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梁山兵的火器也太厉害了!”
“这可是全甲的重骑兵,居然就这么被遏制,寸步不能前进?”
在刚才呼延灼冲锋之时,这些官兵还有些后悔自己跑了。
若是呼延灼冲锋成功,说不定梁山的人马会反过来被包围,届时还能捞一笔军功。
而此时看到眼前场面,所有官军步兵都由衷地生出一股庆幸之感。
呼延灼的重骑兵如此厉害,如果刚才他们跟着呼延灼一起向前冲,这会儿只怕被炸得连渣都不剩了。
这张文远实在恐怖,他手下的步兵居然能顶着重骑兵的冲锋丢火器。
且不说张文远的火器之力,光是他们展现出的这等胆气,就已经让官军步兵感到震撼。
回想起昨天下午开拔之时,众人还自信满满,认为只要天兵杀到,就能把梁山队伍给挑翻。
此时想来,面对如此厉害的梁山将士,他们这些官兵哪有任何胜算?简直是自大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
此战,只怕呼延灼能够突围成功就不容易了。
而此时,战场上张文远也静静看着这场面。
呼延灼一看到梁山人马丢手雷,立刻就让己方冲锋的队伍停下。
拖延了这么久时间,才终于让大队人马停下了冲锋之势。
呼延灼的人马已经损失超过五百骑。
张文远看着这场面,心里明白:“光靠手雷顶多能拦住呼延灼的冲锋势头,把人马全部消灭还是不可能的。”
张文远对手下命令道:“竖起旗帜!”
“梁山泊主”的大旗再次从草丛之中竖起。
张文远的枪兵两千多人也举着长枪,从草丛之中缓缓走了出来。
而在他们的侧翼梁山三十六个大营也包夹上来。
大量的人马调动。
枪兵和掷弹兵一起,将呼延灼的骑兵紧紧夹在大道之上。
呼延灼瞪大了眼睛,远处逃跑的官军更是看呆了。
他们原以为张文远只是打个伏击,这时才知道张文远在战场之上居然埋伏了几万人马。
这已是决战的架势!
张文远伸手一指,一个令兵立刻策马前出:“呼延将军,我家将军说了,只要你等愿意投降,便放你们一条生路,请将军早做决断!”
呼延灼刚刚看着自己的人马一波波被选锋队用手雷消灭,闻言瞬间目眦欲裂。
今天这一战,他还没有给张文远及其手下造成多少损伤,自己的重骑兵损伤就已经超过五百了。
这可是他呼家在汝南一百多年的积累啊!
河岸边的步兵人人携带手雷,想要冲过去是不可能了。
看了一眼身后张文远手下的梁山枪兵,呼延灼的面容因为大怒而扭曲,眼睛充血,胡须几乎都要根根竖起:
“投降?”
“张文远,我要你替我弟兄偿命!”
“杀上去!”
呼延灼钢鞭一挥,他手下的铁甲骑兵也都爆发出一股狠劲。
打到现在,他们被张文远炸得昏天黑地,却几乎没有能给敌人造成任何损伤。
这样的憋屈仗,对于呼延灼和他手下这支重骑兵来说,简直是莫大的屈辱。
张文远此时还要他们投降,在呼延灼等人听来,就是把他们重骑兵的荣耀按在地上摩擦。
如此大辱怎能承受?
所有重骑兵眼里都冒着怒火——
带着火药的步兵他们拦不住,但面前这一群枪兵也敢对抗铁甲骑兵的冲锋?
这岂不是太不把他们呼延家重骑放在眼里了!
几万人马算什么?
若不是依靠张文远手下的火器,堂堂之阵对敌,别说几万人。
便是十万大阵,这群铁甲重骑兵也有自信在其中杀个冲突往还!
他们必须用梁山兵的血洗刷自己的耻辱!
张文远看着众兵士向自己这边冲来,脸皮一动。
“果然有点傲气,看来想要收服呼延灼这支人马,光靠炸药还不够啊。”
“如果不经过一波正面较量,这些人终究不会对我心服。”
“那就让你们看看真正冲突的结果!”
张文远轻轻挥手。
小旗官挥动令旗,手下王成高喊一声:“下枪!”
两千多已经被训练成习惯的枪兵方阵立刻将长枪放在地上,又摆出了握枪阵的阵型。
“好贼子!居然真敢不退!”
呼延灼见到那整齐的枪兵,心中一惊,接着脸上却露出了嗜血的笑容:“不退正好,便让你们见见我的重骑兵的真正实力!”
“杀!”
呼延灼的人马成串扫过战场,引爆大量地雷,轰隆爆炸声不绝于耳。
孟康等人组装的投石机也已调好方向,一个个万人敌向着正在冲锋的呼延灼的重骑兵砸来。
天罗地网下,剩下的两千五百骑兵在冲锋之中直接被炸死三百有余,但这些重骑兵却凛然不惧。
呼延灼心在滴血,但他知道张文远埋设的地雷是有数的,只要自己想从正面突击,绝无躲避之法。
至于张文远投石机发射的火器,越是快速地通过战场,受轰炸的时间越小。
当此之时,已经只有拼命前冲这一条路。
而他手下的铁甲骑兵也全都凛然不惧。
所有人紧咬牙关,顶着地雷和火炮的轰炸,拼命向前,没有一个逃兵。
——只要能够杀到梁山阵前,这群步兵凭什么是我等重骑的对手!
“冲!”
“冲!”
“冲!”
冲在最前面的骑兵锋线离着张文远带领的握枪阵越来越近,五十步、四十步、三十步。
阵中箭雨落下,叮叮当当的羽箭打在重甲骑兵的盔甲之上。
哪怕十支羽箭之中,只有一两支由劲弩射出的箭矢能够射透铁甲。
但如此密集的射击之下,还是有不少冲锋最前的重骑兵被放倒。
冲在最前排的五十骑骑士,在来到枪阵前五十步时已经只剩下三十多骑了。
没有一个人眼中带着怯懦,人人都只想要杀入张文远的步兵阵中。
冲在最前方的骑兵将领,眼中满是疯狂:
“小小梁山,一群草寇!”
“一群步兵居然也敢来拦我等呼延家的重骑?”
“今日便让你们血流成河!”
在他看来,只要自己冲入敌军方阵,这些个土匪草寇还不是吓得四处逃散,届时便是单方面的屠杀了。
而此时,就见远处被卧枪阵簇拥的张文远中军,大旗左右摇晃了几下。
一个军官走到队伍最前,拔出腰刀,嘶声高喊:“出枪!”
那骑兵将领一愣。
下一刻,唰的一声,他就见眼前刚才还仿佛人畜无害的枪兵阵,猛地长出无数尖刺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