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还要离开帝都?”
他把她的手放在手心,轻声的问:“你好不容易恢复了身份,也好不容易可以扬眉吐气,而且完全可以理直气壮的在那些人面前昂首挺胸的过日子。”
云端望着床上的男人,其实乔子墨也就比她大三个月而已,可他的处事作风却远远比她要成熟很多,心思好似一个四十岁左右的男人那样老成。
而他的面容却又非常的年轻,依然还是两年多前的那个样子,如果穿上校服,依然像一个吊儿郎当的高中生。
他问她为什么还要离开帝都?
这个问题她根本就没有去想过,这两年多来,她和他之间一直都是这样生活的,他说要去那里,她即刻就收拾东西提上行李,领着浩浩,跟着他就走了。
当然,有时也并不是一定和他住在一起,就像两个月前的南非,他把她们母子安排在开普敦,然后他就去了德国,只是,他永远不会不来找她们的。
这两年多来,她知道他一直在工作,而且每一次的工作都扮演着不同的角色。
记得最清楚的一次,是在韩国的首尔,那次她带浩浩去一家咖啡厅喝咖啡,却意外的邂逅了他在那里做侍应生,而且穿着服务员的衣服,做起来有模有样的。
好在那个时候浩浩还小,才几个月,虽然已经认出他来,不过还不会说话,也就只是眼睛跟着他转动而已。
而她和他早已经非常的有默契,当然装着不认识,他后来回家来,也没有跟她说明他为什么在那家店里当服务员,完全就当他们邂逅的事情不曾发生过。
而他每次出行,其实都不是一个人,因为九子会一直在他的身边,只是隐藏在某个角落,他们一直都在合作完成各种任务,就像两年多前带走她一样。
“那我收拾东西了,”她站起身来,没有回答他的问题。
其实她想他应该知道,没有为什么,两年多来,她已经习惯了跟着他走,习惯了跟着他全世界的奔跑,习惯了这种有些像流浪者的生活。
好在她的浩浩也习惯了,而这也并不是说没有一点点好处,因为两岁多的浩浩,不仅会说汉语,日语,同样也会说英语。
他就那样望着她,其实想要起身来阻止她,可他的伤口刚取了子弹没有多久,这会儿伤口处的肉都在跳动着的痛,的确是有心无力。
云端蹲下身来,从床底拉出一个塑料桶来,果然是一堆带血的纱布,这不是第一次见到,所以她不大惊小怪,只是默默的把这些纱布拿出来,然后拿到洗手间去放到一个铁桶里,倒上半瓶白酒点燃烧成灰烬。
而那颗子弹,上面还缠着丝丝肉的子弹,她用手捡起来,扔进了马桶,迅速的按下水闸,只见一团漩涡般的水涌出,然后迅速的冲走了。
忙完 这些,等她走出客厅时,浩浩已经不在沙发上了,她推开客房的门,果然,小坏蛋已经爬上了他的床,正依偎在他身边继续睡。
浩浩躺在他的手臂上,两张脸靠在一起,恍然间看上去,居然有种大小版的错觉,她慌忙用手揉揉眼睛,仔细看时,才觉得其实不那么像。
他肩膀受了伤,可他已经处理好了,在这方面他一向都是高手,根本不需要她帮忙的,用他的话来说,她是越帮越忙的。
而他随身也带了最好的药,所以她只要照顾他的饮食起居,别的,都不用去操心,他也不让她瞎操心,因为操心没有用。
不知道他是痛得麻木睡着了还是浩浩躺在他身边让他觉得安心睡着了,这个下午,他和浩浩都睡得很沉,一直睡到晚上20点才醒过来。
而她却用下午的时间去了一趟附近的超市,买了活血化瘀的药材回来给他炖了汤,药补不如食补,这一点她还是非常明白的。
乔子墨醒过来时没有看见她的身影,于是悄悄的下床来,原本不想惊醒浩浩的,可浩浩还是醒了,睁大眼睛望着他。
“嘘!”他把食指放在嘴唇上,示意他不要声张,浩浩懂事的点点头,表示明白。
他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去,客厅里没有她的身影,即刻转身去厨房,果然看见她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他蹑手蹑脚的走出房间去,客厅里没有她的身影,即刻转身去厨房,果然看见她正在厨房里忙碌着。
她低着头,头发随便的用发卡在发顶上卡住,白皙的脖颈露出来,后颈那里有个圆圆的小颈窝,跟漩涡似的。
被擦得光洁如镜的厨房瓷砖照出她的影子,也许是暖气充足,也许是炉子上瓦罐里炖的汤正冒出热气,她的脸颊白里透红,跟刚煮熟的鸭蛋似的。
而她身上穿着简单的睡衣,也许是刚洗过澡的缘故,丝绸的睡衣贴在身上,把她修长的身材显得山水突兀,美得有些不真实。
他只觉得喉咙有些干涩,心中好似有千万只螃蟹在爬行,他觉得自己必须转身离开,否则恐怕把持不住自己。
“醒了?”她猛地回过头来,看见站在厨房门口的他,脸上盈盈一笑,“醒了就去洗漱干净在餐厅等着,马上就可以开饭了。”
“好,”他听话的应了一声,身子却没有动,手依然放在门框上,鼻子抽了一下:“你煮的什么?我闻到了中药的味道。”
“炖的汤,”她继续低了头用勺子在瓦罐里搅动着,头也没有回的说:“今晚记得要多喝点,不许赖皮。”
“哦”他有气无力的应了一声,随即转身去洗手间洗手。
他这人最不喜欢就是吃药,尤其不喜欢吃中药,在他的记忆中,他几乎没有口服过什么药,中药就更不用说了,又苦又臭又难闻还难以下咽。
可自从她跟着他身边后,没事就捣鼓一些草药的,他刚开始时还听话的依着她喝了,后来确实不喜欢喝,就跟她说了,别捣鼓了,他真喝不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