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合带着一众兵士赶进了邺城议政厅。
“宣高!这什么情况?”
张合看着趴在地上的田丰,赶忙问臧霸。
“这可不关我事昂,”臧霸起身指着田丰,一脸无辜道,“这老头没说两句就断了气,还说有什么河北大贤在地牢里。”
“元皓!元皓!”张合蹲下身来,摇了摇田丰,见已无力回天。
他用手合上了田丰的眼睛。
“军师说曹操不日便到,你速速带人到邺城四门布防,我去地牢!”
“好,那主公和赵云呢?”臧霸问道,“他们伤势如何了?”
“我已派人安置主公和子龙到营中暂歇养伤了,看着伤势不轻,但性命应无大碍!”张合命人把田丰的尸首安置下去,然后起身,“你我速速行动!”
张合轻车熟路的来到邺城地牢,袁尚撤的匆忙,地牢还有一队袁兵在。
那牢头识得张合,
“儁乂将军?!你为何在此?”
“你是谁?沮授在里面吗?”张合打量着那牢头。
“我是刘华啊!”那牢头冲张合点头哈腰道,“沮授那家伙死硬的很,此刻已经是人不人鬼不鬼了,将军找他作甚?”
说着,还不住的朝张合身后的兵士打量。
“你家主子已经逃了,你还不知道吧!”张合冷笑道,“快把沮授给我带出来!”
“逃……逃了?!”那刘华眼睛睁大,“什么时候的事?怎么没人通知我?”
“少废话!快把人带出来!此刻这邺城已然姓了吕了!”张合大喝道。
“小的遵命!”刘华伏地边磕头边说道,“小的早就看不惯那袁家人了,以后就跟着将军了!”
然后回身对身后的狱卒喝道:
“还愣着干嘛,快把那沮授给抬出来!”
片刻之后,只见四个狱卒将五花大绑的沮授抬了出来,
沮授此刻蓬头垢面,衣衫不整,身上还散发出阵阵酸臭,
可怜这河北第一大贤竟如此狼狈。
张合见状,顾不得许多,亲自将他解绑。
“儁乂?怎么是你?”沮授望着张合,略感诧异,“哼!听闻你降了吕布,难不成又归回了袁氏?”
张合懂得藏拙,在袁绍手下之时也很是低调,沮授对他并不排斥。
张合知道他的才学,所以听到臧霸说河北大贤,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沮授,
若然能将他引荐给吕布,吕布必然会重用的,
于是便笑笑道:
“那袁氏不听先生之言,已然兵败撤出了邺城,在下此刻正在吕温侯麾下效命~”
“……这么说,这邺城已经被吕布夺取了?”沮授问道。
“正是!”
“哎!”沮授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然后他又揉了揉泛着血丝带着脏泥的手腕,朝张合冷笑道,
“哼!张将军可真是巧捷万端!不比我沮某只会抱残守缺!”
知道沮授这是话中有话,表面上夸自己机巧,其实暗骂自己背主求荣,
张合了解沮授的脾气,也知道他对于袁绍的愚忠,若论嘴皮子,他可说不过沮授,
“先生不必出言嘲讽,如今袁氏已逃,先生也无需在此受罪,我这就命人给先生安排到馆驿暂歇!”
他不敢贸然劝沮授来降,怕适得其反,便想法先把他稳住。
沮授见张合人多势众,现在肯定逃不脱,那就先听他的,看看后面机会再说,
何况那地牢可不是什么好地方。
见沮授没说话,几个白马义从带着沮授前往驿馆安顿了下来。
这边,臧霸在邺城四门布防之后,前来向吕布汇报。
吕布和赵云正在邺城大营中调养。
吕布主要是腿部受伤,虽行动略有不便,但并不严重,神志也清楚。
赵云则前胸后背都有伤口,很多都是为保护吕布而伤,此时已然失血过多仍在昏迷。
吕布命军医弄了些淡盐水给自己和赵云先洗了洗伤口,又涂上金疮药,
这些冷兵器最厉害的不是锋刃,而是常年累月养出来的破伤风病毒,这在这个年代可是致命的!
见赵云伤重,吕布朝臧霸恨恨道:
“若不是义弟,我怕已死于袁尚之手!这袁尚着实可恨,你派人告诉张辽,说我想吃鱼了!”
“……吃鱼?!”臧霸不是小虎,没明白吕布的意思。
“就是让张辽带人过来!”
“诺!”
毕竟此时,自己和赵云伤重,能打的将领也只有张合和臧霸了,此刻急需张辽前来支援。
“再派人问下军师,问问他的军情八处找到了华佗没有。”
“遵命!”
随后张合赶来,他将田丰身死,自己从地牢救出沮授的事禀报了吕布。
听闻沮授还活着,吕布心头一喜,
这年头人才最贵!特别是现在自己手头除了陈宫,还有身在琅琊的国渊,能拿的出手的谋士一个也没有,
曹操就不必说了,荀彧、荀攸、郭嘉、程昱等这些智囊天团,哪个都不比陈宫差,就连江东孙策,手下也有诸如周瑜、张昭、张紘、鲁肃等人,
这沮授可是之前袁绍最出色的谋主,水平不在荀彧周瑜之下,要怪就怪他袁绍不会用人!
吕布夸赞了张合一番,便要起身去找沮授。
“主公伤重未愈,还应多加静养,那沮授已然安置在城中驿馆,我派人日夜守护,主公大可放心。”
吕布点点头,思索片刻后,朝张合交代道,
“你去调查下沮授的亲属家眷是否在城中,若还在,派人接到军中好生安置!”
沮授之前之所以对袁绍忠心耿耿,一方面是看重袁绍四世三公的名号,认为袁绍有雄霸天下之姿,
再一个便是袁绍手中攥着沮授的家人,
吕布知道沮授虽智谋出众,远见卓识,但此人又非常务实,家人就是他的命根子,
这一点跟他吕布很像,
毕竟功名利禄都是假的,一家人整整齐齐才最重要!
有弱点在手,不怕你不唯命是从,高启强可是深谙此道,之前在京海能黑白通吃,高启强用的就是这招。
张合接令而退。
————
袁尚受了箭伤,却也性命无虞。
适才邺城混战,虽说城中袁尚兵力不比吕布少,但都是官渡回来的败兵,士气低迷不堪一击。
袁尚不愿死拼,便借着箭伤的由头,逃出城外。
此刻颜良文丑左右护卫,审配居中照抚,一行人带着一众残兵朝西而去。
他们的目的地是冀州西边的并州,这块地盘现在是高干的,他是袁绍的外甥也是袁尚的表哥。
“这可恶的张合!”袁尚捂着伤口恨恨道,“吕布真是命大!就差那么一点!可恨!可恨!”
袁尚骂着,情绪一激动,伤口又传来隐隐疼痛,让他不禁咧嘴。
审配在旁安慰道:
“主公小心伤口,不可动怒!那邺城纵然不被吕布所得,曹操大军也已逼近,早晚难保!那晋阳有高将军坐镇,兵精粮足,那壶关更是易守难攻,绝非邺城可比!待我军休整些时日,再联合了高将军的并州军,到时管他曹操吕布,我军所到之处,必将所向披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