拍卖会的聚光灯把玻璃展柜照得像块发光的冰,成龙举着号牌的手在发抖。展柜里的鼠符咒泛着琥珀色的光,形状像只蜷着的小老鼠,尾巴尖的纹路在灯光下流转,和《魔气大全》里的插画分毫不差——书页上写着“鼠符咒,主活化,能赋予无生命之物行动力”。
“一百万!”穿燕尾服的拍卖师敲下木槌,“成交!恭喜这位先生获得埃及第十九王朝的‘生命符’!”
成龙抱着装符咒的丝绒盒子挤出人群,西装裤的膝盖处磨破了——刚才和想抢符咒的黑手帮成员在后门打了一架,拉苏的网枪差点把他罩进垃圾桶。小玉举着相机跟在后面,镜头里还留着拉苏被香蕉皮滑倒的糗样:“龙叔你刚才那记飞踹帅爆了!比上次踢飞周的动作标准多了!”
“小声点。”成龙把盒子塞进怀里,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街对面的黑色轿车里,阿奋正举着望远镜,嘴角沾着没擦干净的番茄酱——刚才打架时被他把汉堡砸在了脸上。
回到13区时已是深夜,金属走廊的灯光在地上投下长影。成龙把鼠符咒放在床头柜上,转身去浴室洗漱,没注意到小玉的机器人玩具堆在床脚——那是她上周在跳蚤市场淘的二手货,缺了条胳膊,脑袋还歪着,据说是“会思考的战斗机器人”。
“哎哟!”成龙刚迈出浴室,脚就踩在了机器人的天线底座上。脚踝传来钻心的疼,他踉跄着扶住床沿,怀里的浴巾“哗啦”掉在地上,正好盖住了床头柜上的鼠符咒。更糟的是,他摔倒时带倒了台灯,灯座“哐当”砸在机器人身上,把它撞得翻了个身,歪着的脑袋正好对着掉在地上的符咒。
“龙叔!”小玉举着相机冲进来,镜头里的成龙抱着脚踝龇牙咧嘴,她突然捂住嘴,“你的脚好像歪到了!”
布莱克警长带着医护兵赶来时,成龙的脚踝已经肿得像个馒头。x光片显示骨裂,医护兵用石膏固定住他的腿,再三叮嘱:“至少卧床休养一周,绝对不能剧烈运动。”
“一周?”成龙看着床头柜上的鼠符咒,眉头拧成了疙瘩,“黑手帮肯定会趁虚而入的。”
“有老夫在,怕什么?”老爹举着药杵走进来,药罐里的草药味呛得小玉直皱眉,“这是‘接骨汤’,一天三碗,保证你好得比兔子还快。”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机器人玩具,突然皱起眉,“小玉!说了多少次别把这些破烂堆在床边!”
小玉吐了吐舌头,弯腰去捡机器人,手指刚碰到它的脑袋,突然“咦”了一声:“它的眼睛好像亮了一下。”
成龙躺在床上,看着鼠符咒在月光下泛着微光。符咒不知什么时候滚到了机器人的脚边,琥珀色的光芒顺着机器人的金属外壳往上爬,像在给它“输血”。他突然想起《魔气大全》里的话:“鼠符咒的力量最易被机械吸收,需远离精密仪器。”
“小玉,快把符咒拿过来!”成龙急得想坐起来,却被脚踝的疼拽回床上。
已经晚了。小玉刚碰到符咒,机器人突然“咔哒”动了一下。歪着的脑袋慢慢转正,独眼的电子屏亮起红光,缺了的胳膊处居然伸出根带着锯齿的金属杆——那是它原本的武器配件,小玉一直没找到合适的零件装上。
“它活了?”小玉举着相机后退两步,镜头死死盯着机器人,“这比老慢的速度还神奇!”
机器人的电子屏上闪过一行字:“检测到生命信号,启动战斗模式。”它突然冲向最近的“生命体”——躺在床上的成龙,锯齿杆带着风声劈过来。
“小心!”老爹举着《魔气大全》挡在床前,书页上的金字飞出来,化作屏障挡住攻击。金属杆撞在屏障上,火花溅了老爹一脸,他气得胡子直抖:“孽障!老夫的书都敢碰!”
机器人见打不中,突然转身冲向门口。拉苏、阿奋和周居然不知什么时候摸进了13区,正扒着门框往里看,眼睛直勾勾盯着机器人身上的红光——那是鼠符咒的能量在闪烁。
“圣主大人说的没错!鼠符咒真的在这儿!”拉苏举着网枪冲进来,却被机器人的金属杆缠住脖子,像拎小鸡似的举了起来。阿奋想从背后偷袭,机器人突然原地转圈,把拉苏甩出去,正好撞在他脸上。
“它还会打架?”小玉举着相机拍得兴起,突然发现机器人的电子屏上闪过“13区地图载入中”的字样,“不好!它想把黑手帮带进来!”
