镇北王府的梧桐树下,苏桃正翘着二郎腿躺在摇椅上啃秋桃,汁水顺着嘴角往下滴。三岁的乐乐穿着件绣着小老虎的锦袍,蹲在旁边玩石子,小肉手捏着颗鹅卵石,皱着眉往假山上砸。
“乐乐,歇会儿吧,看你爹都快把假山砸出坑了。”苏桃抹了把嘴,把桃核往旁边的竹筐里一丢。
乐乐没回头,小眉头皱得更紧,砸石子的力道跟萧策批军报时拍桌子似的。苏桃瞅着儿子这副小模样,突然坐直了身子——那抿着的薄唇,那下垂的眼尾,活脱脱就是缩小版的萧策。
“哎哟喂!”苏桃跳下摇椅,蹲到乐乐面前,“宝贝儿,你这是跟你爹学高冷呢?”
乐乐终于抬眼看她,小脸蛋绷得紧紧的,跟块冻硬的豆糕。他模仿着萧策平时的样子,小手背在身后,奶声奶气地“嗯”了一声,尾音还带着点萧策特有的冷硬。
“噗——”苏桃笑得前仰后合,拍着大腿,“王爷!快来看!咱儿子成精了!”
正在廊下看兵书的萧策抬了抬眼皮,墨色袖袍下的手指顿了顿。他走过来时,乐乐立刻转过身,小胸脯一挺,继续砸石子,假装没看见。
“乐乐,”萧策蹲下来,声音不自觉放软,“在做什么?”
乐乐没理他,捡起石子的动作跟萧策拔剑时一样,带着股子狠劲儿。苏桃在一旁直戳萧策的腰:“你看你看!跟你一个模子刻出来的‘高冷脸’!”
萧策看着儿子紧绷的小脸,嘴角抽了抽。他伸手想摸摸乐乐的头,小家伙却猛地一躲,学他平时的样子,冷冷地瞥了他一眼。
“……”萧策收回手,看向苏桃,“夫人,你教的?”
“天地良心!”苏桃举起双手,“我天天教他‘干饭人,干饭魂’,谁知道他偷学你这老冰块!”
正说着,糖糕举着个风筝冲过来,差点撞翻乐乐的石子堆:“弟弟!跟我放风筝去!”
乐乐猛地回头,小眉头拧成疙瘩,奶声奶气却故作严肃:“吵。”
糖糕愣住了,眨巴着眼睛看他:“弟弟你咋了?中邪了?”
苏桃笑得蹲在地上捶腿,萧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场景,像极了当年他第一次带苏桃去军营,她也是这副“生人勿近”的表情,把副将吓得以为来了位冷面煞星。
【第一幕:高冷人设初养成】
接下来的几天,乐乐的“高冷”人设彻底立住了。
用膳时,苏桃夹了块糖醋排骨递到他嘴边:“乐乐,尝尝娘亲做的‘快乐排骨’!”
乐乐把头一偏,小嘴巴抿得紧紧的,跟萧策拒绝应酬时一个样。
苏桃不死心,又晃了晃排骨:“吃了能变开心哦!”
乐乐终于开口,声音冷冰冰的:“饱。”
萧策坐在对面,差点把茶喷出来。他看着儿子努力模仿自己的样子,心里哭笑不得。想当年,他靠这张“冰山脸”吓退过多少敌国使者,怎么到了儿子这儿,就成了“面瘫小团子”?
午后晒太阳时,苏桃把乐乐抱在腿上,拿着拨浪鼓逗他:“乐乐,笑一个嘛,你看这拨浪鼓会响哦!”
乐乐盯着拨浪鼓,小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有眼珠子跟着鼓槌转。
苏桃使出杀手锏,掏出块麦芽糖:“看!糖糖!”
乐乐的小嘴巴动了动,显然是馋了,但还是强忍着,学萧策的样子,微微蹙眉:“腻。”
“我的儿啊!”苏桃仰天长叹,“你这是跟你爹学魔怔了!再学下去,娘都认不出你了!”
萧策放下手中的《孙子兵法》,走到他们身边。他蹲下来,认真地看着乐乐:“乐乐,为何学为父?”
乐乐眨巴着大眼睛,模仿着萧策平时说话的语气:“爹……酷。”
苏桃“噗嗤”一声笑出来,戳了戳乐乐的小脸蛋:“宝贝儿,你爹那不是酷,是‘注孤生’属性!你看他,当年追娘的时候,脸比城墙还厚……”
“夫人。”萧策打断她,耳根微微泛红。
乐乐看看爹,又看看娘,小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似乎在努力理解“注孤生”是什么意思,但最终还是选择继续保持“高冷”。
【第二幕:高冷面具下的萌态】
这天,太后派人来请苏桃母子进宫。一见到乐乐,老祖宗就乐了:“哎哟我的小乐乐,咋板着脸呢?跟你爹一个模子刻的!”
乐乐被太后抱在怀里,依旧紧绷着小脸,小手背在身后。太后捏了捏他的小脸蛋:“来,给奶奶笑一个,奶奶给你拿‘反内卷’糖葫芦!”
提到糖葫芦,乐乐的小眼睛亮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了“高冷”模样,只是小嘴巴抿得更紧了。
苏桃在一旁吐槽:“太后,您别费劲了,这小子现在一门心思学他爹当冰山呢!”
