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当第一批在韩家堡地盘内,恰好在这几天生下孩子的家庭,真的从韩家堡的管事手中,领到了那崭新锃亮,沉甸甸的三两、甚至是十两银子时!
所有的怀疑,所有的猜测,都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是真的!俺的娘嘞!真的是三两银子!一文不少!”
一个刚得了儿子的年轻汉子,捧着三块银锭,激动得浑身发抖,眼泪都快下来了!
他婆娘在屋里听到动静,也顾不上月子不月子了,挣扎着就要下床来看!
另一个家里添了一对双胞胎闺女的农户,更是乐得合不拢嘴,捧着那十两银子,翻来覆去地看,仿佛在做梦一样!
“十两!整整十两啊!韩菩萨真是活菩萨下凡啊!”
消息如同插上了最快的翅膀,以比之前更猛烈十倍的速度,传遍了整个白河县!
这下,再也没有人怀疑了!
整个白河县,彻底沸腾了!
炸了!
彻底炸了!
“我的天!三两银子啊!足足三两!”
“俺们辛辛苦苦一年,刨去赋税嚼用,能剩下个一两银子就烧高香了!”
“这生个娃,直接给三两!这……这日子有盼头了啊!”
三两银子!
对于这些一年到头都见不到几块碎银的普通家庭来说,这绝对是一笔巨款!
足够一家老小,省吃俭用嚼用大半年了!
甚至,都能给孩子添置几件新衣服,过年的时候割上几斤肉,好好打打牙祭了!
而那些生了双胞胎的家庭,更是直接一步到位,十两银子!
这简直就是一笔横财啊!
狂喜!
难以言喻的狂喜,瞬间席卷了每一个听到消息,并且确认了消息真实性的家庭!
“快!快去打听打听!怎么才能把户籍迁到韩家堡去?”
“他娘的!老子不在这破地方待了!俺也要去韩家堡!俺婆娘肚子里这个,说不定也能领赏钱!”
“听说韩家堡那边管吃管住,赋税还低!现在生孩子还给钱!这等好事,打着灯笼都找不着啊!”
无数原本还在观望的家庭,甚至是那些在其他区域生活尚可,但远不如韩家堡福利好的家庭,都开始疯狂了!
他们如同闻到血腥味的鲨鱼一般,四处打探着如何才能迁入韩家堡的地盘!
如何才能成为韩菩萨治下的子民!
一时间,韩家堡负责户籍登记的管事,以及各个农庄负责登记人口的文书,瞬间被汹涌而来的人潮给淹没了!
那场面,比当初招募农户还要火爆十倍不止!
“别挤!都别挤!排队!一个个来!”
负责登记的管事嗓子都快喊哑了,汗水浸透了衣衫,但他脸上的笑容,却是怎么也掩饰不住!
人!
好多人啊!
韩爷这一招,简直是神来之笔啊!
白河县衙内,气氛压抑得如同暴风雨来临前的死寂。
县令刘正端坐在太师椅上,脸色铁青,手中的茶杯被他捏得咯咯作响,仿佛下一秒就要碎裂开来。
堂下,一个衙役连滚带爬地冲了进来,声音带着哭腔,上气不接下气。
“大……大人!不……不好了!出大事了!”
刘正眼皮猛地一跳,心中那股不祥的预感越发浓烈,他厉声喝道:“慌慌张张,成何体统!说!又出什么幺蛾子了?是不是那韩云又……”
他现在听到“韩云”两个字,就跟听到了催命符似的,头皮发麻!
那衙役“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带着哭腔,几乎是嚎出来的。
“大人啊!那韩云……韩云他又出新招了啊!”
“他……他他他……他竟然说,在他韩家堡地界,谁家生了孩子,就……就奖赏三两银子!生双胞胎,奖十两!上不封顶啊!”
“轰!”
刘正只觉得脑子里像是有个炸雷炸开了!
三两银子?
双胞胎十两?
上不封顶?
他娘的!这韩云是疯了吗?
他钱多得没地方花了?
“现在……现在整个白河县都炸锅了!那些泥腿子……不,那些百姓,都跟疯了一样,哭着喊着要迁户口到韩家堡去啊!”
刘正听着,脸色从铁青变成了煞白,又从煞白变成了酱紫,最后化为一片死灰。
他挥了挥手,有气无力地道:“下去吧……本官知道了……”
衙役如蒙大赦,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
偌大的正堂内,只剩下刘正一人,他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太师椅上。
完了!
全完了!
刘正的脑海中,只剩下这两个字在疯狂盘旋。
这韩云……这韩云分明是要当他白河县的土皇帝啊!
先是开农庄,收拢流民,用那什么“金穗种”、“曲辕犁”把人心都给勾了去!
接着又是低价卖粮,把那些粮商地主打得屁滚尿流。
现在倒好!
他娘的连生孩子都管上了!
还给钱!
这……这他眼里还有没有我这个县令?
还有没有朝廷法度?
刘正越想越怕,越想越气,浑身都开始哆嗦起来。
他仿佛已经看到,整个白河县的百姓,都只知有韩云,不知有他刘正!
韩云一句话,比他这个县令的官印还好使!
这还得了?
“大人,您这是……”
一个阴恻恻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刘正猛地一惊,抬头看去,只见他的心腹师爷,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堂下,正一脸忧色地看着他。
“钱师爷……”
刘正的声音有些沙哑,带着一丝绝望。
钱师爷叹了口气,走到刘正身边,压低了声音道。
“大人,下官都听说了。”
“这韩云,手段当真是层出不穷,匪夷所思啊!”
“先是粮食,再是人口,如今更是用这等闻所未闻的法子收买人心!白河县的民心,怕是已经尽归于他了!”
“您看看现在,他韩家堡钱粮人口皆备,兵强马壮,那些刁民更是对他感恩戴德,言听计从!”
钱师爷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阴狠。
“依下官看,这韩家堡,俨然已成国中之国!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啊!”
“大人!再不制止,恐怕这白河县,真要改姓韩了!”
“到时候,您我……怕是连立锥之地都难寻啊!”
钱师爷的每一句话,都像是一把重锤,狠狠地砸在刘正的心坎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