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振滔和儿子李仁正有说有笑,桌上摆着李仁刚完成的一幅画,画里是一家三口在海边嬉戏,温馨又美好,李振滔眼中满是宠溺,完全没料到,命运的阴影正迅速笼罩。
另一边,阴暗潮湿的废弃仓库内,陈强将林秀静带到朱婧云面前,他手微微颤抖着,解开林秀静的眼罩,突如其来的光线让林秀静眯起眼睛,看清眼前人后,她惊恐道:“朱婧云,你怎么在这里,你想干什么?”
朱婧云头发凌乱,眼神疯狂,手中紧紧握着一把匕首,她歇斯底里地吼道:“李振滔让我没有爱,我也让他尝尝失去最爱人的感受!”话音未落,她猛地冲上前,一刀又一刀狠狠捅向林秀静。
林秀静发出凄厉的惨叫,身体缓缓倒下,鲜血在地面蔓延。
陈强呆立在一旁,完全被这血腥又疯狂的一幕吓住,他的大脑一片空白,直到林秀静没了声息,才回过神来,心中满是恐惧,他想到自己的老婆郭志香和孩子还在李振滔手中,双腿忍不住瑟瑟发抖。
与此同时,李振滔的手机突然响起,听完手下的汇报,他的笑容瞬间僵在脸上,脸色变得铁青“什么?秀静被朱婧云杀了?”他咆哮道,声音里满是愤怒与悲痛。
诸葛成赶忙上前,神色镇定:“老板,先别着急,陈强的软肋是他家人,我们可以以此威胁他。”
李振滔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点头示意诸葛成去办。
诸葛成立刻拨通陈强的电话,冷冷道:“陈强,你现在大祸临头了,林秀静死了,老板不会放过你,但只要你把朱婧云带过来,我们可以考虑放你家人一马。”
陈强握着手机的手不断颤抖,额头布满冷汗,他知道自己已无路可退,沉默片刻后,咬牙道:“好,我带她过去。”
挂了电话,陈强缓缓走向朱婧云,此时的朱婧云还沉浸在复仇的快感中,眼神空洞地望着林秀静的尸体。
陈强声音沙哑地说:“朱总,我们得离开这里,李振滔的人追来了。”
朱婧云麻木地点点头,任由陈强拉着她走出仓库,实际上陈强没有得选择,只能骗他过去李振滔处,即使自己不带他过去,李振滔也会让他们吃不了兜着走。
车门重重关上的瞬间,朱婧云的后背紧贴着冰凉的真皮座椅,路灯的光影在车窗上飞掠,将陈强紧绷的侧脸切割成明暗交错的碎片,她忽然开口,声音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陈强,你是要带我去李振滔那里吗?”
陈强的右手不知何时已握住一柄匕首,刀刃泛着冷光“我没得选择。”陈强喉结滚动,虎口因用力而发白,“我老婆孩子在他手里。”
朱婧云望着挡风玻璃外渐次亮起的霓虹灯,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李振滔的脸在脑海中浮现,“现在李振滔不会放过我的。”她突然笑起来,笑声带着破音的尖锐,“我只有逃亡东灵岛——那边赖家前和邓超群斗得你死我活,他舅舅收拾烂摊子,根本顾不上我。”
陈强他充血的眼睛死死盯着朱婧云:“这就是你所谓的办法?去东灵岛送死?”
“我们可以先下手为强。”朱婧云抓住车门把手,指尖泛白,“李振滔既然拿你家人威胁,你为什么不能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倾巢而出,住处肯定空虚,你去把他孩子抓了。”她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蛊惑般的沙哑,“我们兵分两路,我去码头乘船,你带着人质来汇合。”
雨刮器在挡风玻璃上来回摆动,陈强握着匕首的手缓缓松开。
吊灯在李振滔额角投下冷冽的光斑,他摩挲着茶几上的鎏金打火机,金属外壳被捏得微微发烫,当巫志文撞开门冲进来时,他几乎是条件反射般站起,昂贵的手工皮鞋在波斯地毯上碾出褶皱。
“找到陈强电话定位了!就在镇上废弃仓库!”巫志文扶着门框大口喘气,额发被冷汗黏在苍白的脸上。
李振滔急忙道:“我等不及了。立刻备车,我带一队人过去。”
“老板!”巫志文冲上前按住他的手臂,“先别冲动!说不定陈强此刻正带着朱婧云往这边来……”
“朱婧云是个狠角色。”诸葛成走出来,手中把玩着翡翠扳指,“她可不是能轻易被挟持的主。”手指突然收紧,扳指发出清脆的碰撞声,“现在我们兵分三路。”
诸葛成浑浊的眼珠闪过一丝精光:“我通知邓艳玲,亲自去码头守着,要是他们想跑,我让她截断退路。”话音未落,他又猛地转身,拐杖重重戳向巫志文,“志文,你陪老板去废弃仓库,探清虚实。”
巫志文说:“好!”
