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府之内，禁制光幕隔绝了外界一切喧嚣。
三日时间，弹指而过。
当楚皓再次睁开双眼时，那沸腾的金色池子，那席卷天地的太阴之力，都已彻底沉淀，化作了他神魂与肉身最深处的烙印。
他的左眼，是混沌圣体熔炼龙脉后，愈发璀璨的霸道金芒。
他的右眼，是太阴神月与吞天魔功交织后，一片深不见底的寂灭银辉。
一念，可为神。
一念，亦可为魔。
这种将力量彻底掌控于股掌之间的感觉，远比单纯的境界突破，更让他沉醉。
“法相境一重，不过是新的起点罢了。”
楚皓缓缓起身，掸了掸衣袍上不存在的灰尘，心念一动，洞府大门那道金色的禁制光幕，如潮水般悄然散去。
门外，没有了人山人海的喧闹。
只有三道身影，静静伫立，他们的气息与天地相合，渊深似海。
为首的，正是玄法学院那位对他青睐有加的白胡子副院长。他身旁，还跟着两位气息同样浑厚的学院核心长老。
副院长看到楚皓出关，那张老脸上，堆满了发自肺腑的笑意，像是看到了一块稀世璞玉：“楚皓同学，你可算出关了！修为巩固得如何？”
“尚可。”楚皓的回应，言简意赅。
副院长的笑容更甚，他侧过身，郑重其事地介绍道：“这位是林长老，主管学院的戒律堂。”
那被称为林长老的老者，面容瘦削，眼神锐利如鹰，只是淡淡地瞥了楚皓一眼，便挪开了视线，鼻腔里发出一声若有似无的轻哼。他身上那股属于世家老祖的傲慢，毫不掩饰。
副院长面色微微一僵，随即又指向另一位面容和善的长老：“这位是钱长老，负责学院的资源调配。”
钱长老则要圆滑得多，对着楚皓连连点头，满眼都是欣赏与好奇。
一番毫无营养的寒暄后，副院长终于切入了正题，他的神情变得无比严肃。
“楚皓，经我与几位长老商议，并上报院长首肯。鉴于你在陨龙渊中的卓越表现，以及你如今的修为，学院决定，授予你玄法学院‘首席大弟子’之位！”
“自今日起，你在学院的地位，仅在我之下！”
话音落下，那和善的钱长老抚掌赞叹，而林长老的脸色，却是瞬间阴沉了下去。
“副院长，老夫不赞同！”
林长老终于开口，声音冰冷而生硬，“首席之位，代表的是我玄法学院的最高颜面，是所有弟子的标杆！楚皓虽是天才，但他入门不过数月，资历尚浅，如何服众？依老夫看，此位，理应由天一担任！”
他口中的天一，正是他的亲孙，林天一。
在楚皓横空出世前，被誉为玄法学院百年不遇的天才，修为高达法相境二重，是公认的学生第一人。
“林长老此言差矣，首席之位，能者居之，自古皆然！”副院长眉头紧锁，据理力争。
就在这时，一道同样带着几分傲气的声音，从林长老身后响起。
“爷爷说得没错，首席之位，我林天一，不服！”
一名身穿华贵武袍，面容俊朗，但眉宇间满是桀骜的青年，越众而出。他看向楚皓的眼神，充满了毫不掩饰的战意与……嫉妒。
眼看一场高层间的争执就要爆发，楚皓却笑了。
那是一种带着几分慵懒，几分不耐，仿佛在看一场无聊闹剧的笑。
“不必争了。”
他淡淡地开口，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
他无视了副院长的劝解，也无视了林长老那愈发冰冷的视线，目光径直落在林天一的身上。
“首席之位，我既然要了，那便就是我的。你若不服……”
楚皓顿了顿，缓缓伸出了一根食指。
“接我一指。若你能站着，首席之位，我拱手相让。”
轰！
此言一出，全场死寂。
林天一那张俊朗的脸，瞬间涨成了猪肝色！
羞辱！
这是赤裸裸的，不加任何掩饰的羞辱！
“你找死！”
林天一勃然大怒，再也压抑不住心中的狂傲与怒火。法相境二重的磅礴气息轰然爆发！
“嗷呜——”
一声震天狼嚎，一尊高达十丈，通体由青色木纹构成，散发着磅礴生机与杀戮之气的巨狼法相，在他身后悍然凝聚！
青木巨狼！林家传承的顶级法相！
林长老的嘴角，勾起了一抹残酷的冷笑。他仿佛已经看到，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新生，被他孙儿的法相撕成碎片的场景。
然而，楚皓甚至没给那头巨狼扑杀的机会。
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伸着那根白皙修长的手指。
指尖之上，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汇聚。
只有一轮微缩到极致，仿佛随时会熄灭的清冷月华，与一丝肉眼几乎不可见的幽暗黑洞之力，悄无声息地，融合在了一起。
下一瞬，他一指点出。
没有声势，没有光影，甚至没有带起一丝一毫的劲风。
可正催动着法相，准备施展绝杀的林天一，却如遭创世神雷的轰击，整个人猛地一僵！
他引以为傲，坚不可摧的青木巨狼法相，那磅礴的生机与木行之力，在接触到那一指的瞬间，竟如同三月阳春下的积雪，发出“嗤嗤”的声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疯狂消融！崩解！溃散！
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名为“毁灭”与“终结”的法则之力，瞬间摧毁了他所有的防御与骄傲。
“噗——”
林天一狂喷出一口鲜血，脸色惨白如纸，身形不受控制地连连爆退十几步，最后双腿一软，一屁股瘫坐在了地上。
他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看着自己那已经消融了大半，气息萎靡到极点的法相，眼神里，只剩下无尽的骇然与……茫然。
全场，落针可闻。
林长老脸上的冷笑，彻底凝固，取而代之的，是活见鬼般的惊骇。
副院长与钱长老，更是倒吸一口凉气，身体都在微微颤抖。
一指。
仅仅，是一指。
法相境二重，曾经的学院第一人，林天一，败了。
败得，如此干脆，如此彻底，如此……令人无法理解。
楚皓缓缓收回手指，目光平静地扫过那张已经毫无血色的脸，声音淡漠，却如惊雷，响彻在每个人的心底。
“现在，还有谁不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