太后笑得直拍大腿:“好啊!随他爹!以后跟他爹一样,做个威风凛凛的王爷!”
正说着,皇帝也晃了进来,手里拿着个拨浪鼓:“乐乐,舅舅给你带了新玩具!”
乐乐看了看拨浪鼓,又看了看皇帝,小脸上没什么表情。皇帝故意把拨浪鼓摇得“咚咚”响,乐乐终于忍不住,小手指动了动,但还是强装镇定。
苏桃看不下去了,走过去捏了捏乐乐的小脸:“乐乐,别装了,再装脸该抽筋了!”
乐乐被捏得小脸变形,终于破功,“哇”地一声哭了出来,伸手就去抓苏桃:“娘!抱抱!”
这一哭,可把众人都逗笑了。太后赶紧哄他:“哎哟我的小祖宗,不哭不哭,奶奶这就给你拿糖葫芦!”
皇帝也笑着说:“还是随桃桃好,天天乐呵呵的,多好!”
萧策走过来,把乐乐从太后怀里接过来,小家伙立刻搂住他的脖子,把脸埋在他肩窝里,还不忘偷偷瞪了苏桃一眼,像是在抱怨她拆穿了自己。
萧策拍了拍儿子的背,看着他依旧带着泪痕的小脸,无奈又宠溺地说:“以后别学为父了,像你娘一样,开心些。”
乐乐从萧策肩窝里抬起头,泪眼汪汪地看着他,又看了看在一旁偷笑的苏桃,小嘴巴一瘪,似乎又要哭。
苏桃赶紧凑过去,捏了捏他的小鼻子:“好了好了,娘不笑你了,咱不学你爹那个老冰块,咱学娘,做个快快乐乐的干饭人!”
乐乐被她逗得“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小脸上还挂着泪珠,看起来可爱极了。
【第三幕:高冷父子的温馨时刻】
晚上回府,苏桃给乐乐洗完澡,刚把他裹进小被子里,萧策就走了进来。
乐乐一看到他,又想摆出“高冷”的样子,小嘴巴抿得紧紧的。萧策在床边坐下,看着儿子努力绷着的小脸,突然觉得有些好笑。
“乐乐,”萧策放柔了声音,“今天在宫里,为何不开心?”
乐乐扭了扭身子,小眼睛看向别处,不说话。
苏桃擦着手走过来,往床上一坐:“行了吧你,别吓着孩子。乐乐,告诉娘,是不是觉得学你爹很威风?”
乐乐这才转过头,小声说:“爹……厉害。”
萧策的心猛地软了一下。他伸手,轻轻摸了摸乐乐的头,这次小家伙没有躲。
“乐乐,”萧策看着儿子的眼睛,认真地说,“为父厉害,不是因为板着脸,而是因为努力保护想保护的人。”
乐乐似懂非懂地眨眨眼。
苏桃在一旁补充:“对呀,你爹虽然看着像块冰,但心里可暖了,不然怎么把娘追到手的?”
萧策看了苏桃一眼,耳根又有点红。他继续对乐乐说:“你不需要学为父板着脸,你只需要做自己,开心就笑,难过就哭,像你娘一样,活得真实自在。”
乐乐看着萧策,又看看苏桃,小脸上慢慢露出了笑容。他伸出小肉手,抱住萧策的脖子,在他脸上亲了一口,奶声奶气地说:“爹……暖。”
萧策身体一僵,随即放松下来,伸手抱住儿子,心里暖暖的。
苏桃看着父子俩,嘴角也忍不住上扬。她靠在萧策肩上,小声说:“看吧,还是随我好,这么快就知道心疼人了。”
萧策没理她的调侃,只是抱着儿子,心里感慨万千。曾经的他,以为高冷是保护自己的盔甲,直到遇见苏桃,才知道真实的情感远比冰冷的面具更重要。如今看着儿子,他只希望他能像苏桃一样,活得快乐,活得自在。
【尾声:冰山融化,温暖常在】
从那以后,乐乐虽然偶尔还会模仿萧策的样子,摆出一副“高冷”的小模样,但更多的时候,他会像苏桃一样,笑得没心没肺,看到好吃的就眼睛发亮,看到好玩的就扑上去。
萧策也渐渐习惯了儿子的变化,甚至觉得,看着乐乐像苏桃一样活泼开朗,比看到他模仿自己的“高冷”更让他欣慰。
这天,苏桃带着糖糕和乐乐在花园里玩,萧策处理完公务出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场景:
糖糕追着蝴蝶跑,乐乐摇摇晃晃地跟在后面,嘴里喊着“姐姐等等我”,苏桃坐在摇椅上,一边啃着点心,一边笑得前仰后合。
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温暖而明亮。萧策站在廊下,看着这温馨的一幕,嘴角不自觉地勾起。
或许,高冷没什么不好,但能有这样一群让他愿意卸下所有防备,露出温柔一面的家人,才是他这辈子最大的幸福。
而我们的小乐乐,终究是没能成为“高冷小王爷”,而是长成了一个像苏桃一样,浑身充满快乐细胞的“小太阳”。不过没关系,在萧策和苏桃心里,他永远都是最可爱的宝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