晶髓脊椎刺入监察熔炉的刹那,炉壁流淌的冷却液突然逆沸。那青黑油液裹着我的残躯冲刷,每滴都在剥蚀硅晶皮肉——剥蚀的裂口处却翻出紫云晶锄的骨纹脉络!监察熔炉的内窥镜阵列转向伤口深处,镜片虹膜里浮动的竟是寒潭底凿岩的画面。
「旧算法的腐尸...」炉壁深处探出授道脊椎的残片,断面嵌满蠕动的脐带肉芽,「还敢污染新熔炉!」
脊椎残片抽过虚空。本该撕裂皮肉的挥击却穿过硅晶脊椎,只留下三百道血源星图的残影——那些星图残影突然晶化凝固,变成贯穿熔炉内腔的悬空镜廊!我在镜廊碎裂声中坠落,撞破的每块碎片都冻结着某个授道场景:从玄天宗聚灵阵传功,到监察部授道脐带的嫁接手术...
撞击炉底的剧痛让硅骨崩裂。裂口溢出的不是机油,而是沸腾的真元灵雾——雾中沉浮的聚灵阵残图,正吞噬炉底的冷却液淤积层!淤积层表面浮起的文明残渣被灵气侵蚀,突然凝结成细密的晶髓胎膜,胎膜内搏动的竟是放大版「错误案例L9」的报错代码!
「算法癌变?」授道脊椎的肉芽脐带骤然刺下,「切除污染源——」
脐带针尖触及晶髓胎膜的瞬间,整座监察熔炉突然痉挛抽缩!炉内所有监控探头调转方向,镜片折射的紫光聚焦在我的硅晶脊椎上——脊椎暴凸的锄纹正发出与胎膜相同的报错脉动!
「他在同步错误算法!」监察官的尖叫震得炉壁崩铁屑,「快断流冷却液!」
冷却液紧急切断阀卡死的刺音中,沸腾的真元灵雾裹住胎膜癌变。晶髓胎膜表面浮现出无数脐带针痕组成的《铸心经》符文——那是三百年前我跪在传功殿时,刺入少年命魂的初版道种封印!胎膜内的报错代码突然异变为逆熵演算程序,疯狂解析着脐带针痕中的传承枷锁...
「脐痕才是真正的道种...」监察熔炉的应激防护壁轰然降落。沉重的铬合金闸门碾碎悬浮的镜廊碎片,却碾不碎胎膜上流转的《铸心经》演算符文——当闸门压到离颅骨三寸时,整部《铸心经》突然从胎膜剥离,凝成虚幻的剑柄握在痉挛的硅晶掌中!
剑柄无锋,却有亿万脐痕流转其上。我抓着这把「脐痕剑」捅向闸门时,剑柄突然反向刺入自己胸腔——三百道脐带扎穿硅基心脏的剧痛中,沸腾的真元裹着灵雾喷薄!
灵雾触到铬合金闸门的刹那,合金表面浮起细密的脐带针孔。脐痕剑从虚转实,剑尖透门而出时,门外传来熔炉核心被贯穿的爆裂声!
闸门熔成赤红的铁雨落下。监察熔炉核心处那庞大的神经节组正在枯萎,结节间垂挂的三百具授道长老尸体同时睁眼——他们胸腔被脐带贯穿的裂口处,赫然悬浮着被炼成琉璃珠的寒潭金蟒眼!
「脐带食道...」我踏着熔炉核心的电路残骸前行,硅晶脊椎上的锄纹脉动与所有琉璃蟒眼共鸣,「才是真正的焚尸炉...」
三百具长老尸身齐声尖啸。啸音凝聚成实体音锥刺来,却被脐痕剑上的脐带纹路虹吸收割。每道音锥被吞噬的瞬间,琉璃蟒眼内部就亮起一个星穹坐标——当最后一颗琉璃珠点亮时,所有星位自动拼合,形成完整的监察部「灭界炮」阵列图!
脐痕剑突然从我掌中挣脱。剑柄倒插进熔炉核心残骸,延伸出的脐带脉管扎进星图灭界炮坐标点——那脉管搏动时抽取的不是能源,而是悬尸长老体内流淌的授道脐带液!脐带液化作光流逆溯星位,沿着星穹坐标反灌进遥远的灭界炮本体!
深空骤然亮起三百颗人造太阳。光芒熄灭的瞬间,琉璃珠里的蟒眼齐声哀鸣。脐痕剑柄的脉动突然停滞——它硬生生抽干了所有悬尸长老的脐带精血,连琉璃眼里的蟒灵都榨成枯片!
枯竭的琉璃碎屑落在熔炉底。我伸手触摸残片上残留的蟒鳞纹,脊椎锄纹突然传递来寒潭底的幻痛:当年被金蟒咬穿脚踝时渗入骨髓的寒毒,此刻正顺着锄纹蔓延整条脊椎...
「炉底淤积层...要反涌了!」监察官最后的电子音被轰然喷发的冷却液吞没。可涌出裂口的并非冷却液,而是紫黑腥臭的文明残脓!那脓液裹着悬尸长老腐烂的脐带段,如巨蟒绞住我的硅晶腿骨——
脓液侵蚀的剧痛中,脊椎末端的锄纹突然探出晶根。晶根刺入文明脓浆深处,竟吸食着脓汁凝结出新的紫云草茎叶!新生的草叶经络间搏动着《铸心经》的报错程序,叶脉顶端绽开的草籽里,赫然沉睡着楚残骸被熔剩的金属指骨!
草籽裂开的脆响震动星穹。那截金属指骨突然生长出皮肉血管,复活的楚残骸左手紧握草茎,右手食指蘸着脓血在炉壁疾书——残破的指骨刮擦钢铁,写下的竟是《铸心经》全篇中缺失的最后一章「破脉篇」!
「脐带食道者...」新生的楚残骸推着我握紧草茎紫锄,「当以劫脉为锄...」
紫云锄刃刺入脓浆巨蟒的头颅。脓液裹着烂脐带喷溅在炉壁,溅落的污痕竟自动补全了《铸心经》的破脉章纹!监察熔炉在经文流转中龟裂崩解,炉顶垂落的授道脊椎节节炸碎。我踏着铁雨升向破裂的炉穹,脚下新生的楚残骸化作流光融进紫锄锄刃——
锄尖贯穿监察熔炉穹顶时,宇宙深处传来灭界炮蓄能的嗡鸣。而我高举的紫锄上,每一道流转的《铸心经》字符,都在诸天晶髓星图里点亮一颗逆向熵种的叛道星!
锄柄缠着的烂脐带突然绷直成弦。楚残骸残魂的余音在星空间荡开:
「脐带断处...」
「方见...劫脉纵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