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庭湖上的混战达到了白热化。甘宁如同疯魔,水下双刺翻飞,接连斩杀数名企图破坏绳索的水鬼和水匪。锦帆众也杀红了眼,悍不畏死地保护着系着禹鼎的绳索。陆逊在船上指挥若定,一面令弓弩手压制靠近的快船,一面亲自操舵,利用水流和船身巧妙地规避撞击,同时声嘶力竭地指挥绞盘:“用力!拉!再拉!”
“嘎吱——嘎吱——”绞盘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粗壮的绳索绷得笔直,仿佛随时会断裂。水下淤泥翻腾,巨大的青铜禹鼎在众人合力下,终于缓缓脱离了深陷的淤泥,被一点一点地拖向水面!
随着禹鼎离水,异象陡生!鼎身覆盖的淤泥水藻簌簌脱落,露出古朴厚重的青铜本色。其上铭刻的“定波安澜”古篆在月光下清晰可见,散发着沧桑威严的气息。更为惊人的是,鼎腹内蕴的玄黄色光芒骤然爆发,形成一道柔和却无比凝实的光柱,直冲云霄!方圆数里的湖面瞬间被映照得如同白昼,狂暴的鬼哭涡水流在这光芒笼罩下,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平复下来,变得温顺!正在激战的水鬼、水匪和锦帆众都被这神迹般的景象惊呆了,不由自主地停下了厮杀。
“神鼎!是禹王神鼎!”不知是谁喊了一声,恐惧和敬畏瞬间取代了杀意。残余的江东水鬼和水匪肝胆俱裂,纷纷掉头鼠窜,再不敢停留片刻。
甘宁和锦帆众也震撼地看着这悬浮在光柱中、缓缓升出水面的巨鼎,心中充满了敬畏。陆逊强压激动,立刻指挥船只靠拢,用备好的巨大渔网和缆绳将禹鼎牢牢固定在一艘最坚固的船上。
江陵太守府密室。华佗、诸葛亮、庞统都守在这里。当禹鼎被运抵江陵,安置在特制的、刻画着聚灵阵纹的青铜基座上时,那磅礴的玄黄之气瞬间弥漫开来。华佗立刻引导这生机勃勃的气息,笼罩向躺在玉榻上的荀彧魂体。
如同久旱逢甘霖!荀彧那淡薄得近乎消散的魂体,在接触到玄黄之气的刹那,猛地一颤!玄黄之气如同涓涓细流,主动融入他虚幻的躯体,所过之处,魂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清晰!那原本黯淡无光的魂火,如同注入了新的灯油,猛地跳跃起来,散发出温暖而坚韧的光芒。虽然依旧虚弱,但那股令人心痛的消散感已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稳固的、充满生机的本源力量在缓慢复苏!
“成了!成了!”华佗激动得老泪纵横,“禹鼎造化之气,果然能弥补魂体本源!文若先生……保住了!”
诸葛亮和庞统也长长舒了一口气,脸上露出欣慰的笑容。刘晔站在一旁,感受着荀彧魂体传递来的那份稳固与生机,心中大石落地。他胸口的玉玺也发出愉悦的嗡鸣,与禹鼎的玄黄之气隐隐呼应。
就在这时,庞统忽然指着禹鼎鼎腹内壁,惊叫道:“快看!有字!”
众人凑近,只见在玄黄光芒映照下,鼎腹内壁浮现出一行行细密的、非金非石的古朴铭文,字形奇古,却散发着大道至简的韵味。诸葛亮凝神辨识,缓缓念出:“……九鼎归真,山河永固……气运流转,神器有主……镇之以静,厚德载物……” 这似乎不仅仅是颂扬禹功的铭文,更蕴含着某种关于九鼎、气运与神器(玉玺)的玄奥联系!
庞统眼中精光爆射,喃喃道:“九鼎归真……难道禹王九鼎,并非传说,而是各有玄机,关乎天下气运流转?主公得玉玺,又获此鼎,莫非……” 一个惊人的猜想在他心中形成。
荀彧的魂体在玄黄之气的滋养下,变得更加凝实。他缓缓睁开双眼,那双温润如玉的眸子,此刻深处仿佛有玄黄色的星河流转。他看向刘晔,又看向那尊散发着厚重气息的禹鼎,嘴角露出一抹了然而欣慰的微笑,轻声道:“主公……此鼎,当镇于江陵水脉枢纽……可定风波,聚地气,佑我基业……稳如磐石……” 他的声音虽然依旧空灵,却充满了力量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