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海上,浊浪排空,三十三重劫云如墨龙翻腾,雷光劈落时,竟在海面炸出万丈深坑,可转瞬又被混沌气填平。
路来财赤脚踏浪而行,足下每落一步,便浮出一朵金莲,莲心却暗藏老六符印——分明是当年从佛门罗汉那儿坑来的“步步生莲”神通,硬被他改成了“步步埋雷”。头顶《坑仙宝典》残页飞舞,拼成张歪歪扭扭的避雷符,偏那符脚还画了个吐舌头的鬼脸。
“轰隆!”一道紫霄神雷劈下,路来财不躲不闪,反手掏出从瑶池顺的鎏金唾壶往头上一扣。雷光灌入壶口,竟在壶底转了三转,“滋”地凝成颗雷珠。
这厮喜滋滋地揣进怀里,还不忘朝劫云竖拇指:“天道老兄,再来几道!凑够七颗能换混沌神雷尊享版!”
话音未落,云中忽现天道血眸,瞳孔里倒计时已跳至【七日】。漫天雷蛇骤然变色,竟化作赤红如血的业火劫雷。
路来财脸色微变,袖中滑出根糖人——正是林小鹿当年被他咬过的那根,糖浆早凝成琥珀色。他“咔嚓”咬碎糖人,舌尖舔过糖渣时,眼底混沌气暴涨:“啧,玩不起就掀桌?”
忽有凤鸣清越,业火雷海中竟撕开道裂缝。苏清月踏着冰魄剑光破空而至,广袖翻飞间甩出条素白绫带,那绫带遇雷即长,转眼织成张巨网兜住半数劫雷。路来财刚要咧嘴笑,却见冰仙子冷着脸抖腕一甩——雷网竟朝他当头罩下!
“谋杀亲夫啊!”路来财怪叫着扑腾,业火烧得他衣袍焦黑。苏清月剑尖抵住他喉结,眸中霜色比混沌海还寒:“二百年前你撕《混沌偷天诀》时,可想过今日?”路来财眨巴眼,突然从焦衣里摸出块留影石。石光映出当年场景:夜半藏书阁,这厮偷撕功法末章时,窗外分明掠过片苏清月的衣角。
冰仙子剑气霎时乱了三分。路来财趁机一个泥鳅打滚,怀里雷珠“噼里啪啦”掉出七颗,正按北斗阵位排列。业火雷网被星力一引,反倒朝天道血眸反扑回去。趁此间隙,这厮麻溜地扒下焦袍,露出里头金光闪闪的八卦仙衣——却是用《坑仙宝典》纸灰所化,前胸后背各绣大字:【正】【经】。
混沌海忽起漩涡,海底升起座青铜巨炉,正是老君八卦炉的仿品。炉身八面雕着历代被坑惨的苦主:赵无极捧心吐血状、血煞老祖蹲墙角画圈、王母持簪追打哮天犬……炉盖“哐当”掀开,喷出股七彩丹火。
路来财《坑仙宝典》残页往火中一抛,纸灰凝成个箭头直指炉膛:“娘子们!为夫要进去泡个澡!”
楚红绫的战戟“咣”地横在炉前:“你当炼孙猴子呢?”路来财讪笑着摸出根红绳——正是当年从月老那儿顺的,绳头还系着五女的本命玉牌。
红绳往炉膛一抛,丹火“呼”地分出五色,竟凝成莲花宝座。柳媚儿突然从炉耳后转出,指尖挑着根鸳鸯肚兜带:“路哥哥若敢独吞功德,奴家就把你偷看百花仙子的事……”
“炼!这就炼!”路来财一个猛子扎进炉火。八卦炉“嗡”地剧震,炉壁苦主浮雕突然活了,赵无极的虚影扒着炉口嚎:“你也有今天!”却被炉内飞出的桃核“啪”地打中眉心——核上刻着【替劫傀儡术】,赵无极虚影顿时成了劫雷靶子。
炉中路来财盘坐火莲,周身毛孔钻出缕缕混沌气。每道劫雷劈在炉身,便有丝天道法则被炼入他元神。这厮疼得龇牙咧嘴,还不忘用《坑仙宝典》残页折小船,船头插着柳媚儿的金钗当桅杆。小船在丹火里飘摇,竟载着他一缕神识溜出炉缝,直奔仙界药田——当年埋的灵酒该挖出来了!
外界五女忽觉不对。白霜华的月轮刀“铮”地劈开炉壁,却见炉芯空空如也,唯留张字条:【借天道劫雷淬体一用,娘子们且去瑶池讨债,为夫在蟠桃树下埋了惊喜】。
苏清月剑穗无风自动,神识横扫三界,终于在仙界茅厕逮到那缕偷溜的神识——路来财正蹲在琉璃厕顶上,用避尘珠过滤老君炼丹废水,嘴里还哼着小调:“劫雷洗澡,废水炼宝,老六大道就是好……”
恰在此时,八卦炉“轰”地炸裂。漫天火光中,路来财真身踏出,皮肤流转着混沌光泽,眉心浮现枚铜钱状道印。天道血眸突然崩碎,化作金雨洒落。这厮忙不迭掏出鎏金唾壶接雨,接满还晃了晃听响:“够给娘子们打套首饰了!”
忽有梵唱传来,西方现出尊金身佛陀,掌心“卍”字印如山压下。路来财不慌不忙,从裤裆里摸出本皱巴巴的账册——竟是当年在灵山香火箱底下顺的《香油钱暗账》。佛光碰到账册顿时萎靡,佛陀法相抽搐着消散,空中飘落句:“……竖子敢尔!”
五女围上来时,这厮正用劫雷烤龙肉串。混沌气凝成的烤架上,肉串滋滋冒油,油星溅到《坑仙宝典》上,烫出个【大道至简】的焦痕。路来财叼着串冲苏清月眨眼:“双修渡劫法试不试?为夫刚悟的……”话音未落,五道法宝光已轰在他屁股上,炸得这厮一个猛子扎进混沌海。
海面浮起个气泡,泡里飘着张新写的《坑仙宝典》扉页:【老六终极奥义——劫雷淬体时,记得给娘子们留观景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