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浩浩却再次开始上幼儿园了,云端没有选择原来那家幼儿园,一个是现在她所住的酒店式公寓距离原来的幼儿园比较远,另外一个就是她不想再去那家幼儿园里接送浩浩了。
送了浩浩上幼儿园后,她首先去了医院看心理医生,因为最近一直睡不好,而且总觉得乔子墨好像就在身边,晚上睡觉时,经常听见轰轰轰的爆炸声和看见那冲天的一片红光。
医生说她这是幻听症,要多注意休息,还有就是要赶紧找份工作上班,不要整天沉迷于过去的世界里,也不要总是去挂念一个人。
医生说得轻松,其实道理她也明白,可她就是做不到,有时走在路上,好像总是听见有轻微的脚步声就在她的身后,她甚至能听出那脚步声就是乔子墨。
于是,她频频回头,却什么都没有,身后空空荡荡的,就连初春的空气都显得格外的稀薄,好似在瞬间让人有种缺氧的感觉。
幻听症,这是她以前从未听说过的名词,她以前只知道有个幻想症,现在好了,她当真是有着稀有血液的人,就连生病都这么稀有,居然得了幻听症。
浩浩的幼儿园距离她现在住的酒店式公寓不远也不近,两公里左右的样子,两个公交车站的路程,她每天都是走路接送浩浩,不坐车,也不开车。
开车是再也不敢了,可拦出租车太近的距离不划算,而坐公交车却总是要等,她觉得自己等车的时间都走了一半的路程不止了。
云端就带着这样的幻听症每天过着自己都不知道是什么的日子,要不是法院打电话给她,她几乎都忘记了以前的事情了。
那天法院打电话给她,因为尚凝香提起上诉的缘故,所以将再次开庭,而她,这个当事人,必须再次到庭接受二次审判。
这件事情把她整个人从懵懵懂懂的幻听症里拉了出来,她终于记起了前尘往事,记起了过去很多的事情。
比如,尚凝香,是她的姐姐,虽然没有血缘关系,可她在尚家待了12年,也和尚凝香做了12年的姐妹。
比如,柳家,柳玉衡是她的父亲,端木真是她的大姨,可她自日落国回来,都没有回过柳家一次,只是柳晋源去把浩浩接了过来。
比如,王君御,这个帮着浩浩找幼儿园的男人,这个每天担心她于是默默的跟在她身后什么话都不说的男人——
他曾是她的丈夫,不,现在也还是法律上的丈夫,也是浩浩的亲身父亲,而她在去日落国前坚持要和他离婚。
现在,她从日落国回来都半个多月了,她几乎都把这些都忘了个干净,年前还想着要和他打离婚官司来着,回来居然把这件事情给彻底的丢在一边了。
尚凝香上诉,重新开庭,她用手揉了揉自己的额头,看来,任何人都是有贪念的,尚凝香如此,即使已经是死囚,也还是想要贪生,其实她也一样。
她贪心的希望乔子墨没事,贪心的希望他从那场大爆炸中逃脱出来,贪心的希望他能再次回到她的身边,贪心的希望……
太过贪心的女人不好,这个道理她懂,可懂是一回事,要做到不贪心又是一回事,她发觉她和浩浩一样贪心了。
昨天晚上,浩浩又独自跑到了乔子墨的床上去睡,还说睡着了爹爹就回来了,他说他梦见爹爹回来了,给浩浩带了最新的漫画书和好多的棒棒糖,还把浩浩搂在怀里讲故事。
她心里难受,却是不能再当着浩浩的面流泪了,因为浩浩好似越来越敏感了,总能从她最近不对劲的神色中发现什么似的。
“喂,你还要走到哪里去啊?”身边的车里一个声音传来,她扭头一看,却是开辆车跟蜗牛爬行似的的佟震宙。
“我要回……”云端那个家并没有说出来,因为她在朝四周看的一瞬间,这才发现自己早就走过了回家的地方了好远了。
震宙笑了,探过身子过来帮她推开车门:“上车吧,要去哪里我车你去,你现在都习惯性的用11号车了,我是服了你了。”
云端略微有些不好意思,顺从的上了他的车,然后侧脸望着他:“你跟踪我?”
“噗……”震宙忍不住笑出声来,然后摇摇头启动车:“云端,我到没有跟踪你,是真的,我今天刚好路过这里,结果发现路上有个幽灵在游走,于是忍不住跟着慢慢的开着车,结果发现这个幽灵居然连自己家都找不到了。”
“我不是找不到家,”
云端本能的反驳着他,然后又自辩道:“我不过是觉得回家去也没有任何的事情干,于是就想着走走路也好,全当散步了,锻炼身体。”
“嗯嗯,”震宙点点头,并不和她争论,然后话锋一转:“你要不要找份工作做?整天这样在家里闲着无事也不是办法,人太闷会把自己给活活闷死的。”
“工作?”云端略微沉思了一下,然后淡淡的说:“这倒是个不错的建议,我过几天去网上看看,帝都民办学校有没有招聘老师的,我想我还是适合做老师。”
“西~藏那边倒是急需你这样的老师,如果你愿意去的话,我可以帮你联系一个,”佟震宙试着开口:“而且,我觉得你去那边可以远离不必要的纷扰,同时也能最大限度的提高自己的人生价值,帝都你这样的人才很多,多你一个不多少你一个不少,西~藏你这样的人才就稀缺了。”
“说的也是,”
云端接过话来,然后感叹着说:“其实,支持边疆是应该的,尤其是西~藏那些地方,据说孩子们学英语都非常的难,而且我不仅会英语,也会日语,如果去的话,倒是可以给那边的孩子带去一些帮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