李振滔扯开领带,狠狠道:“这个仇,我让她血债血还!”
“阿富!”诸葛成突然提高声调,门应声而开,赵善富跨进客厅,黑色西装下隆起的肌肉将布料绷得笔直。
“你守在家里。”诸葛成的拐杖点向二楼方向,“保护好小少爷李仁,记住,他要是掉根头发,你提着脑袋来见我。”
赵善富低头行礼:“军师放心。除非我死,否则没人能跨过门槛。”
三分钟后,三辆黑色商务车轰鸣着驶出庄园,李振滔坐在后座反复擦拭手枪,窗外的霓虹灯光在金属枪身上流淌,宛如凝固的血,巫志文偷偷瞥向老板紧绷的侧脸,后视镜里,诸葛成的轿车已消失,而赵善富带着手下依然笔直地伫立在大门前,像尊沉默的门神。
铁门在液压钳下发出垂死的呻吟,陈奇一脚踹开锈蚀的门板,潮湿的霉味裹挟着腐肉气息扑面而来,仓库内横七竖八堆着残破的集装箱,月光从坍塌的屋顶漏下来,在地面投下蛛网般的阴影。
\"散开搜!\"巫志文抬手示意身后的黑衣手下,鞋底碾过碎玻璃的声响在空旷的空间里回荡,惊起几只蝙蝠扑棱棱飞向暗处。
李振滔攥着手枪的指节发白,目光扫过墙角斑驳的涂鸦,突然定在某个滴落的暗红痕迹上。
\"老大!这边!\"一名手下的声音在仓库深处响起。
李振滔几乎是踉跄着冲过去,鞋子在水泥地上打滑,当他看清眼前景象时,握枪的手重重砸在集装箱上,金属碰撞声混着压抑的抽气声在死寂中炸开。
林秀静蜷在角落,连衣裙被血浸透成诡异的紫黑色,她脖颈处狰狞的伤口翻卷着皮肉,胸口的刀口还在缓缓渗血,发梢沾着凝结的血块,半阖的眼睛里倒映着破碎的月光,李振滔跪坐在满地玻璃碴上,颤抖的手指抚过她逐渐冰冷的脸颊,指腹擦过凝固的血痂时,喉头发出困兽般的呜咽。
\"快叫救护车!\"李振滔突然嘶吼,染血的手掌死死按住她胸口的伤口,鲜血从指缝间汩汩流出,\"秀静,坚持住...我带你回家...\"
巫志文蹲下身,喉结艰难地滚动:\"振滔...嫂子她...\"
\"我不管!\"李振滔猛地转头,眼眶布满血丝,\"立刻叫救护车!现在!\"他的声音带着哭腔,颤抖的手指还在徒劳地按压伤口,仿佛这样就能留住那缕消散的生命。
巫志文咬了咬牙,转身走到角落拨通电话,救护车的鸣笛声在二十分钟后划破夜空时,李振滔已经将林秀静抱在怀里,血迹顺着他的风衣下摆滴落在地面,他小心翼翼地将爱人放进担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看着医护人员盖上白布。
\"军师在码头等着。\"巫志文递来湿毛巾,却被李振滔一把推开,染血的手掌抹了把脸,在苍白的皮肤上留下狰狞的红痕。
\"走。\"李振滔沙哑地开口,抬脚踩过满地狼藉,\"朱婧云,陈强...\"他的声音低得像从地狱深处传来,\"我要你们血债血偿。\"
黑色车队在夜色中疾驰,警灯的红光透过车窗在李振滔脸上明明灭灭,他凝视着自己染血的双手,指缝间还残留着林秀静的体温,后视镜里,巫志文正对着对讲机低声汇报,远处码头的灯塔在雨雾中忽明忽暗,宛如死神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