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承远对着季尘拱了拱手,目光却不自觉地落到他对面女子身上。
这就是季尘夫人?
早知道长得这样好,他就不会让方展源那个蠢货来勾搭她了。
他自己上不是更好吗?
季尘也感觉到了方承远的视线,微微拧眉将钟宁挡在身后。
钟宁偷偷伸出中指比在季尘胳膊下面【看你妈呢!再看把你眼睛抠掉!】
“听说季尘师弟考中秀才,师兄我真是替你高兴,你这十年也算是没有白费。真的,我原以为你会放弃,果然功夫不负有心人。”
季尘看着方承远那张再自然不过的笑脸,轻声回道:
“是啊,用十年换来一个案首,怎么看也不算亏。
或许我还得感谢那些意外和挫折,没有它们,哪有今日名扬府城的我呢?
对了!师兄这次乡试如何?可有斩获。”
季尘这话一出,方承远脸上的笑容淡了很多。
此次乡试在院试后不久就开始了,连考了九天六夜,他艰难撑过了身体上那一关,可在高手云集的全省,想取中前五十名,难于登天。
那可是一个省的秀才啊!
除了才考中的,还有往年累积,从十几岁的天才到七八十岁的白发老者,甚至以往还有九十多岁中举的,数万人一起争取这前五十的机会。
哪是那么容易就能考中的。
你不就是个案首吗?有什么好得意的!
你以为你比我强到哪里去?
方承远心里不忿,面上还不能表现出来,只摆了摆手:
“我到底还是才疏学浅了些。”
“没想到师兄竟然落榜了,”季尘语气里带了几分惊讶,只是脸上的表情却实在算不上吃惊:
“我还以为以师兄的才识想取中轻而易举呢!
师兄当年在书院也是名列前茅的才子,怎么入了府学之后反而落后了不成?
那我可得再好好思量思量,也许不是越有名的学院越值得去,没看我这般优秀的师兄都落榜了吗?”
章丞连忙劝道:
“也不是季尘你想的那样,这次府学还是有两个人取中了的。
承远在青林学院时确实成绩优异,但人外有人山外有山,在府学他就没有那般优秀了。
当然也不是说他不优秀,只是相对而言差了一些,要是季尘你过去,也许情况又会不一样了,毕竟你是案首。
承远我不是说你不好的意思啊!”
玛的玛的玛的!
一个两个会不会说话?
什么“落榜”什么“没那么优秀”,没看到其他人都在看我吗?
你们看什么看?老子再差也比你们这些泥腿子强!
方承远气的血气上涌,眼前一阵黑一阵白。
季尘满意地勾了勾嘴角。
——
终于到了吃饭的时候。
一大盘一大盘肉菜、素菜端上来,分量够够的,白面馒头,大白米饭也是按盆给的。
这样好的席面却没有几个人在不着形象的大吃大喝。
主要就是因为往前的几桌,坐的都是那些个读书人还有先生们,便是大字不识一个的村里人也不想在他们面前丢脸。
“哎呀!终于吃上饭了,可给我累坏了!”
徐不言倒是立马拿起个馒头,一大筷子一大筷子的夹起菜来吃。
只不过他吃的虽快,形象却是维持的极好,没有一滴汤汁落到衣服或者嘴角。
在村里摆的宴席,男女之分没有那么明显,但也是男的在一桌,女的在一桌。
钟宁这会儿带着小媛坐在季母、自家亲娘和里正夫人及其儿媳妇她们这一桌。
“小宁今天高不高兴啊?”里正夫人逗她:
“大家伙可都喊你秀才夫人呢!”
钟宁故作娇羞地低头。
里正夫人乐得哈哈笑,季母在旁边差点没吃下饭。
别以为她没看着呢,这丫头这会儿眼睛都落在红烧肉上呢。
“你这丫头别只顾着吃了!饿死鬼啊你!”
角落的一桌上,毛大玲偷偷踹了她侄女儿一脚。
要不是她自家姑娘都嫁出去了,她哪里会带这个侄女来。
没错,这也不是她什么远房侄女,就是亲侄女。
不过从小被送到别人家里养,到了十二三岁时候又被要了回来。
毕竟到年纪了,可以嫁人收钱了。
只是没想到,这都六年了,还没嫁出去!
粮食倒是给她吃了不少!
毛大玲又捏了不着相的侄女一把,用下巴指了指季尘他们那桌:
“我告诉你,咱也别盯着季尘了,他旁边那几个年轻人不错,我刚才都瞧见了,他们给的礼钱都是大银坨子呢!
你去给他们倒倒水,最好歪下脚扑他们哪个人身上,到时候咱就有理由找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