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山府,不是什么人都可以撒野的地方。”
恰在这时,整个巨鼓县城上空,响起一个悠远而古老的声音。
这个声音,从东城那边传来,沧桑而低沉,仿佛沉睡万年的巨兽被人吵醒,大地震动,所有人都在这个声音之下大脑嗡鸣。
这个沧桑而低沉的声音似乎蕴含有大道规则,即便相隔数里之遥,两个已经窜上了天空的筑基后期护卫吧嗒哒两声就从高空掉了下来。
林兄他们四个护卫全身灵力好像被什么东西束缚,完全没法运转。
似有大恐怖在快速靠近,空气里再没有丝毫灵气,仿佛凝成实质的威压在逐渐增强。
那威压逐渐收缩,顷刻之间就让李召嗣他们五人有溺水的之感,根本就无法呼吸。
冷汗如瀑布般奔涌而出,几人都有种不由自主跪地膜拜的冲动。
嗖嗖嗖...
天空当中,有六七道强大的气息在快速向这边靠近。
那沧桑的声音接着又说:“崔家办事,闲杂人等看戏就好,一里之内,靠近即杀。”
那声音低沉,却霸气无比。
与此同时,原本正在对镜镜描眉,听着老婢女汇报是否有那个十七年前的四山府十六岁解元来投奔消息的杨文蓉动作陡然一顿。
她凤眸向南城的方向看去,有异彩流光幻化成白虎虚影在他眼眸一闪而逝。
“何事惊得崔家老祖出关?”
她自言自语一声,身体直接冲天而起,撞破屋顶,眨眼之间,便来到了数百米的高空之上。
同一时间,王府深处的禁地当中,赵炫那双灰白眼瞳也陡然睁开,双手结印,重重大阵随之打开。
随即,他魁梧的身体也同样冲天而起。
高空当中,不过相隔数百米,二人遥遥相望一眼,杨文蓉还在生赵炫那一脚的气,即便看见赵炫飞了上来,她也懒得搭话。
反倒是赵炫不明所以,问道:“崔家老祖出关,王妃可知是何原由?”
杨文蓉讽刺:“你又打不过他,问来作甚?”
赵炫不服:“你以为我会怕他?我有父皇亲赐的御妖大阵,进我阵者,就算是化神也可斩。”
“那你就躲你的乌龟壳里当个绿毛龟吧。”
杨文蓉冷笑嘲讽,直接话中有话。
她的视线直接看向南城的方向,忽地,好像想到了什么刺激的事情,又说:“招贤令已经发了这么久了,怎么还不见月华说的那个十六岁中解元的李明川来投?
往内阁的封官请奏也连续去了三次,都是杳无音讯,莫不是本妃的计策已被内阁识破?”
赵炫向她靠近,总感觉杨文融话中有话,他又不能说李解元已经来过了。
还进过他的斩神大阵,且全身而退,这是自己打自己的脸。
赵炫才不会说实话。
他哼道:“王妃是不是对那个李明川上心过头了?正所谓谋事在人,成事在天,凡事不可强求。”
杨文蓉:“本妃找他有要事。”
“什么事?给本王说来听听。”
“你派人帮我将人寻来,我就告诉你...”
......
二人正相互打哑谜,王府里一个侍卫焦急的声音,就同时令他二人耳朵齐齐一动。
下方,王府深处的一个侍卫焦急禀报:“禀月华郡主,你吩咐卑职关注的那个李召嗣又回了巨鼓县,那个李明川的儿子在崔家商行杀了掌柜在内的九个先天和筑基期客卿。”
“什么?李明川的儿子杀了崔家的人?”
赵月华大惊,作为从小就在巨鼓县长大的人,她当然知道巨鼓县的权势构成。
她直接腾空而起,直飞赵炫闭关之地,还没飞到,隔得老远就喊:“父王,出大事了,李前辈的儿子杀了崔家的人,月华请父王出关救人。”
情报还停留在李召嗣杀崔家商行的人。
不过能这么快传到赵月华这里,赵月华派出去的王府侍卫,已经算是尽心尽责了。
高空上的赵炫和杨文蓉听见声音齐齐变色。
一个是打定了主意要和李明川生孩子的,现在救下李明川的儿子,必定能换得好感,为她见面下春药,创造和李明川滚床单机会奠定基础。
因此,杨文蓉有非去不可的理由,她直接快如流莺,急飞南城方向而去。
一个是马上就要和李明川结拜,还要让他儿子赵镇西拜李明川为义父,指望李明川替他上战场击退西蚕妖国的。
现在救下李明川的儿子,于他赵炫和李明川的关系来说,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合则两利。
而且,从李明川用雷法破他禁地最外层的灵树阵情况来看,最少都是元婴境中期啊!
这人必须得保下来。
因此,赵炫也急速向南城飞去。
杨文蓉震惊:“别瞎掺和,你不躲你的龟壳子里,不怕崔家老祖将你杀了?”
赵炫震怒:“这事儿和你没关系,本王命令你滚回王府去待着。”
......
与此同时,南城集市。
乌云盖顶,犹如日夜颠倒,
“大高手,起码都是金丹境的大高手。
召嗣哥,咱们这一片区域都已经被这个大高手封印了,你还不请你华姨出面吗?”
林兄大口大口喘气。
她的认知里,金丹境已经算是大高手了。
也不是说就怕死了,而是明明还有生机,喊一声华姨就能活命的事情。
有些软,服一下也不是不可以的。
她认为,华姨可是镇西王府的郡主,这种局面,除了华姨出面,他们再没有第二条路可以走了。
李召嗣顶在最前面,他遭受的威压最大。
这种日夜颠倒,能隔空封印他体内的灵力运转,还将空气中的灵气都顷刻间抽干的情况。
已经不是他这个层次的练气士能够应付的了的了。
哎,一股浓浓的无奈涌上心头。
华姨是绝对不可能喊的。
打死都不可能喊。
老爹其实他也不想喊,毕竟老爹都准备给他找姨娘了。
不管老爹是主动还是被动的,他认为他已经抓到了他老爹的短处了,这事儿他是准备好好奴隶翻身把歌唱,得好好训一训他老爹的。
可是,现在再不喊,就没命了啊!
哎,老爹肯定又要说我闯祸,不懂隐忍,不够低调,又得挨训。
他在心里默默计算了一下,闯这么大的祸,估计得挨训三天。
算了,三天就三天吧,再不喊,他这次带来的人就全都要死了。
这该死的世道,抢我的货,杀我的人,为什么还搞得全是我错了一样啊!
两行无奈、委屈、又愤怒的泪水从少年人的眼角滑落。
他撕心裂肺的仰天大喊:“爹,快来帮我杀人,我要杀人...我要杀人...”
随着他声音落下,已经完全被封印了的整个街道,没有一丝灵气的空气泛起涟漪。
那涟漪如水波荡漾,砰然碎裂,一个身穿长衫,两鬓斑白,手里还拿着一把松垮垮破剑的中年男子竟然无视规则,就这么凭空出现在了李召嗣身边。
他满脸慈爱,认认真真的抬手帮李召嗣擦掉眼角的泪水,安慰说:“儿子,别哭,爹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