉苏的武士刀在墙角轻轻震动,刀身的金色纹路映出特鲁的影子——影子里藏着无数个小碎片:有他打碎古董花瓶时的愧疚,有没接住小玉时的自责,还有看到成龙轻松跳过高墙时的羡慕。
“刀说……你的影子在哭。”拉苏挠挠头,把刀递过去,“它说你总把烦恼藏起来,以为不说就会消失,其实它们都堆在影子里,快堆不下了。”
特鲁的喉咙动了动,突然捂住脸:“我昨天把老爹的宝贝茶壶碰倒了,怕你骂我,就偷偷粘好,现在每次看到它都心慌……”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我还怕自己太笨,帮不上大家的忙。”
话音刚落,他的影子突然“噗通”一声跪在地上,杠铃上的“不够好”三个字裂开,掉出无数小纸条,上面写着特鲁没说出口的话:“对不起”“我可以学”“其实我很努力”。
被粘好的茶壶放在展示架最高层,壶身上的裂痕里渗出灰黑色的气,在空气中组成个小小的茶壶影子:“我才不怕被打碎,怕的是你因为我而睡不着觉。”它的“嘴”对着特鲁,“那天你碰倒我时,是想帮老爹擦灰尘,对不对?”
特鲁愣住了,慢慢走过去,指尖轻轻碰了碰裂痕:“对不起,我应该告诉你的。”茶壶影子突然笑了,裂痕里冒出缕茶香,是老爹最喜欢的龙井味。
“重影魔气就喜欢钻这种‘隐瞒的空子’。”老爹端着新熬的药走过来,把茶壶拿下来放在特鲁手里,“老夫早就发现茶壶裂了,本来想夸你粘得好,结果你倒先躲起来了。”
灰黑色的气从茶壶里涌出,钻进特鲁的影子里,影子举着的杠铃突然变轻,“不够好”三个字渐渐变成“在努力”。小玉的相机屏幕里,特鲁的影子正在伸展四肢,像卸下了千斤重担。
周举着金属探测器扫过,探测器发出平稳的“嘀嘀”声:“魔气的能量在减弱!看来‘说出口的烦恼’会变成它的克星。”他调出特鲁的训练记录,“你上周的举重成绩比上个月进步了五公斤,只是自己没注意到。”
特鲁的影子突然跳起来,学着成龙的样子做了个侧空翻,虽然笨拙,却比平时灵活多了。茶壶影子在他手心里打了个转:“你看,承认自己的不完美,反而能轻装上阵。”
老爹的储藏室里,布满灰尘的角落里立着块半人高的石碑,上面刻着“石敢当”三个字,边角缺了块,正好能和特鲁影子里渗出的灰黑色碎片对上。
“五百年前,石敢当是用来镇压‘心魔’的。”老爹用布擦拭石碑,露出底下的符文,“有个叫阿勇的大力士,因为总觉得自己‘除了力气大一无是处’,被重影魔气缠上,最后影子把他压进了地底。”
石碑的符文突然亮起,灰黑色的光组成阿勇的身影:他站在比武场中央,举起的巨石却砸向自己的脚,围观的人在笑,他的影子在地上缩成一团,像个自卑的小刺猬。
“他不是力气不够,是心里的石头太重。”特鲁看着身影,突然想起自己第一次搬古董柜时,明明能搬动,却因为怕砸坏东西而手忙脚乱,最后还是成龙帮忙才挪到位。
阿勇的身影转向特鲁,手里的巨石化作颗心,上面布满裂缝:“我总以为大家喜欢我,是因为我能举石头,所以不敢说‘我其实想学绣花’,怕被当成异类。”他的声音带着叹息,“重影魔气就是这样缠上我的——你越怕被讨厌,影子就越沉重。”
特鲁突然站起来,胸口的肌肉因为激动而起伏:“我喜欢做饭!虽然总把糖当成盐,但我每次都很认真!我还喜欢拼拼图,比小玉拼得还快!”他的影子突然长高,灰黑色的边缘开始褪去,“这些和力气大一样,都是我的一部分!”
石碑的缺角突然发出光芒,特鲁影子里的碎片飞过去,正好补上缺口。阿勇的身影笑了,化作道金光钻进特鲁的影子里,影子举着的杠铃“咔嚓”碎裂,变成满地的拼图块,每块上都画着特鲁的笑脸。
特鲁的影子恢复正常大小时,古董店的地板不再咯吱作响。他试着举起平时觉得沉重的古董柜,居然轻松地挪到了墙角,连自己都愣住了:“原来不是柜子变轻了,是我心里的石头没了。”
小玉举着相机拍摄,屏幕里的特鲁正在厨房做饭,虽然把番茄酱挤到了鼻子上,但哼着歌的样子比平时快乐十倍。他的影子在地上跟着扭动,像在跳笨拙的舞。
拉苏的武士刀靠在厨房门口,刀身的金色纹路映出特鲁的影子,里面的灰黑色已经完全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淡淡的金光——是阿勇留下的祝福。“刀说……真正的力量,不是能举起多少重量,是能放下多少负担。”
老爹端着特鲁做的炒饭,虽然咸得皱眉头,却吃得精光:“嗯,比上次的中药味好多了。”他偷偷把粘好的茶壶摆在最显眼的位置,壶身上的裂痕在阳光下闪着光,像道勇敢的伤疤。
周举着金属探测器扫过整个古董店,探测器发出柔和的“嘀嘀”声,重影魔气的能量已经完全消散,只剩下特鲁影子里的金光,温暖得像午后的阳光。
晚上的庆功宴上,特鲁端出了新学的甜点——“影子布丁”,每个布丁上都用巧克力酱画着不同的影子:举杠铃的、做饭的、拼拼图的,最后一个是和阿勇身影重叠的、笑得傻乎乎的影子。
“这是我给大家的道歉。”特鲁挠挠头,把最大的布丁递给老爹,“以前总怕做错事,不敢尝试,以后我会大声说‘我想试试’,就算搞砸了也没关系。”
老爹咬了口布丁,突然咳嗽起来——特鲁果然又把盐当成糖了。但他摆摆手,眼里却闪着光:“老夫说过,重要的是心意。”
成龙举起果汁杯:“我最佩服特鲁的,不是他的力气,是他每次犯错都敢承认的勇气。”小玉跟着起哄,把自己的布丁分给特鲁的影子:“看,连影子都爱吃你的甜点!”
特鲁的影子在地上转圈,布丁的巧克力酱沾在影子边缘,像戴了个甜甜的花环。拉苏的武士刀在月光下泛着金光,刀身映出所有人的笑脸,每个影子都轻松自在,像卸下了所有伪装。
夜里,特鲁梦见自己在比武场,没有举巨石,而是给所有人端上了亲手做的布丁。阿勇的身影站在台下鼓掌,手里拿着绣了一半的手帕,上面绣着朵笨拙的花,和特鲁做的布丁一模一样。
第二天清晨,特鲁在厨房发现,自己做甜点的模具里,不知何时多了张纸条,是阿勇的字迹:“记住,无论是举石头还是绣花,认真的样子都很帅气。”
小玉的相机里,多了张特鲁和他影子的合影,照片背面写着:“烦恼就像影子里的灰尘,说出口,阳光一照就没了。”这张照片被贴在了雷电危机的照片旁边,特鲁的笑脸在所有故事里,显得格外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