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门祖地深处,一片狼藉的废墟之上。
空间微微波动,三道散发着强大、却带着惊疑不定气息的身影悄然出现,正是收到西门焚天最后传讯、匆忙赶来的南宫、北冥、东方三家的元婴老祖。
他们看到的景象,让活了上千年的道心都差点当场崩碎。
曾经恢弘壮丽、象征着西门家万年荣光的祖宅群……没了!连地基都被挖走,原地只剩下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坑壁光滑如镜,显然是被人用大神通连根拔起,连块完整的砖瓦都没剩下!深坑边缘残留着狂暴的能量撕扯痕迹和……某种大型空间法器强行收取物品时特有的空间褶皱。
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血腥味、焦糊味,还有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绝望、屈辱和空荡荡的“穷”气!
而在深坑边缘最显眼的位置,一个被扒得只剩下一条沾满泥污、勉强遮羞的破布条的身影,正蜷缩在那里,气息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他浑身布满了各种奇奇怪怪的伤痕——有被棍棒砸出的淤青,有被利爪挠出的血痕,有被某种酸液腐蚀的焦黑,最显眼的是后腰处一个深可见骨、形状极其不雅的贯穿伤,还在汩汩冒着带着焦糊味的黑血……
正是西门焚天!只是此刻的他,哪还有半分元婴老祖的威严?形销骨立,双目空洞无神,脸上还残留着极度惊恐和屈辱的泪痕混合着泥土,整个人散发着一种灵魂被彻底掏空、连行尸走肉都不如的……死寂感。
“焚天兄!” 南宫家老祖南宫蚀骨倒吸一口凉气,一步跨到西门焚天身边,急忙输入一股精纯的灵力想要稳住他的伤势,同时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颤抖:“这……这是怎么回事?!归墟的人呢?他们真敢……”
“呵……呵呵呵……” 西门焚天喉咙里发出破风箱般的嗬嗬声,空洞的眼神微微转动,聚焦在南宫蚀骨脸上,那眼神里没有愤怒,没有仇恨,只有一种深入骨髓的……**恐惧**和**荒谬**。
“蚀……蚀骨……老……老哥……” 西门焚天的声音嘶哑得如同砂纸摩擦,“别……别输灵力了……没……没用了……道基……碎了……元婴……也快散了……”
他艰难地抬起枯槁如鸡爪般的手,指了指自己后腰那个恐怖的伤口,又指了指自己身上仅存的破布条,嘴角咧开一个比哭还难看的、充满自嘲和绝望的弧度:
“你……你们……以为……老夫……没……没动手吗?”
“动……动手了……怎么……没动手?” 西门焚天的眼神突然变得有些涣散,仿佛陷入了极度恐怖的回忆,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可……可他们……不是人!是……是魔鬼!是……是三百个……不按套路出牌的……疯子!魔鬼!”
“正……正面硬刚?” 他猛地抓住南宫蚀骨的手,指甲深深陷入对方皮肉,眼神充满了后怕和崩溃,“老夫……也想啊!可……可他们根本不跟你硬拼啊!”
“他……他们……像……像一群……饿疯了的……鬣狗!” 西门焚天的声音陡然拔高,充满了歇斯底里的控诉,“打……打架?!那……那叫打架吗?!”
“正……正面……佯攻……吸引……注意……” 他喘着粗气,语无伦次,“后……后面……就……就钻出来……几个……贼眉鼠眼的……专……专捅……捅老夫……后……后门!爆……爆菊啊!噗——!” 西门焚天情绪激动,又是一口夹杂着内脏碎块的污血喷了出来,溅了南宫蚀骨一身。
南宫蚀骨:“!!!” 他感觉自己的手被西门焚天抓得生疼,但更疼的是自己的三观!堂堂元婴老祖,被人……爆菊?!
“还……还有!” 西门焚天咳着血,继续控诉,眼神充满了屈辱的泪水,“打……打着打着……就……就有几个……滑不溜秋的……像……像泥鳅……钻到……老夫……胳肢窝底下……挠……挠痒痒!”
“老夫……一时……道心不稳……差点……岔了气……噗——!” 又是一口血。
北冥家老祖北冥玄冰和东方家老祖东方焚海,此刻脸色也已经是煞白一片,听着西门焚天泣血般的控诉,只觉得一股寒气从尾椎骨直冲天灵盖!这……这都什么下三滥的招数?!这是元婴级别的战斗吗?这特么是街头混混斗殴吧?!
“他……他们还……专……专挑……老夫……年轻时的……糗事……喊!” 西门焚天似乎陷入了彻底的崩溃,老泪纵横,“喊……喊得……震天响……什么……偷看师姐洗澡……什么……炼丹炸炉……把师父的胡子烧了……什么……暗恋隔壁峰的……翠……翠花……噗——!” 最后一口血喷出,西门焚天眼中的光芒彻底黯淡下去,抓着南宫蚀骨的手无力地垂下。
“焚天兄!” 南宫蚀骨惊呼,连忙探查,却发现西门焚天体内元婴早已溃散,道基彻底粉碎,神魂更是如同被无数细针穿刺过,千疮百孔,充满了自我怀疑和崩溃的裂痕!与其说是伤重不治,不如说是……**道心彻底崩碎,活活被气死、羞死、憋屈死的!**
“道……道心……” 北冥玄冰老祖声音干涩,看着西门焚天那死不瞑目、充满了无尽屈辱和恐惧的面容,喃喃道,“他的道心……碎了……被……被那群人……用最下作、最恶心、最意想不到的方式……生生……玩碎了!”
