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茹阁闹出的动静不小，直接传到了启祥宫正殿。打砸哭闹的声音吵得刚要歇下的袁修容的脑仁疼，她从榻上坐了起来，一脸烦躁阴郁：“吵死了，还让不让人睡？”
安生了一整天不闹腾，到了晚上开始发起疯，早干嘛去了？当真有病。
守夜宫女同样听到了碧茹阁的动静，她立马走到榻前，安抚道：“娘娘稍安毋躁，要不咱让人过去警告她们动静小些？”
“你……”
袁修容刚开口，转念一想陈美人这种把脸面看得比命还重要的人在经历过宫宴这事儿之后，只怕此刻跟不管不顾的疯狗一般。
“算了。”袁修容捏了捏眉心，脸色憋闷不已，“先由她去吧！且熬一夜看看情况。”
常言道光脚的不怕穿鞋的，陈美人大抵就是这种状态，最是可怕。
所以她又何必凑上去撩拨她这一下？
……
夜色逐渐浓郁，桌案上的烛火已燃至半截，温灼华刚察觉到困意，打了个哈欠，身下涌出涓涓热流令她陡然清醒过来。拿书的手一顿，她不由自主坐直了身子，不过好在她事先垫了月事带，不会弄到衣裳上。
萧峘渊大部分精力投入到政务上，空出了一小部分心神留意着女子的动向。
耳边传来女子的哈欠声，他手中的笔不停，薄唇轻启：“困了？困了就先去睡。”
温灼华闻言眨巴了下眼，没说话。
半晌没得到回应，萧峘渊这边不得不抬起头：“又在耍哪门子性子？”
话落，只见女子抬手指了指自己紧紧抿着的唇瓣，白皙娇艳的面容写满了无辜。
萧峘渊身子微顿，这才想起是他不让女子说话，说一个字便罚抄一遍宫规的。
瞥了眼手边剩下的几本奏折，萧峘渊索性撂下笔，往椅背上一靠，漫不经心的视线看向女子灵动娇媚的双眸：
“朕现在准许你说话了。”
温灼华闻言这才发出声响，她唇边溢出一声不乐意的轻哼，似嗔非嗔道：
“可憋坏嫔妾了，嫔妾还以为皇上打算让嫔妾就这样做一晚上哑巴呢。”
天热儿，温灼华换月事带时顺道换上了寝衣。寝衣是蚕丝所制，在灯火的映衬下有几分透光，萧峘渊从这个角度看去，能轻而易举将寝衣下若隐若现的春色尽收眼底。
他眸色深了下，再联想到女子的话，他不禁想：一晚上哑巴？那怎么行？
就算她想当，他也是不许的。
“过来。”
再开口，萧峘渊低沉散漫的嗓音多了丝几不可察的嘶哑。
温灼华闻言不慌不忙放下书籍，小步朝男人走去。待她走近停下，一股强势的力道拽住她的手腕，眼前的景象飞速变换，等她稳住时，屁股已经坐到了男人大腿上。
没有给她反应的机会，萧峘渊俊脸朝她压了下来，狠狠啄了下女子的唇：“连打板子都不怕，抄个宫规还能吓到你了？”
温灼华摸了摸被啄疼的下唇，哼哼唧唧道：“那是因为嫔妾知道皇上心疼嫔妾，不会真打嫔妾板子。”她顿了顿，抬眼盯着男人又道：“再说像嫔妾这般伶俐贴心的人，皇上真舍得打么？”
萧峘渊没正面回应女子的问题，而是伸手掐了掐她脸蛋儿，嗤笑道：
“你倒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提起金子，温灼华眸光微微流转，软着嗓音道：“皇上不该早知道了么？嫔妾呀就是个喜欢金子的俗人。而且不光是嫔妾喜欢，嫔妾的哥哥也喜欢。”
“对了。“
温灼华打定了在帝王面前刷刷温策安的存在感，她话锋一转，直勾勾盯着男人：
“提起哥哥，嫔妾突然想到皇上在宫宴上夸赞那句好箭法。皇上当时真这么认为的么？不是看在嫔妾的面上故意夸赞的吧？”
“怎么？”迎着女子质疑的眼神，萧峘渊不免觉得好笑，“你觉得朕为了你说假话？”
他还没昏庸到指鹿为马的地步，女子的哥哥今日的表现的确可圈可点。
他是打算这几日寻个时间将温策安招进宫来再探探他的谋略城府。
倘若这次合格…萧峘渊眼中闪过沉吟之色，他有心破格提拔他。
温灼华瞥见男人眉眼一闪而过的认真便知萧峘渊这是将温策安看在了眼里。
试探的目的既然达到，在她面前的又是位英明有主见的帝王，她身为后妃不便多说什么，于是简单“哦”了声，抬起左手揉着眼睛佯装困了的模样，顺势转移了话题：
“皇上夜深了，是不是该歇息了？”
萧峘渊闻言回过神，下意识将女子的当成了邀约的意思。温香软玉在怀，低头便能瞧见她白得晃眼的肌肤，勾得人心猿意马。
萧峘渊余光扫了眼所剩不多的未批阅过的奏折，眨眼间便有了决断。
他动了动腿，抬手拍了下女子的臀瓣。
正要叫她起来，话还未说出口，只见怀中的女子脸色猛得一变，像只炸了毛的狸奴蹭得从他怀里弹跳出去。
身下的黏腻感本就令人不适，萧峘渊这么一拍，叫温灼华顿时有种被拍漏的感觉，几乎是下意识的跳了出去。
萧峘渊不解地看向女子的背影，随着她动作间，隐隐约约嗅到她身上飘来的馨香下藏匿着铁锈味。他眉头拧紧，连忙起身，拨过女子的身握着她的右手手腕：
“你伤口裂开了？”
顶着男人关切严肃的神色，温灼华慢吞吞地摇了摇头：“不是。”
“可朕闻到你身上有血腥味。”
萧峘渊语气笃定。
温灼华眼皮子一跳，盯着男人高挺有型的鼻子心里暗暗寻思：
这厮是狗鼻子？
这都能闻出来？
萧峘渊不信，上过战场的人对血腥味极其敏感。他作势要拆开她右手上的绷带，查看她的伤势。
“皇上别…”温灼华见状连忙出声，白皙娇嫩的脸蛋儿佯装为难羞怯的模样，“是嫔…嫔妾有件事忘了告诉您了…”
她低下头，嗓音喏喏的：
“嫔妾的小日子来了。”
萧峘渊乍一听到小日子愣了下，片刻后才反应过来女子指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