荧与派蒙在枫丹,小日子过得不错。
这里水陆交错,风景优美,任务多,有活干,却也不像森林书那么冗长。
关键还有一点,枫丹没有愚人众找事。
是真没有。
在野外遇到愚人众,虽然说不上是朋友,但起码各走各的,从来不会有人上来冷嘲热讽,横行霸道。
在清理一些群体性魔物时,还会暂时性地共同迎敌,甚至可以打商量,从他们手头买来一些材料,他们意外地好说话。
要不是他们穿着愚人众的衣服,荧与派蒙都快以为他们是枫丹的野外维稳组织。
愚人众都这样了,枫丹当真是一片净土......才怪。
任何地方,有白就有黑,有光明就有阴暗。
荧第一次来到枫丹廷的地下——灰河。
因为壁炉之家,荧与派蒙看到孤儿们的生活水平都还不错,以为枫丹的下限很高。
其实她们错了。
国家富庶后,穷人依然不会消失,永远都不会。
从人人衣着光鲜的商业区,来到灰河。
看到沟渠中泛着臭气的污水、衣服破旧的人群、摊贩摊位上品质低劣的蔬果后,她们才明白,枫丹不止有礼服与游乐园,还有贫民窟。
很快,让她们愤愤不平的事,发生在眼前。
三个身穿黑西服,白衬衣,打着深色领带的冷酷大汉,找上了一位可怜兮兮的婆婆摊主。
“这个月的保护费该交了。”领头的西装男子戴着墨镜,面无表情。
老婆婆摊位上的菜,品相并不好,一看便知,生意不好,她低声哀求:
“能不能宽限两天,家里老伴病了,等我多卖点菜,一定补上。”
西装男子既不同情,也不傲慢,语气几乎没有波动:
“两天前你就这么说,你也是老人了,应该知道这里的规矩,今天再交不上,下午这个摊位就是别人的了。”
老婆婆满脸愁容,本来就困难,不摆摊,这些菜都得烂在手上。
“喂,你怎么这么坏!”派蒙飞上前来。
荧也是面露不善,黑社会,收取保护费,欺凌老弱,简直可恶。
西装男子转头看向荧与派蒙,他身后的两个黑衣人同样皱眉转身。
“两位,我是西尔弗,这里是灰河,现在归我们刺玫会管理,这里自有秩序,还请两位不要插手。”
“坏蛋,别人生活这么困难了,你凭什么收保护费!”派蒙气得小嘴鼓起。
两个黑衣人准备冲上前,被西尔弗抬手拦住。
“两位应该是首次来到灰河,如果保护费这个说法让你们难以接受,那么改叫管理费也可以。
枫丹廷地面上的商铺要缴税,交店铺租赁费用,地下的摊位要交管理费,有什么问题吗。”
派蒙的小嘴很能说:“哼,就是黑社会收保护费,你们凭什么收,管理了什么,保护了什么。”
西尔弗耐心出奇的好,完全没看出是否生气:
“这里是灰河,鱼龙混杂,一个弱不禁风的老人,占据有限的摊位,能够安心交易,无惧抢掠,这是我们维持的秩序,这便是她受到的保护。”
老婆婆站起身:“两位姑娘,谢谢你们开口相助,不过这里规矩如此,大家都接受,我这就收摊。”
“可是,你卖不完菜,可就.....”
老婆婆笑了笑:“放心吧,善良的小姑娘,这里有政策,实在吃不饱可以免费领取充饥用的蘑菇,我摆摊也不过是想赚点摩拉,补贴家用。”
当事人这么说了,荧与派蒙也没有坚持的理由。
她们帮着婆婆收好摊,看着婆婆推着带轮子的菜筐远去。
婆婆的摊位很抢手,很快出现一位中年新摊主。
中年人麻利地将摩拉交给西尔弗,开始整理摊位,摆放出他的货物。
事情处理完毕,西尔弗离开前,对着荧微微点头:“两位,祝你们在灰河过得愉快。”
一场风波就此平息。
派蒙感觉怪怪的:“这个收保护费的黑社会,居然还有点讲礼貌。”
荧点点头,没有多说。
两人这次到灰河来,主要是为了抓捕一名通缉中的逃犯,这是来自沫芒宫复律官伊诺米娅的任务。
人生地不熟的两人,想在灰河找人,难度很大。
经验丰富的荧,找上了酒馆的酒保泰托。
一般这种地方的酒吧,消息特别灵通。
“两杯泡泡桔果汁,谢谢。”
泰托是专业酒保,他没事就差酒杯,擅长将酒杯擦得铮亮反光。
泡泡橘果汁的制作没什么技术含量,泰托没能获得展示花式调酒的技术的机会。
“你们的果汁,两位,想打探点什么?”
“啊,你怎么知道我们是来...”派蒙提问的声音越来越小。
她自己意识到问了废话。
在这灰河,两个面生的女孩,跑来点两杯果汁,还能是干嘛的。
荧从怀里掏出一张留影照片:“我们想找这个人。”
泰托没有上手,他瞟了一眼直接开口:“通缉犯?”
“对对,你见过他?”
“我听说过他,因为故意伤人后逃逸,遭到通缉,不过我不知道他的具体行踪。”
荧盯着泰托的眼睛,她可以肯定,泰托在说谎。
泰托是老江湖,可惜荧对他这类人已经非常熟悉。
蒙德的凯亚,璃月的夜兰,稻妻的托马,这些搞情报的,往往有一个共同点。
他们喜欢说一半真话,说一半假话,真真假假间,虚实难辨,真话是为了取信,假话中藏有真实企图。
有了这个辨别技巧,荧无视了泰托言语中的无效信息,直接捕捉到假话“我不知道他的具体行踪”。
荧直视着泰托的眼睛:“我可以支付摩拉。”
泰托并不在乎荧是不是在试探:“你支付不起。”
“支付不起”不是鄙视,是打探情报时常见的情况。
不是说别人全部身家都不够,而是当情报费超过抓捕通缉犯的任务赏金时,一般冒险者没人会花这份钱。
荧与派蒙有点疑惑,这位通缉犯,不算什么穷凶极恶之徒,身后也不涉及利益团体,按理说,不应该出现“支付不起”的情况。
“他只是一个普通的激情伤人的嫌犯吧,为什么不让我带走他?”
酒保泰托还没开口。
清脆的女声传来:“因为他也是我的猎物。”
荧与派蒙一回头。
黑黄色华丽礼服,金发大波浪,大大的湛蓝眼眸,好一个华贵美丽的大小姐。
荧眉头微微发紧。
这位大小姐的身后,跟着两位黑西装,其中一位替她撑着伞的,是之前遇到过的西尔弗。
“旅行者你们好,我是刺玫会会长,娜维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