东方焚海老祖更是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后腰和胳肢窝,脸色铁青,眼神深处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恐惧。他自问修为比西门焚天高一线,但也绝扛不住这种……**全方位、无死角、专攻下三路和心灵破绽的“流氓打法”啊!** 这已经不是实力差距的问题了,这是战斗风格和道德底线的彻底碾压!
“归墟……青岚……” 南宫蚀骨缓缓放下西门焚天尚有余温(但心已死透)的尸体,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她养出来的……都是些什么怪物?!这……这哪里是修士?这分明是一群……一群毫无底线、专破道心的……**心魔大军**!”
就在这时,三道流光带着惶急的气息从天而降,正是三家负责监视归墟“清扫大队”动向的长老。
“老祖!不好了!” 南宫家长老声音带着哭腔,“归墟那帮……那帮土匪!刚……刚把北冥家在黑水潭的据点……给……给‘清理’了!玄冥死士的战甲被扒光了!连黑水潭底的万年玄冰和九幽寒铁都被挖走了!北冥镇守长老……被……被扒得只剩裤衩,绑在旗杆上……胸口还贴了张纸条,写着‘欠条:玄冥重水一百吨,九幽寒铁八千斤,利息按日翻倍’!”
北冥玄冰老祖眼前一黑,差点步了西门焚天后尘!
“老祖!东方家‘焚天谷’外围据点也遭了殃!” 东方家长老面无人色,“他们……他们没抢东西!他们……他们把据点里所有炼丹炉的火种……全给抽走了!连地火灵脉都被暂时封印了!还……还留言说……‘火种保管费,按炉按天结算,支持灵石、灵药、天材地宝支付’!”
东方焚海老祖气得浑身哆嗦,他东方家以火系术法和炼丹着称,抽走火种,封印地火,这比抢东西还狠!这是断根啊!
“还有……还有……” 最后一位长老声音发颤,指向远方,“他们……他们好像……朝着我们三家祖地交界处的‘三不管’坊市去了!那里……那里可是我们三家重要的资源交易点啊!里面……里面存放着这次行动筹集的大量……”
“快!快传令!” 南宫蚀骨猛地跳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再也没有半分老祖的从容,“所有据点!所有人!撤!立刻撤!能跑多远跑多远!离归墟的人……不!离那群披着人皮的魔鬼!远点!越远越好!”
“资源!资源不要了!据点不要了!全给他们!只要人活着回来!别……别被他们逮住!”
“快啊——!!!”
三位老祖此刻哪还有半分联手打压轩辕家的心思?满脑子只剩下一个念头——**逃!离归墟那群不讲武德、专攻下三路、能活活气死元婴老祖的魔鬼远点!**
他们甚至不敢去想自家祖地库房的下场……只要人还在,只要不被扒光绑旗杆上示众、不被爆菊挠痒痒、不被当众喊出年轻时的糗事……就……就谢天谢地了!
消息如同瘟疫般迅速扩散。
西门焚天老祖被归墟弟子用“爆菊+挠痒痒+揭老底”的流氓组合拳活活气死、道心崩碎的消息,如同核弹般在上界炸开!
所有势力,无论大小,集体失声!
紧接着,是难以言喻的……**恐惧**!
打架?杀人?夺宝?这些大家都懂,也有应对之法。
可……可这种专攻下三路、专破道心、专治各种不服、还特么理直气壮“借钱”“收保管费”的流氓打法……谁见过?谁扛得住?!
归墟青岚宗主麾下三百“心魔大队”(这个外号迅速取代了清扫大队),一战成名!凶名之盛,直追上古魔头!所到之处,四大家族望风而逃,大小势力噤若寒蝉,连看热闹的散修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那群“穷疯了”的魔鬼当成“利息”给顺手“借”走了!
轩辕祖地。
轩辕烈十人听着最新传来的、一个比一个离谱的战报(包括西门老祖的死法和北冥长老的“欠条”),再看看自家祖地外如同潮水般仓皇退去的敌军,以及那迅速稳固、甚至开始缓慢自我修复的“混沌万龙壁”……
十个人,十张脸,表情已经从最初的震撼、荒谬、明悟,彻底进化到了……**麻木的崇拜**。
“这……就是宗主说的……‘保护’?” 轩辕灵喃喃道,眉心的竖瞳都失去了焦距。
“这保护……太硬核了……” 轩辕宏咽了口唾沫,“硬核到……敌人连反抗的念头都被‘玩’没了……”
“脸?” 轩辕烈摸了摸自己的脸,又想起西门老祖那被扒得只剩破布条、死不瞑目的样子,缓缓吐出一句:
“在归墟式保护面前……脸,果然是最不值钱的东西……”
“我现在……有点理解……刑殿长老的‘深意’了……”
“惹事?吸引仇恨?” 另一名弟子眼神空洞地接话,“不……那是在为宗主……为归墟……创造‘合法合规’的……‘高利贷’发放对象啊!”
“我们轩辕家……责任重大!”
混沌殿深处。
青岚面前的混沌镜面,清晰地映照着四大家族仓皇退却、如同惊弓之鸟的景象,以及……三百“心魔大队”正摩拳擦掌、朝着三家交界坊市“借钱”的亢奋身影。
她指尖的混沌灰芒,如同欢快的精灵,跳跃盘旋。
一丝极淡、却真实存在的弧度,在她冰封的唇角,缓缓漾开。
空旷的大殿内,回荡着她清冷而愉悦的低语:
“本金……”
“**利息……**
“**连带精神损失费……”**
“**一并……收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