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年后,陆明远考中状元,这是皇帝陛下上任以来第一个六元及第的人,皇帝大喜,封陆明远入内阁,成为一名六品编纂。
颖王府,颖王的腿在薛无命精心调养一年的情况下,已经恢复如初 ,能够自主行走了。
颖王的腿恢复的第一时间,就召集了诸位大臣。这一年,颖王在朝中行动越来越频繁,笼络了不少大臣。
萧景琰负手而立,驻足于窗前,眼中的野心丝毫没有掩饰。
“我的这个好弟弟,还真是给了我一个天大的惊喜啊。”
回过身来,凌王的视线落在殿中众人的身上。
眉头微微一皱,猛地出声怒骂道:“你们这群臭皮匠,到现在都还没有查出是哪里出的问题,我要你们有何用。
这一年的时间我损失了正在一百万两白银,一万两黄金 ,皇帝还捣毁了我在京城周边的布局 ,给我造成了多大的损失。\"
颖王调转话头,\"十天以后是皇帝的生辰,举办国宴,各地藩王, 各国使臣要来大宁贺寿,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在十天之内必须准备好十万副兵器,铠甲,和粮饷,我要在那一天给我们的七弟一个难忘的寿诞。\"
众人领命退下,暗卫看到颖王脸上的怒气消散后,才出来禀报。\"秦王联合边关将领入京,准备以清君侧的名义在国宴那日兵临城下,不得不防。各地藩王也都集结兵力准备给咱们这位新王一点颜色看看。
这几年皇帝任用寒门子弟,大肆打压藩王贵族,早就引起藩王的不满,都准备让杀杀这位新王的威风。\"
\"嗯?清君侧,好啊,好啊,看来我这位二弟坐不住了。\"颖王脸上的怒气越来越胜。
颖王凝眉,\"封锁消息,不要让这些消息传到皇帝的耳朵里。我要让他在国宴那日当众写下退位诏书。\"
\"是\"
暗卫领命退下。
书房内颖王和刘贵等谋士还在商议大事。
凌王指尖在紫檀木扶手上来回摩挲,指腹碾过雕花木纹的沟壑,发出细碎的声响。帐内烛火摇曳,将他半边脸浸在阴影里,眸中翻涌的情绪比帐外的风雪更难捉摸。
这才将目光再次看向了刘贵众人,沉声问道:“现在这个局势,本王是反还是不反?”
刘贵为首的几位谋士垂首而立,案上摊开的舆图早已被朱笔圈点得密密麻麻。
“王爷,”刘贵上前半步,声音压得极低,“禁军已换三任统领,皆是皇帝亲信。昨日送来的粮草,账册上的数目与实际入库差了三成。”
颖王喉结滚动,视线扫过帐下众人:有人紧攥着拳,指节泛白;有人垂着眼,睫毛上仿佛凝着霜。
“反,则需担谋逆之名,”他缓缓开口,声音里带着未散的寒意,“不反……”话未说完,案上的青瓷茶杯突然被指风扫落,在地上裂成数瓣。
刘贵闻言,眉头在烛火下蹙成一道深痕,他上前一步,袍角扫过案边散落的兵策竹简,“王爷,如今这局势,天下暗流早已汇成潜龙,稍有异动便会掀起滔天巨浪,在下以为,此刻最该做的,是敛锋芒、观其变。”
他抬眼看向颖王,目光锐利如鹰隼:“您看这帐中舆图,黄河以南的郡县已三个月未缴赋税,说是遭了蝗灾,可谁不知那些粮草都进了地方豪强的私仓?西北军上月突然换了旗号,自称‘护民军’,却迟迟不向朝廷报备——这些人,哪个不是揣着野心在暗处磨爪牙?”
“您以为那个位置只有您我盯着?”祝景冷笑一声,伸手点向舆图上京城的位置,“秦王在洛阳养的私兵,光是在册的就有三万,更别说他暗中勾结的江湖势力。上月洛阳灯会,有个卖糖画的老头,捏的龙形糖人竟比宫里的制式还精细。”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皇帝看似年幼,可您别忘了,他能在三日前一夜之间撤换三位禁军统领,连王爷您都措手不及,这手段绝非庸人。此刻您若举旗,便是把自己架在火上烤:皇帝会用您的头颅震慑天下,秦王会趁机蚕食您的地盘,那些藏在州府里的墙头草,定会打着‘勤王’的旗号来分一杯羹。”
刘贵俯身拾起一片碎裂的青瓷,“不如再等等——等秦王忍不住先动,等皇帝露出破绽,等那些藏在暗处的魑魅魍魉都跳出来。到那时,王爷再起兵,便是顺天应人,事半功倍。”
他将染血的瓷片轻轻放在案上,与那些密报堆叠在一起:“秦王的谋算藏在洛阳的粮仓里,皇帝的后手埋在禁军的甲胄中,还有那些握着州府印信的刺史,哪个不是揣着称帝的梦?您此刻冲锋在前,不过是替他们挡了箭雨罢了。”
帐外的风雪不知何时大了起来,卷着呜咽声拍打帐帘,刘贵的声音却愈发沉稳:“王爷,咱们的刀要出鞘,就得一击致命。现在,该让他们先斗个两败俱伤。”
“可是本王,已经等不及了。”
颖王的眸子,一抹阴霾浮现,他等这个机会已经等了十年。
凭借着自身不俗的修为,倒是还能撑上几年,征战天下。
若是在等下去,再过几年。
他纵然是有造反的心,他的身体也难以支撑他,再次提刀上马。
“传令下去。”颖王深吸一口气。
\"让我们的人马集合整备,化整为零,这几日分批进入京城。\"颖王下定决心。
“这…”刘贵望着颖王决绝的背影,刚到嘴边的话卡在喉咙里,眉头拧得更紧了。
他身旁的谋士张诚伸手按住晃动的舆图,低声道:“王爷这性子……怕是听不进劝了。”
帐外传来甲胄碰撞的脆响,颖王已带亲卫出营,风雪声里,隐约能听见马蹄踏碎冰层的闷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