成龙挣扎着从床上滚下来,单脚跳着去够床头柜上的电击枪。石膏腿在地上拖出刺耳的声音,他刚抓住枪,机器人突然转身,红光锁定了他怀里的《魔气大全》——书页上的符咒图案正在发光,像块能量磁铁。
“它想要书!”老爹大喊,突然把药杵扔过去。药杵砸在机器人的脑袋上,却被弹飞回来,正好砸在成龙的石膏腿上。成龙疼得龇牙咧嘴,却趁机扣下电击枪的扳机,电流顺着机器人的金属杆爬上去,让它的动作顿了顿。
“就是现在!”小玉扑过去想拔符咒,却被机器人的另一条腿绊倒。相机“啪”地掉在地上,镜头对准了机器人的后背——那里的螺丝松动了,鼠符咒正卡在缝隙里,琥珀色的光芒忽明忽暗。
机器人甩开拉苏他们,转身冲向小玉。就在这时,布莱克警长带着探员赶到,麻醉枪的针头“嗖嗖”射向机器人,却被它用金属杆打飞。其中一根针头擦过成龙的胳膊,他突然有了主意:“打它的关节!那里没防护!”
探员们立刻调整目标,麻醉针射中机器人的肘关节和膝关节。虽然没能让它停下,但金属连接处开始冒烟,动作明显变慢了。成龙单脚跳着靠近,突然想起这机器人的说明书上写着“怕强磁场”——小玉特意用荧光笔标了重点。
“老爹!磁铁!”成龙大喊。老爹立刻从实验台抓起块马蹄形磁铁,用尽全身力气扔过去。磁铁“啪”地吸在机器人的后背上,正好盖住鼠符咒的位置。琥珀色的光芒瞬间被压制,机器人的电子屏闪了闪,突然不动了,像块普通的废铁。
“搞定!”小玉爬起来,拍掉身上的灰,却发现拉苏三人组已经趁乱溜到了走廊,正对着机器人指指点点,似乎想把它偷走。
“想带它去给圣主?”成龙冷笑一声,单脚跳到控制台前,按下了13区的防御按钮。走廊两侧的金属板突然合拢,形成道密封的墙,把黑手帮困在了里面。“那里的墙壁是特制的,能吸收符咒能量,他们带不走任何东西。”
布莱克警长指挥探员打开墙壁,拉苏三人组正抱着机器人使劲拽,却发现机器人的金属外壳已经变得滚烫——磁铁把鼠符咒的能量逼回了符咒本身,正灼烧着他们的手。
“烫烫烫!”拉苏手一松,机器人“哐当”掉在地上,后背的磁铁被震掉,鼠符咒从缝隙里滑出来,滚到成龙脚边。琥珀色的光芒在他掌心慢慢稳定下来,像颗安静的小石头。
“终于拿回来了。”成龙把符咒放进特制的盒子里,和其他符咒放在一起。鼠符咒的光芒和旁边的兔符咒相呼应,像两只小动物在打招呼。
小玉捡起地上的机器人,发现它的脑袋又歪了回去,电子屏彻底黑了:“它变回去了耶。”她突然有点舍不得,用胶带把它的胳膊粘好,“等龙叔你的脚好了,我们再用符咒试试?说不定能让它变成我的专属保镖!”
“想都别想!”老爹敲了敲她的脑袋,“这符咒能让死人爬起来跳舞,你还想让机器人当保镖?嫌13区不够乱吗?”但他转身收拾东西时,却把机器人的说明书塞进了抽屉——上面有小玉用荧光笔标重点的痕迹。
医护兵来给成龙换药时,布莱克警长拿着监控录像走进来,画面里黑手帮被关在走廊里时,周偷偷用对讲机说了句话:“圣主大人,鼠符咒拿不到,但我们知道下一个符咒在伦敦的大本钟里,是猪符咒,能发出超声波。”
“猪符咒?”小玉凑过来看,“是不是会哼哼叫的那种?我要拍它的独家视频!”她突然想起什么,从包里掏出个创可贴,贴在机器人歪着的脑袋上,“给你也来个‘勋章’,刚才打得不错。”
成龙看着她认真的样子,突然觉得石膏腿没那么疼了。他拿起鼠符咒的盒子,琥珀色的光芒透过玻璃照在机器人身上,虽然没再让它动起来,但歪着的脑袋似乎正对着他,像在点头。
“看来这符咒也不是只会惹麻烦。”成龙笑着说。老爹在旁边翻着《魔气大全》,闻言哼了一声:“等你脚好了,老夫就带你去伦敦。这次再敢踩玩具摔倒,就用你的石膏腿熬药!”
深夜的13区很安静,成龙躺在床上,听着隔壁实验室传来老爹捣药的声音,还有小玉给机器人“讲故事”的嘟囔声。鼠符咒在床头柜上安静发光,像颗守护的星星。他突然想起拍卖会上的场景,聚光灯下的符咒冰冷又耀眼,而此刻在13区的灯光里,它却带着点温暖的气息。
也许符咒的力量本身没有善恶,就像那台机器人,被黑手帮利用就是武器,被小玉爱护就只是个玩具。重要的是使用者的心——是像圣主那样用来掠夺,还是像他们这样用来守护。
第二天一早,小玉把修好的机器人放在成龙的床头柜上,旁边摆着鼠符咒的盒子:“龙叔你看,我给它画了新眼睛!”她用马克笔在机器人的电子屏上画了对笑眯眯的眼睛,歪歪扭扭的,却很可爱。
成龙看着机器人,突然笑了。他知道,等他的脚好了,他们又要踏上寻找符咒的路,大本钟的钟声正在远方等着他们,猪符咒的超声波也许会震得人耳朵疼,但只要身边有这些叽叽喳喳的声音,有这台歪脑袋的机器人做纪念,就没什么好怕的。
毕竟,再强大的力量,也比不上这些带着温度的羁绊。而他们的冒险,才刚刚走到最热闹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