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银铃这么一说,许南鸢的馋意愈盛,她孩子气道:“好银铃,你去做吧!我现在就想吃。”
银铃正不知拿她如何是好,恰逢仲轶过来请脉,于是问道:“仲医官,我家小姐可能吃肉了?”
仲轶被她问的一愣,而后对上许南鸢那双满是期许的眼眸,笑道:“自是可以,就是要少吃些,以免肠胃负担过重积食了。”
银铃得了仲轶的准话,将那碗已经不烫了的红枣燕窝粥端至许南鸢面前,说道:“小姐将这红枣燕窝粥吃了,奴婢这就去给小姐做。”
许南鸢听说能吃肉了,面上哪里还有一丝一毫的嫌弃,接过那碗红枣燕窝粥三两下便吃了个精光,她将空碗递给银铃,说道:“多做些,也好分给仲医官尝尝。”
说完,她想了下又道:“还有给竹侍卫也送去一份。青鱼直接叫过来与我们一同吃。”
因着仲轶的一句话,她今日才能吃上肉,许南鸢如何能将他忘了,至于竹风,他平日里对她多有照顾,她自然也是记着他的好的。
银铃的厨艺实是一绝,在圣医谷的三年里,她除了照顾许南鸢,便是磨练厨艺,加之欧阳灏常寻各个地方风味菜谱给她,让她做菜给许南鸢吃,顺带着自己也沾沾光,是以以她如今的能耐与京城鼎鼎有名的天香楼大厨相比,只怕也是不遑多让。
许南鸢曾说过,若是有机会定要叫她开一间属于自己的酒楼,只是这个想法尚未实现,她们便要被带回京城了。
银铃将做好的叫花鸡和水晶冰糖酱肉肘子分成了四份,一份让冷香端去给仲轶,一份由珠儿送去给竹风,一份留给自家小姐和青鱼小姐,还有一份则是分给院里连她和珠儿在内的丫鬟婆子。
银铃将饭菜端上桌子时,许南鸢和林青鱼早坐在一旁等着了,两人看到那盘肘子时俱是两眼直放光。
银铃说道:“这肘子奴婢多炖了些时间,甚是软烂,小姐可多吃几口,但切记不可吃多了,青鱼小姐倒是可以多吃些。”
二人点头如捣蒜。
这会儿正巧珠儿从外面回来了,许南鸢便招呼道:“你们也自去用膳吧!”
然而,珠儿并没有走,她似是有话要说。
许南鸢见状,便问道:“珠儿,怎么了?”
“小姐,奴婢方才给竹侍卫送肘子时碰到了王爷,王爷问奴婢端的是什么,奴婢说是小姐给竹侍卫的肘子,王爷当时虽没说什么,但奴婢瞧着脸色不大好看,若是王爷知道小姐给竹侍卫和仲医官都送了,却没给他送,会不会因此怪罪小姐?”珠儿面露担忧道,她实在是害怕萧北枳来折腾自家小姐,自家小姐又是个经不起折腾的。
“一个肘子而已,尚不至于他大动肝火,无需担心,去用膳吧!”许南鸢安抚道。
事实上恰恰与许南鸢说的相反,萧北枳瞧见珠儿给竹风送肘子时心里已经隐隐有些不舒服了,但他并没有为着这点小事发作。
直到他去了仲轶处,再次瞧见了那盘熟悉的肘子,一张俊脸彻底黑了下来,感情她这是该送的都送了,就是没给他送。
萧北枳瞧着桌上的那盘肘子,开口问道:“这也是那边送过来的?”
仲轶见他忽然问起这个,心中咯噔了一下,他先是小心翼翼地打量了下萧北枳的神情,随后回道:“是,侧妃连日清粥淡汤,故想吃点口味重些的,碰巧下官前去请脉,替侧妃说了句话,侧妃便让小丫鬟多做了一份送了过来。”
说着,他还不忘大大夸奖一番,“下官方才尝了下,那小丫鬟的手艺属实不赖,味道不比天香楼卖的差,王爷可要尝尝?”
被他这么一说,萧北枳心中堵的那一口气愈重,他心道许南鸢倒是会添堵。
不过他并不是个重口腹之欲之人,且这又不是送于他的,他拒绝了仲轶,“不必。”
随后话题转到了正事上来,他道:“你今日去看诊,她几时能继续赶路?”
一行人已经在永州城逗留了七八日之久,且中元节将近,皇家祭祖事宜在即,萧北枳自是想要早些回去,以免耽误了。
再者,这又是宋平月去世后的第一个中元节,他少不得提前回去,着重祭奠一番。
当然了,他急着回去还有另外一个打算,就是关于对许南鸢的安置,若是能在中元节前就将一切安置好,那便再好不过了。
仲轶虽只是个医官,但能在萧北枳身边混的,哪能没点揣度人心、纵观事态的能耐?
他料想萧北枳这么急着回去必是因为中元节将近,他忖度了下开口说道:“侧妃这才退了烧,还不宜立刻舟车劳顿、长途跋涉,就算是再快也得等再过两日身子稳固了些才行。王爷……”
仲轶还想说些什么,但被萧北枳打断了,他当即说道:“那便两日后启程,这两日你务必多照看着些,莫要再出什么岔子。”
“是!下官领命。”仲轶应声。
做了这个决定后,萧北枳便让竹风下去传达命令,另外他还安排了人提前去采买行途辎重,因着给许南鸢多配了些丫鬟婆子照顾,马车和车夫自也多配了几个,一应物什更是装全了。
这人和东西一多,行程脚力上势必就要慢一些。
萧北枳虽急着回去,但这次却并未将许南鸢单独留下由亲卫护送,许南鸢在他眼皮子底下都敢耍花招伺机逃跑,更遑论是他的亲卫?
若是她是一般正常女子也就算了,强行扭了也能将她带回去,可现在她是打不得骂不得,弄个不好就能生场病给你看看,亲卫如何敢碰她?
况且,回京路途遥远,就以她敢带着两个小丫鬟和林青鱼只身就往林子跑,以及当初她敢火烧梅林苑的疯劲儿,中间她想要折腾出点什么,谁也摸不准。
是以他只能亲自看着她,不叫她作妖。
启程的第六天,萧北枳收到了京城来的一封急信,信是他的舅母孙夫人写来的,写信过来的目的主要是为了催他回去过中元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