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这是怎么了!您别吓奴婢!”
“快!快传太医!”
清荷急切的开口,而容音则是虚弱地摆手,紧跟着栽倒在地,嘴角不断溢出鲜血。
苏雪衣惊得站起身,还未反应过来,就被几名侍卫粗暴地按在地上。
“抓住她!她竟然敢给公主下毒!”
随着清荷厉声喝开口,苏雪衣压在地上,身体本能的挣扎着。
“不是我!我什么都没做!”
而等清荷从她袖中抽出一枚银针,苏雪衣如坠冰窟。
这东西,根本不是她的!
当沈煜匆匆赶到时,苏雪衣已被五花大绑跪在殿中央。
容音躺在床上,面色灰败,太医正在把脉。
“怎么回事?”
沈煜声音冰冷,清荷则是跪地哭诉。
“殿下明鉴!苏氏嫉妒公主,竟在点心中下毒!奴婢亲眼所见!”
“胡说!殿下,我从未碰过那些点心!”
苏雪衣抬头,急切的看向沈煜。
就见这人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落在太医身上。
“公主如何?”
“回殿下,公主中的是断肠散,幸好剂量不大,性命无碍。”
随着太医开口,沈煜闭了闭眼。
等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肃杀。
“把苏雪衣关入地牢,待本宫查清……”
“太子哥哥!”
原本闭着眼睛的容音,听到这话后,虚弱地撑起身子。
“此事,此事不能就这么算了……”
她太清楚,倘若这件事情交给沈煜的话,最终又会不了了之。
她可不想白遭罪一次!
容音余光打量了一眼清荷,后者会意,悄悄退了出去。
不多时,殿外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
“皇上驾到!”
众人慌忙跪地,沈煜心中咯噔了一声。
而等皇帝阴沉着脸走进来,看着满室狼藉,可谓是勃然大怒。
“朕听说,有人敢毒害公主?”
清荷立刻膝行上前,声泪俱下地控诉苏雪衣的罪行。
如此不算完,还添油加醋地说苏雪衣勾引男子。
“荒唐!”
皇帝此时走到容音的床榻前,打量了一番女儿,声音瓮声瓮气的。
“一个贱婢也敢如此猖狂?来人!把她拖出去游街示众,查明情况后直接问斩!”
“父皇!此事尚有疑点……”
沉默了好一会儿的沈煜,听见这话下意识的开口劝阻,可话还没说完,便被皇帝打断。
“住口!朕看你就是被这妖女迷了心窍!”
而彼时,苏雪衣被侍卫们粗暴地拖起,她望向沈煜,眼中满是绝望与哀求。
沈煜的手紧握成拳,指节发白,却终究没有动作。
殿外阳光刺目,苏雪衣被推搡着上了囚车,街边很快围满了看热闹的百姓,有人朝她扔烂菜叶,有人吐口水。
“毒妇!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出身!竟然还敢毒害公主!”
“活该!如此胆大妄为!”
辱骂声如潮水般涌来,苏雪衣木然地站着,脸上沾满了污秽。
她皱紧眉头,浑身发颤,脑子里突然泛起了陆锦绝的那句话。
“你以为,沈煜能护你一辈子?”
而随着囚车缓缓前行,转过街角时,苏雪衣在人群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只见陆锦绝站在茶楼二楼,面无表情地俯视着她。
苏雪衣眼中的绝望渐渐化为决绝,她挺直脊背,双手抓紧牢车……
游街的囚车在黄昏时分返回天牢,苏雪衣被粗暴地拖下车时,双腿已经失去知觉。
狱卒拽着她的头发,像拖死狗一样将她扔进潮湿的牢房。
此时,她的脸颊高高肿起,嘴角的血迹已经干涸,囚衣上沾满了烂菜叶和唾沫。
“苏家的贱种!连公主都敢害!”
听到隔壁牢房犯人的嘲弄,苏雪衣蜷缩在角落,手指死死抠着地上的稻草。
指甲缝里塞满了污垢,她却感觉不到疼痛。
耳边回荡着游街时百姓的咒骂,眼前不断闪过容音那抹得逞的冷笑。
不知过了多久,突然听见一阵脚步声由远及近。
只见狱卒走了过来,嘲弄的开口。
“苏雪衣!你家人来看你了!”
苏雪衣慢慢的睁开眼睛,有些茫然的抬头,就看到父亲苏明成站在牢门外,身后跟着孙姨娘和苏雪柔。
钺儿没来,是不知道情况,还是……
而不等苏雪衣多想,苏明成便劈头盖脸的怒骂着。
“孽障!苏家怎么养出你这种祸害!”
孙姨娘搀着苏明成,看了一眼苏雪衣当下的样子,而后假惺惺地抹泪。
“老爷您别气坏了身子,咱们这就去衙门写切结书,跟这丧门星断绝关系!”
苏雪柔躲在后面,幸灾乐祸地打量着狼狈不堪的苏雪衣。
“姐姐好大的本事,连公主都敢害,可惜啊,这次太子殿下也保不住你了。”
苏雪衣此时扶着墙慢慢站起来,目光冰冷的看向他们,冷声开口。
“钺儿呢?他人在哪儿?”
苏明成见自己被无视,更是勃然大怒,气得浑身发抖。
“逆女!到现在还不知悔改!”
眼瞧着这几个人跟狱卒不知道耳语什么,也知道问不出个答案,苏雪衣踉跄的转身,落座在冰冷的石板上。
这些人说了什么,什么时候离开的,她通通不知,也好不在意。
而直至到了深夜,牢房里响起杂乱的脚步声。
苏雪衣从昏睡中惊醒,没成想就看到父亲和孙姨娘被推搡着关进了对面的牢房。
苏雪柔与苏钺则是被关进了距离较远的牢房,中间有狱卒看守,他们甚至没办法说话。
“钺儿!”
“怎么回事?”
苏雪衣诧异的开口,就见苏明成脸色惨白,没有分毫血色。
“皇上,皇上说我们管教不严,要全家流放……”
孙姨娘则是瘫坐在地,哭天喊地。
“都是你这个扫把星害的!我的柔儿啊……”
狱卒则是将几个人推进劳烦,冷笑着开口。
“别急,明日就送你们一家团聚!”
“皇上有旨,苏氏满门与罪女苏雪衣一同流放北疆,永世不得回京!”
苏雪衣尽可能踮起脚去看苏钺,只见他安静地坐在角落,对着自己露出一个安抚的笑容。
一瞬间,苏雪衣只觉得自己的心口像是被挖了一刀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