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陵城的攻防,在司马懿遭受致命反噬昏迷后,诡异地陷入了停滞。曹真失去了最大的智囊和最诡异的手段,面对刘晔苏醒、军心稍振且防御得到加固的巴陵,以及昨日那煌煌天雷的余威,他投鼠忌器,不敢再轻易发动大规模强攻。数万曹军如同受伤的野兽,盘踞在城外,舔舐伤口,进退维谷。
城内的压力骤减。魏延得以喘息,争分夺秒地组织人手加固豁口,清理废墟,救治伤员,分发所剩无几的物资。诸葛亮在华佗弟子的精心救治和刘晔玉玺印记的远程温养下,虽然依旧昏迷,但气息越来越平稳,脸色也红润了一些。最大的定心丸,是刘晔的苏醒和清晰的指令,如同主心骨,稳住了荆襄军民即将崩溃的意志。
而打破这短暂僵局的捷报,来自遥远的西北!
一骑背插三根赤色翎羽的传令兵,带着满身的风霜和血腥气,在巴陵守军激动的目光中,冲破曹军游骑的零星拦截,飞驰入城,直奔州牧府!
“报——!!!西凉急报!马超将军大捷!!!”
传令兵滚鞍落马,扑倒在刘晔静室外,声音因激动和疲惫而嘶哑,却如同惊雷般炸响:
“金城大捷!马超将军回师金城,与庞德将军里应外合,尽诛韩遂老贼及其死党!韩遂首级在此!”传令兵解下腰间一个浸血的皮囊,高高举起!
“烧当羌首领迷当,慑于将军神威,又见柯吾下场(被马超斩杀),已率部请降!献上血鼎碎片!”他又取出一个用层层油布包裹、依旧散发着微弱邪异气息的暗红碎片!
“马超将军已彻底掌控金城及周边要地!西凉诸羌,除少数远遁,余者皆表示臣服!将军命我等星夜兼程,将韩贼首级、血鼎碎片献于主公!并传话:西凉已定!末将马超,愿奉主公为尊!西凉铁骑,随时听候调遣,东出潼关,讨伐国贼!”
静室内外,一片死寂,随即爆发出震天的欢呼!
“西凉定了!马超将军神威!”
“韩遂老狗伏诛!痛快!”
“两块血鼎碎片!哈哈,看那司马老贼还如何作妖!”
黄月英激动地将捷报和染血的皮囊、包裹着碎片的油布包呈到刘晔面前。刘晔看着韩遂那须发怒张、凝固着惊骇与不甘的头颅,又看向那两块散发着不祥气息却又象征着巨大战果的暗红碎片,苍白的脸上终于露出一丝久违的、带着凛冽寒意的笑容。
“好!好一个锦马超!果然不负所望!”刘晔的声音带着欣慰和斩钉截铁的力量,“传令!将此贼首级悬于巴陵北门示众!以儆效尤!至于这两块碎片…”他目光冰冷,“严加封存,待孔明苏醒,再议处置。此物邪异,非人主所持!”
他看向传令兵:“回复孟起:其功甚伟!西凉新定,百废待兴,首要之事乃安抚百姓,整饬军备,稳固边防!东出潼关,时机未至。曹操魔躯在邺,主力未损,不可轻动。令其暂驻金城,厉兵秣马,震慑羌胡,同时严密监视武关、潼关曹军动向!待我号令!”
刘晔的头脑无比清醒。马超归附、西凉平定是天大的利好,打通了西进之路,斩断了曹魏一臂,更获得了一支强大的骑兵力量。但现在绝不是大举东征的时候。巴陵元气大伤,诸葛亮重伤,他自己也远未恢复。曹操虽在邺城“闭关”,但魔躯深不可测,主力犹存。贸然让马超东出,很可能陷入曹操主力的泥潭。稳固西凉,形成战略犄角,才是上策。
“诺!”传令兵领命,精神振奋地退下。
几乎同时,另一份来自东南方向的战报也送到了刘晔案头。是陈登从寿春发来的。
战报中,陈登详细禀报了寿春的情况:城池已彻底掌控,府库军械尽数缴获,尤其是大量曹魏新式军械图纸,价值连城。关于广陵,陈登言:吕蒙趁虚偷袭,攻势甚猛,广陵外围已失。然陈登早留有后手,命心腹死士携部分精锐提前回防,并发动城中大族私兵,依托广陵坚固城防死守!吕蒙急切难下!且其孤军深入,后路被寿春所扼,粮道随时可断!陈登判断,吕蒙久攻不下,必不敢久留,短期内当会退兵!他已传令各部,严防死守,绝不让广陵有失!
“好个陈元龙!处变不惊,思虑周全!”刘晔看完战报,忍不住赞了一句。广陵虽危,但陈登应对得当,保住了核心。吕蒙孤军深入,确实难有作为。淮南这颗钉子,算是牢牢钉下了!
至此,天下棋局,在巴陵血战、刘晔苏醒后的短短一日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巴陵: 惨胜守住,刘晔苏醒坐镇,诸葛亮重伤但稳定,孙绍携夷洲强援(沧溟卫)归附,成为江上奇兵。
西凉: 马超斩杀韩遂、柯吾,收服迷当,彻底平定,携西凉铁骑归附,成为悬在曹魏侧翼的利剑。
淮南: 陈登稳固控制寿春,广陵虽遭吕蒙猛攻但核心未失,吕蒙孤军难久。
曹魏: 巴陵城下损兵折将,司马懿邪法反噬重伤昏迷,血鼎碎片接连被夺(柯吾、迷当两块),侧翼(西凉)尽失,淮南重镇(寿春)陷落,可谓处处受挫,锋芒大折。
刘晔靠在软枕上,疲惫地闭上眼,梳理着这纷乱的局面。身体的虚弱感依旧强烈,但精神却异常亢奋。收拢天下的契机,已然清晰!
下一步:
稳固核心: 巴陵必须尽快恢复元气,诸葛亮必须苏醒!利用孙绍的沧溟卫威慑长江,保障水路安全。
消化战果: 彻底消化西凉,将马超的力量真正纳入体系。稳固寿春,将其打造为进取中原的前沿堡垒。
压制曹魏: 曹操魔躯是最大威胁。需严密监控其动向。司马懿重伤,曹魏智囊折损,正是其虚弱之时。待己方恢复,当联合西凉(马超)、淮南(陈登),甚至可能说动汉中(若魏延能彻底扫平张鲁残余)之力,三面甚至四面合围,给予曹操致命一击!
处理碎片: 手中已集三块血鼎碎片(马超献两块,孙绍处可能还有一块?待查),此物邪异,需尽快找到安全处置或利用之法(或待诸葛亮苏醒研究)。
九鼎之谜: 水府秘钥(金属板)的异动,九鼎归真的预言…这些关乎气运根本的线索,也必须提上日程。天下归一,不仅需要武力,更需要气运和正统!
天下如棋,残局已明。刘晔缓缓睁开眼,虚弱的目光投向北方——邺城的方向。那里,盘踞着最终也是最强的敌人。他轻轻握了握拳,感受着体内那枚温热的玉玺印记和缓缓复苏的力量。
“曹操…司马懿…我们的账…该清算了。” 低语在静室中回荡,带着凛冬的寒意和扫清六合的决心。荆襄的鹰,在血火中苏醒,羽翼虽伤,目光已投向整个苍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