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沉集团总部大厦的玻璃幕墙在暮色中折射出七彩流光,宛如被打翻的调色盘倾洒在城市天际线。顶层总裁办公室内,洛乐指尖最后一次划过平板电脑上的法院判决书电子档,屏幕蓝光映着他下颌紧绷的线条——那场持续数月的基因实验室法律诉讼,终于以神秘组织败诉告终。
“嗡——”烤箱的提示音穿透半开的休息室门,像一串被揉碎的银铃。叶欢系着印有“LL”刺绣的米白色围裙,正俯身从烤箱中取出最后一盘甜筒壳。蒸汽氤氲间,他额角的碎发被水汽濡湿,贴在光洁的额头上,围裙下摆随着转身动作划出柔和的弧线。
洛乐靠在门框上,手里还捏着那枚磨得发亮的旧硬币。他看着叶欢将巧克力酱装入裱花袋,手腕翻转间,深棕色的酱料在乳白的甜筒壳上勾勒出蝴蝶翅膀的纹路。这个画面与记忆中某个模糊的午后重叠——孤儿院的小厨房里,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偷偷用果酱在面包上画蝴蝶,被护工发现时,还把沾着紫色酱汁的手指放在唇边比嘘。
“在想什么?”叶欢头也不抬,指尖沾了点融化的白巧克力,精准地点在蝴蝶翅膀的纹路交点,“这次的甜筒加了 raspberry 酱,酸中带甜,像不像我们打赢的这场官司?”
洛乐走近,金属硬币的凉意蹭过叶欢手腕内侧的烫伤疤痕。那道疤痕在暖黄的厨房灯光下泛着淡淡的粉,是某次为他挡下泼来的咖啡时留下的。“数据显示,78%的胜诉概率,”他声音低沉,带着刚结束高强度工作的沙哑,“但你加了22%的‘意外变量’——比如在法庭上播放的那段实验受害者采访录音。”
叶欢将七彩糖针撒在蝴蝶翅膀上,糖针落在巧克力酱上发出细微的噼啪声。“烹饪需要火候,”他转身时,围裙上的“LL”刺绣恰好对着洛乐,“商战需要……”
“耐心。”洛乐接话,目光落在叶欢无名指上——那里还空着,只有常年握锅铲留下的薄茧。他下意识地摩挲着裤袋里那个丝绒盒子,盒盖上用激光雕刻着微缩的蝴蝶发卡图案,是他找了三位珠宝设计师,参照童年那枚发卡的弧度定制的。
烤箱上方的智能屏幕突然亮起,显示新能源项目数据安全升级计划的启动倒计时。叶欢顺手点开投影,会议室的全息影像瞬间铺满整面墙壁:技术部总监正在演示防火墙升级方案,屏幕上跳动的代码流像极了他刚才撒在甜筒上的七彩糖针。
“核心服务器的量子加密模块需要48小时部署,”洛乐的手指在虚拟桌面上划出数据流,“但神秘组织很可能在72小时内发动报复性黑客攻击。”他说话时,叶欢正将最后一只甜筒插入特制的展示架,那架子被设计成微型星沉集团总部的造型,甜筒如同插在大厦顶端的旗帜。
“所以我让技术部在加密模块里藏了个‘彩蛋’。”叶欢拿起一只七彩蝴蝶甜筒,巧克力翅膀上的糖针在投影光线下折射出彩虹色,“还记得你小时候在孤儿院画的‘小太阳’芯片涂鸦吗?我把那个图案转化成了动态防火墙标识。”
洛乐的呼吸骤然一滞。那个被锁在记忆深处的涂鸦——用蜡笔在泛黄草稿纸上画的不规则圆形,周围歪歪扭扭地缀着短线,是他对“家”的最初想象。他从未对任何人提起,除了……
“小月亮。”他几乎是无意识地脱口而出,这个尘封多年的昵称让叶欢捏着甜筒的手指微微一颤。巧克力酱从裱花袋尾端渗出,在围裙上晕开一小团深色痕迹。
全息投影里,技术部总监还在讲解着ddoS攻击的防御方案,但洛乐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叶欢泛红的耳根。他想起上午在律师事务所,当对方律师拿出神秘组织伪造的基因实验报告时,叶欢是如何不动声色地用咖啡杯在桌布上画出摩尔斯电码,提醒他注意报告里的时间漏洞。
“甜筒要化了。”叶欢别过脸,将那只蝴蝶甜筒递给洛乐,指尖不经意间擦过他的掌心。洛乐接过甜筒,冰凉的蛋筒壳与他掌心的温度形成反差,蝴蝶翅膀上的糖针粘在他虎口,像某种微小的契约。
突然,休息室的灯光开始有节奏地闪烁——这是叶欢设定的“安全信号”,表示外部网络正在尝试入侵。洛乐立刻将甜筒放在操作台上,掏出手机准备调取防火墙日志,却被叶欢按住手腕。
“别急。”叶欢的眼睛在闪烁的灯光下亮得惊人,他拿起另一只甜筒,掰下一小块递到洛乐嘴边,“尝尝看,里面有‘惊喜’。”
甜筒入口即化, raspberry 酱的酸甜之后,是夹层里藏着的脆片——那是用可食用金箔打印的星沉集团 LoGo 微缩版。洛乐咀嚼着,忽然意识到那脆片的形状并非完整的星星,而是缺了一角的月亮。
“小时候你总说,”叶欢的声音被灯光闪烁的间隙切割成碎片,“星星是月亮的铠甲,所以你的‘小太阳’涂鸦旁边,总画着缺角的月亮。”他顿了顿,从围裙口袋里掏出一个防水U盘,“这个是新能源项目的终极安全方案,加密密码是……”
“孤儿院的门牌号。”洛乐打断他,视线落在U盘外壳上雕刻的蝴蝶图案——那是他童年发卡的精确复刻,甚至连翅膀上那颗米粒大小的水钻位置都分毫不差。
灯光突然恢复稳定,全息投影里传来技术部总监兴奋的声音:“总裁!我们成功拦截了来自境外的黑客攻击,对方触发了我们预设的追踪程序!”
