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宁他们在街上大肆采买,兴味十足。
原本在看榜的几人则是心情各异。
程宝珠一回家就听见娘在和爹、哥哥们商量是不是要上门给新晋会元道歉。
“只是个会元而已,何必这样大张旗鼓?”程时章冷哼一声。
“会元而已?”宰相程明舟怒道:
“那你呢?你考了几名?”
“我第六名还不行吗?”程时章愤愤:
“前几名能有多大差别?等到了殿试,他拿了状元再说!”
“就怕他到时候真拿了状元,”宰相府大公子程时玉道:
“他要是在圣上面前说些不好的话,咱们还无法反驳。”
“嗯,”二公子程时敏点头:
“不若我陪玉淑去走一趟道个歉吧。
毕竟差点害了人家夫人,如今也多少叫别人名声受损,咱们不该当做没有这回事。”
“这不是没造成什么后果吗?大哥二哥你们太较真了!
玉淑去道歉,那以后她在京城还怎么立足,还有什么脸面可言,要我说让人去多送些厚礼。
我今天还听到那个季尘的夫人喊他家里贫穷,那就多给点银钱不就好了。”
程时敏看着自己这个除了念书外头脑一根筋的弟弟:
“要是你,你会收这些钱吗?读书人最重脸面,你这样做只会让人家更反感。”
程时章不吭声了,要是他确实不会收钱。
可自己是宰相府的公子,那怎么能一样呢?
程宝珠起身,积极道:
“不如我陪姐姐去道歉吧,我和她乔装打扮一番不叫旁人注意。
而且我和姐姐都是女子,相信那个季会元再冷漠也不会不给我和姐姐面子的。
怜香惜玉的道理他读了这么多年书不会不懂。
姐姐你觉得呢?”
程宝珠歪着头看程玉淑。
程玉淑眉心微锁,她比谁都清楚若是让程宝珠跟着去了,只怕原本可以低调解决的事也会闹得满城风雨。
更何况她不觉得季尘和钟宁会愿意原谅她。
甚至她也没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
她想要达到什么目的,就果断去做,这有错吗?
反过来如果钟宁暗算她,成也好,败也罢,她都会认。
“嗯,”程玉淑语气艰涩,眉目敛下:
“是我做错了,害爹娘哥哥还有妹妹费心了。”
既然逃不掉那程玉淑想干脆接受吧。
程宝珠把事情闹得大了也不一定是坏事……
“都说了不是你的错,你也不知道会发生这种事。”程时敏立马安慰。
“是啊是啊!玉淑你别伤心,你是什么样的人我们最清楚了,对面太咬着你不放了!”
“玉淑别太自责,不过是场意外。”
听着一大家子人都在安慰这么个外人,程宝珠差点没咬碎一口银牙。
为什么有那么多变故?
书里季尘不是今年参加的会试!
那个钟宁也不应该还是他的妻子!
程玉淑更不可能被家里人如此接纳。
到底哪里出错了?
难道是自己这个“蝴蝶的翅膀”引发了风暴吗?
程宝珠内心惶惶,需要抓住更多能让她安心的人。
————
买的新房子哪里都好,就是院子里空了些。
听牙人说原屋主在里面种了很多奇花异草,搬走前都给挖走了,不然这房子还要卖的更贵。
钟宁心想【你挖归挖吧?能不能把洞给填一填。】
只能自我安慰,就当是人家把地耕了一遍。
“我明天去买些花苗回来。”
明儿个季尘要去殿试,钟宁就不去送他了。
毕竟他一早去,傍晚回,倒是不用担心他的安全和身体情况。
隔日钟宁一直睡到天大亮了才起来,然后问了下旁边的邻居,好不容易找到了附近的一个花市。
花市里不仅卖花还卖蔬菜苗和果树。
钟宁原本是来挑花苗的,这一看果断选了更实用的蔬菜苗和果树。
京城因为位置靠北边,能种的果树不算多,苹果树、枣树、柿子树、葡萄等等。
“这是苹果树吗?”钟宁问商贩,她还真不懂这些果树苗对不对版。
那商贩十分笃定,钟宁正要拿,就听见后面传来清脆的一声:
“这不是苹果树,这位姐姐你别被骗了,这是李子树。”
钟宁转过头,一个脸盘子圆圆的,看起来又嫩又甜美的姑娘正站在她后面,对她露出乖巧的笑:
“嘿嘿,姐姐你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