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则骨枯髓竭!皮肉烂穿!终是百药罔效!”
这话像锤子砸在柱儿爹娘心上。
柱子娘腿一软,瘫坐在地:“老天爷啊……”
徐妙云虽不懂“无形之气”为何物,但听“噬骨”二字,也觉毛骨悚然。
马淳扶起柱子娘,“万幸你们来得早,此气有强有弱。需先辨其性,方能设法应对。”
马淳看向柱子爹,“柱子出事前,可在某处停留过久?或触碰过什么特别的石头?”
王老黑急得抓耳挠腮:“没……孩子平日就在家跟前玩……也没……啊!等等!”他猛地一拍大腿。“有!有!前些日子,屋后山壁塌了一小块!滚下来几块拳头大的青灰色石头!瞧着挺好看,还隐隐有点透亮!
“柱儿稀罕,就捡了两块揣怀里玩!”
马淳眼中精光一闪。“那几块石头,现在何处?”
王老黑连忙从怀里摸索,掏出个粗布小包:“俺想着是孩子病根子邪乎,是不是冒犯了什么山精石头?就……就悄悄带着了!”
布包打开,里面赫然是几块拳头大、青灰中夹杂着浑浊黄黑斑点的石头。
其中两块还微微透着点绿油油的光。
石头看着平常,但马淳目光一凝。
他示意大家稍退后几步,自己快速走到诊室角落。
放下布帘,心念一动,花了五百积分系统兑换的便携式盖革计数器已在手。
为掩人耳目,外面看只是个复杂些的黄铜盒子。
他掀开布帘一角,只对那布包里的石头按下了检测钮。
嗡……
一阵极轻微蜂鸣从盒内发出。
马淳看向表盘,指针猛地向右甩开!
数字也在跳动,远超环境本底的读数!
果然是它!
强放射性矿藏!
石头的颜色和纹理也印证了。
这是含铀等放射性元素的矿物!
他深吸一口气,收起仪器。
掀帘出来。
众人目光紧盯着他。“就是这东西作祟!”
马淳指着那几块石头。
徐妙云担心地看着布帘后,欲言又止。
马淳解释:“方才我用了件家传的‘验恶石’秘器,它能感应石中散发最剧毒之气的位置。那蜂鸣声便是凶戾之气过盛之兆!”
王老黑惊恐地望着那几块石头,像看什么邪物。
“祸根就是这些石头散发的无形恶气。它们钻进孩子皮肉,附着于骨骼,日夜啃噬,才让骨冷皮黑。若不及时祛毒……”他看向柱子紫黑发亮的胳膊。“毒素深入骨髓,整条手臂怕是……”
柱子爹娘面无人色。
柱子娘哭着问:“神医!那……那还来得及吗?怎么治?”
“有一线生机!”马淳斩钉截铁,“但需双管齐下。”
“第一步,当务之急!需尽快彻底阻断骨中依附之恶气,将其‘封镇’驱除!”
徐妙云不解:“无形之气,如何封镇驱除?”
马淳走向药柜深处,取出一方密封玉盒,小心打开。
里面是几支奇特的琉璃安瓿针剂,“此药是我费尽心力,从上古偏方中化来,能深达骨髓,中和吸附此气。”
他取出一支,对着众人解释:“它注入血脉后,能寻着那恶气侵蚀之径,将散逸破坏之物逐一捕获、包裹、中和,使其失去噬骨害体之力。”
这已是马淳能用古人理解表述放射防护剂的极限。
柱子爹娘似懂非懂,只听到“能驱散那恶气”,眼里燃起希望。
马淳对柱子温和道:“可能会有些胀痛。忍住。”
细细针尖刺入孩子完好的右臂静脉。
暗色药液缓缓推入。
紧接着,马淳又取出温灸用具,在柱子患臂几处大穴和肩胛周围燃起药艾。
“艾火温热,能助气血运转周流,引导药力渗入病灶骨中,逼那恶气离体。”
灸火在几个关键点流转。
时间流逝,一炷香后,柱子紫黑肿胀的手臂边缘,微微渗出些许带着怪异青灰色的细小汗珠。
那汗珠气味独特,带着难以形容的微腥。
孩子紧绷的身体也松泛了些。
“娘……”他小声叫,“膀子里……好像没那么压得慌了……”
柱子爹娘喜极而泣。
药力见效了!
“莫急。”马淳收了灸具。“此药需三日一次,连用数次。方能将渗入骨表之恶气尽数拔除。”
他又写下一张药方。“此为内服之剂。取生黄芪、当归尾重补气血根本。辅丹参、水红花子强通血脉之淤阻。再加煅牡蛎、玄参、连翘,清解内里毒火,坚固骨髓阴气。”
王老黑双手接过药方,如获至宝。
马淳严肃嘱咐:“重中之重!”
他指向王老黑怀中那布包,“这三块石头,用多层铁铅密封,深埋地下十丈!永远不可再现天日!还有!”他盯着这对夫妇。“孩子病愈前,不可再回石滩堡老家!那片山水地气已被恶石所污,住不得了!”
柱子爹傻眼了:“那……那俺们往后……”
“暂且在此地寻个清净处落脚。”马淳道,“孩子体内恶气需半年时日慢慢化解。此地清静,便于调养。”
王老黑看着孩子那条依旧青紫可怖,但似乎死气少了一分的手臂,咬牙点头:“只要能救柱儿的命!俺什么都听您的!谢谢神医!俺给您磕头了!”
“起来。”马淳扶住他,“好生照料孩子。五日后带来复诊。”
送走了千恩万谢的一家人。
徐妙云走到马淳身边。“夫君,”她轻声问,眼里仍有困惑,“那无形恶气……真有如此可怕?既能藏于石中伤人骨血?”
“有。”马淳望着院外远山。“天地生万物,生克本平衡。越是蕴藏巨大能量或珍贵矿藏的所在,往往也伴随着自然诞生的无形凶险。”
他拉住妻子的手。“那安庆府山中的顽石矿藏,便是天地间一类至阳至刚亦至阴之物所聚。它们看似静默,却日夜散发无形之力。人若长久置身其间,或被其精华所照日久……”
他摇摇头。“骨肉消融尚可察。最怕的是无形中败坏精血,引动脏腑病变,或于无声无息间,令子孙血脉根基动摇……”
徐妙云下意识抚上小腹,目光惊悸。
马淳拍拍她的手:“无需担忧。远离源头,加以适当药物导引,可避此祸。”
他叹口气。“只可怜那石滩堡的百姓……”
话未落音,医馆门又被推开,一个身穿不起眼灰布衣裳的瘦高汉子走进来。
神色平静,目光却极锐利。
开口便问:“敢问马大夫,方才那安庆府石滩堡来的病童,您诊断为何症?”
马淳和徐妙云对视一眼,来者不像普通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