洛乐却没有看投影,他的目光紧锁着叶欢。对方正低头擦拭围裙上的巧克力污渍,睫毛在眼睑下投下扇形阴影,像某种小心翼翼的防备。他想起第一次在星沉集团食堂遇见叶欢时,对方也是这样低头切着牛排,手腕上的疤痕若隐若现。
“叶欢。”洛乐的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他从裤袋里拿出那个丝绒盒子,“数据显示,我有99.9%的把握……”
“洛总,”叶欢突然抬头,眼里带着笑意,“商战里可不能只信数据。”他伸手接过盒子,指尖在丝绒表面划过,“比如现在,你应该先告诉我,这个蝴蝶钻戒的戒托弧度,为什么和你那枚发卡一模一样。”
洛乐的心跳瞬间失序,就像当初发现蝴蝶发卡里藏着童年录音时那样。他看着叶欢打开盒子,钻戒在灯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那是根据蝴蝶发卡发光频率定制的光学效应,每转动一个角度,就会依次闪过蓝、金、七彩三色,对应着他们从试探到共生的情感阶段。
“因为发卡里的录音,”洛乐深吸一口气,握住叶欢戴戒指的那只手,将硬币轻轻放在他掌心,“除了‘小太阳和小月亮’,还有一句你当年没听完的话——‘等我长大,就用星星给你做铠甲’。”
叶欢的手指猛地收紧,硬币硌得掌心生疼。他想起孤儿院那场大火,浓烟中那个塞给他发卡的小男孩,哭着说:“小月亮,带着我的星星跑。”而现在,那枚星星化作了指间的钻戒,与他手腕的疤痕、洛乐掌心的硬币,共同构成了跨越二十余年的宿命闭环。
“所以新能源项目的‘小太阳’芯片,”叶欢的声音有些哽咽,“发射光谱是按照……”
“按照你当年画的月亮阴晴圆缺周期。”洛乐替他说完,低头吻上他的指尖,戒指上的蝴蝶翅膀轻轻擦过他的唇瓣,“就像这些甜筒,蝴蝶翅膀的纹路是星沉集团的商业版图,糖针排列是我们打赢的每场商战日期。”
烤箱再次发出提示音,这次是叶欢设定的“完成”旋律——那是他用两人童年都听过的孤儿院摇篮曲改编的电子音。洛乐这才注意到展示架上的甜筒数量:一共189只,恰好对应着他们从假面婚姻到灵魂共生的189个日夜。
“洛乐,”叶欢突然挣脱他的手,跑到操作台边拿起一只甜筒,“你看!”
只见那只蝴蝶甜筒的巧克力翅膀上,七彩糖针正在自动排列组合,逐渐形成一行小字:“小太阳,欢迎回家。”这是叶欢用可食用光敏材料设计的惊喜,只有在特定灯光下才会显现。
洛乐看着那行字,又看看叶欢眼中闪烁的泪光,忽然笑了。他从口袋里拿出手机,点开一个加密相册,里面是他偷偷拍下的叶欢各种瞬间:烹饪时专注的侧脸、黑客攻击时飞扬的眉梢、甚至是熟睡时微抿的嘴唇。最新一张照片是今天早上,叶欢在厨房对着烤箱练习系领结,阳光透过窗户,在他围裙的“LL”刺绣上镀了层金边。
“数据还显示,”洛乐将手机屏幕转向叶欢,指尖划过相册里两人在法院门口拥抱的照片,“有个人在策划求婚时,偷偷用烘焙软件模拟了286次甜筒造型,还把求婚誓词写在了烘焙食谱的背面。”
叶欢的脸“腾”地红了,他转身想抢手机,却被洛乐一把搂住腰。两人在弥漫着甜筒香气的厨房里旋转,围裙与西装的布料摩擦出细碎的声响,像某种温柔的战斗。全息投影里,技术部正在庆祝安全升级成功,而休息室的角落里,那只蝴蝶钻戒在甜筒的七彩光芒中,正缓缓投射出他们童年涂鸦的全息影像——小太阳与小月亮,终于在二十年后,完成了彼此的铠甲。
“所以,洛总,”叶欢靠在洛乐怀里,听着他胸腔里有力的心跳,“你的求婚成功率,现在修正到多少了?”
洛乐低头,吻去他眼角的泪,戒指上的蝴蝶恰好停在他唇边:“100%。因为我的‘意外变量’,从来都是你。”
烤箱的余温渐渐散去,甜筒上的七彩糖针却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夜色中持续闪烁。就像他们的故事,从假面婚姻的冰冷契约开始,历经商战的刀光剑影、复仇的迷雾重重,最终在彼此的软肋与铠甲中,烤出了一炉带着 raspberry 酸甜味的胜利甜筒——外壳酥脆,内馅滚烫,而那只象征宿命的蝴蝶,正从甜筒上振翅飞起,掠过星沉集团的logo,飞向属于他们的,没有死角的信任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