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杬看着钟宁那张满是调侃的脸，解释道：
“我和她不是你想的那种关系。我要一碗建莲红枣汤。”
钟宁撇嘴：“成吧，看着您帮我解了围的份上。小二，再来一碗建莲红枣汤，再上一碟一碟黄金酥，一碟驴打滚。”
“好嘞！”
周文杬微微一笑，身子往椅背上靠：
“你怎么知道我饿了？”
钟宁白了他一眼：
“我可不知道你饿不饿，只是我越喝这玩意越饿罢了。”
点心上了，钟宁捡起一片黄金酥塞进嘴里，她也不管什么形象不形象的，一下吃了一半，嘴里塞的满满当当。
周文杬慢条斯理地用勺子舀起一颗莲子，喝着甜水的同时，目光不经意地从钟宁脸上划过。
有段时间没见了她还是那样，活泼随性，肆意妄为，在自己这个皇子面前，她不像个平民女子，她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一点也不拘束。
自己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女子。
哦，也不是没见过。
周文杬想起了程宝珠，她也是那样，甚至更过分一点，每次见了自己不是揽胳膊，就是想让自己背着她。
当然不仅限于是面对自己时。
可这两种感觉截然不同，周文杬想若那个一直想要肢体接触的人是钟宁……那他也许没那么排斥。
钟宁抬眸，就见对面人眉眼弯着，不知道想起了什么高兴的事。
“你相公人呢？”感觉到钟宁的目光，周文杬回过神，问道。
这夫妻俩感情不是挺好的吗？
怎么今天就她一个人在闲逛，难道是吵架了？
“他要参加会试啊！在家学习呢！”
钟宁正在和驴打滚做斗争，这玩意儿吃到嘴里太黏了，一开口黄豆粉还往外冒，搞得她跟喷孢子的蘑菇似的：
“咳咳！”
还呛到了！
钟宁赶紧喝了一口店里提供的红糖水。
周文杬看她这样只觉得好笑的紧，拿出帕子递给她：
“擦擦脸，都是粉。”
钟宁望着他，又望了一眼他手里一看料子就不便宜的帕子，默默把自己带着的白色棉手帕拿出来。
【用男人手帕，这种暧昧的事，我可做不出来！哼哼哼～】
周文杬捏紧了手里的手帕，默默收了回去：
“会试靠的是平时积累，该学的早就学了才是，不差这一两天，他连出来陪你那点时间都没有吗？”
“不是他不陪我，是我跟他说不……”
钟宁话没说完，身后就响起一道薄凉平静的声音：
“五皇子说的是，所以我找过来了，向夫人道歉。”
一只手顺势落在钟宁肩膀上，明明一点力道都没有，钟宁还是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艹！】
钟宁艰难地转过身，对着季尘露出尴尬一笑：
“夫君，你听我解释，这都是巧合，巧遇你相信吗？”
“我自是相信夫人的。”
季尘说是这么说，嘴角还带着三分笑，只是这笑不达眼底，甚至眼中隐隐还有狂风骤雨即将落下。
“你又何必迁怒于人，我和令夫人当真是偶遇，只不过碰巧帮了她一些忙罢了。是吧？”
周文杬这话一出，钟宁恨不得捂他嘴【说什么呢？你帮我的我不是用糖水和点心还了吗？咋还添油加醋呢！】
钟宁本来都做好要哄季尘的准备了，谁知对方只是淡然地坐到她旁边：
“五皇子多虑了，我便是怒谁也没有怒我夫人的道理。
更何况您是帮了我夫人，我感谢您还来不及。
夫人今日遇到什么问题了，可有受伤？”
季尘只一双眼睛看着钟宁。
钟宁还是有点心虚的，但她也知道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便将事情原原本本说出来。
“原是如此，夫人受委屈了，”季尘伸手轻抚了抚钟宁的发顶，又道：
“那头面夫人没买到可惜了，我们去看看其他店吧。我给你买。”
钟宁有心想说你哪里来的钱，忽而想起上次季尘乡试解元，不管是县学、县里、州府都有给奖励。
他当时也说要把那些银钱上交，钟宁看不上那一点小钱，让他自己留着。
“那我可要把你的私房钱都花完了呦！”钟宁抬起头嘿嘿笑，又傻又可爱。
“花完了再想法挣便是，夫人开心最重要。”
“那走吧！”
钟宁站起来就要走，季尘牵着她的衣摆：
“夫人的酥酪还没有吃完。”
“不吃啦不吃啦！不是很对我的胃口。”
“不要浪费，我来吃吧，”季尘拿过那小碗，用着钟宁用过的勺子，就着钟宁吃过的地方继续吃：
“我觉得味道还不错，殿下觉得如何？”
周文杬看的眼睛疼，这小子绝对是故意的！
季尘：我可不想留夫人剩下的东西在桌上，万一叫某些人拿去接着吃了呢！防变态之心不可无！
吃完酥酪，季尘站起身，自然而然地伸手揽住钟宁的腰。
临走前，又转头对周文杬道：
“殿下，这京城风气是比地方开放，但应该没有开放到未婚男女可以挽着胳膊。
想来您和那位程姑娘关系十分亲近，您有时间的时候还是要好好指点她‘不要夺人所好’。”
周文杬冷着脸，特别是看到钟宁好奇地看向自己时，那脸色黑沉的更难看：
“那你想错了，我和她没什么关系，是她单方面地贴……”
话说到一半没有说下去，一来周文杬不想在钟宁这里留下会随意议论其他女子的印象。
二来他虽然讨厌程宝珠，但她毕竟是个女子，外界的议论对她来说影响重大，更何况是出自自己这个皇子之口。
“是吗？那五皇子，我们先告辞了。”
季尘拱了拱手，带着钟宁离开。
周文杬看了眼对面空空荡荡的桌子，好气又好笑的慌，泄愤似的把剩下的点心都吃完。
又齁又粗糙，当真是平民口味……
“当真不生气了吗？”钟宁在季尘身边小心翼翼的问。
季尘垂眸看向她，深沉的眼眸里情绪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