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的晨曦总是来得格外璀璨,漫天金霞如绸缎般铺展开来,将云海染作赤金之色。路来财翘着二郎腿躺在一朵祥云上,嘴里叼着根仙草,眯眼望着远处巍峨的南天门,心里盘算着今日的“修行大计”。
自打筑基成功,他浑身灵力充盈,举手投足间皆有风雷之势——当然,这风雷多半是他用障眼法伪造的,专门用来唬那些刚飞升的愣头青。
“唉,修仙之路漫漫,终究还是要脚踏实地啊……”他装模作样地叹了口气,从怀里摸出那本《坑仙宝典》,翻到筑基篇,指尖在“筑基二层需炼化五行精气”一行字上轻轻摩挲,眼珠却滴溜溜转到了旁边的小字注释上:“若得瑶池琼浆一盏,可抵百日苦修。”
他嘴角一咧,露出标志性的贼笑:“这才叫修仙!”
正琢磨着如何混进瑶池,忽听身后云层传来“扑哧”一笑。路来财头也不回,懒洋洋道:“柳师妹,偷看别人修炼可是要长针眼的。”
柳媚儿一袭绯红纱裙自云中翩然而下,雪白的足尖轻点祥云,腰间金铃叮当作响。她俯身凑近路来财耳畔,吐气如兰:“路师兄好生用功,连躺着的姿势都这般……别致。”
路来财鼻尖嗅到一缕幽香,心头一荡,却忽然警觉——这妖女上次偷丹的账还没算呢!他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义正辞严道:“师妹此言差矣,此乃‘卧云悟道’之法,乃上古金仙所创!”说着还煞有介事地比划了个手诀,暗中却将一枚“真言符”贴在了柳媚儿裙摆上。
柳媚儿浑然不觉,掩唇娇笑:“那师兄悟出什么了?”
路来财负手望天,故作高深:“天机不可泄露……”
话音未落,柳媚儿忽然脱口而出:“我昨日偷了老君三颗九转金丹藏在胸衣里!”她猛地捂住嘴,美眸圆睁。
路来财眼睛一亮,搓着手凑近:“师妹啊,见者有份……”柳媚儿羞恼交加,纤手一挥,漫天桃花瓣化作利刃袭来。
路来财早有准备,掏出一把油纸伞“唰”地撑开——伞面上赫然画着嫦娥沐浴图,正是上次从月宫顺来的“避劫伞”。
桃花刃撞在伞上叮当作响,他趁机溜之大吉,还不忘回头喊道:“多谢师妹馈赠金丹!”
逃至云海深处,路来财摸出顺来的金丹,得意洋洋:“一颗自用,一颗卖钱,一颗……”他忽然想起林小鹿那丫头前日送来的灵果,难得良心发现,“罢了,赏那傻丫头一颗。”
正欲离去,忽见远处霞光万丈,一座白玉丹房悬浮云端,门前两个仙童正打着瞌睡。路来财眼睛一亮:“这不是老君新设的分丹处吗?”
他整了整衣冠,摇身变作太白金星模样,大摇大摆走上前去,沉声道:“奉老君法旨,取‘五行凝基丹’三瓶!”
仙童揉着惺忪睡眼,疑惑道:“金星爷爷,您胡子怎么变短了?”路来财心里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捋着假胡子叹道:“唉,昨日与猴头猜拳输了……”
仙童将信将疑,正要取药,忽听丹房内传来一声清喝:“何方妖孽,敢冒充仙官!”路来财暗道不好,只见白霜华手持玉如意款步而出,一袭月白仙裙曳地,眉心一点朱砂更添清冷。她眸光如电,冷笑道:“路道友这易容术,连三岁仙童都骗不过。”
路来财见势不妙,突然指着天空惊呼:“快看!老君的裤表被猴子偷了!”众人下意识抬头,他趁机撒出一把“迷仙散”,抓起丹药就跑。
白霜华挥袖驱散烟雾,气得玉足轻跺:“无耻!”路来财早已窜出百丈,回头做了个鬼脸,却不料撞上一堵肉墙——赵无极铁塔般的身躯挡在前路,狞笑道:“小贼,今日看你往哪逃!”
前有狼后有虎,路来财眼珠一转,忽然捧腹哀嚎:“哎哟!丹药有毒!”说着口吐白沫倒地抽搐。赵无极一惊,下意识后退半步。
路来财趁机滚到云边,摸出颗“霹雳子”往地上一砸,“轰”地一声烟尘四起。待烟雾散去,只见他立在远处云头,手里晃着个留影石,嘿嘿笑道:“赵兄方才踩到哮天犬粪的英姿,明日就会传遍三十六天!”赵无极低头一看,靴底果然沾着可疑黄渍,顿时面如土色。
摆脱追兵后,路来财寻了处僻静云洞,布下隐匿阵法,终于开始正经修炼。他吞下五行凝基丹,顿觉五脏如被烈火煅烧,连忙运转《混沌老六经》。
内视之下,丹田内五色气流交织盘旋,原本淡金色的灵力渐渐凝实。忽然,他神识一阵恍惚,竟看见自己站在浩瀚星空之中,脚下浮现一级级玉阶,直通九霄。
“这就是筑基天梯?”他试着迈步,却发现每上一阶都需要炼化一种灵气。正苦恼时,怀里那颗顺来的蟠桃突然发热——原来此物蕴含先天木灵!
三日后云洞轰然炸开,路来财灰头土脸地爬出来,却仰天大笑:“筑基二层,成矣!”
只见他掌心一翻,五色灵光流转,竟能随心化作金针、藤蔓、水雾等物。
他贼兮兮地搓着手指:“这下偷……取宝更方便了。”恰逢苏清月驾鹤路过,见他这般模样,冷声道:“又在修炼邪术?”
路来财突然正经起来,肃然道:“苏师姐明鉴,路某此番顿悟——修仙之路,终究要靠自身。”
说着展示筑基二层的灵力,还不小心“失手”震开了自己的衣襟,露出线条分明的腹肌。
苏清月俏脸微红,别过脸去:“油嘴滑舌!”却未察觉袖中多了一瓶凝基丹。
待她离去,路来财摸出顺来的冰蚕丝帕嗅了嗅,陶醉道:“这才是修仙啊……”
忽听身后树枝轻响,林小鹿抱着一筐灵药怯生生道:“师兄,我采了些筑基用的龙血芝……”
路来财难得老脸一红,连忙收起帕子,接过药筐时“无意”握住她的小手:“师妹这般待我,叫师兄如何报答?”
林小鹿耳根通红,低头摆弄衣角:“师、师兄教我那招无影手就好……”
是夜,路来财望着云海中沉浮的星辰,忽然轻叹:“老是坑人也不是个事儿……”他摸出《坑仙宝典》,郑重地在扉页添上一行字:“明日开始正经修炼。”
想了想又补充道:“至少装得像一点。”夜风拂过,书页翻到最后一章,标题赫然是——《论薅天道羊毛的可行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