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界,九霄云外。
霞光如锦,铺展千里,仙鹤衔芝,瑞气升腾。此处本是清修圣地,却见一座歪歪斜斜的茅草屋突兀地矗立在云端,檐角挂着一串风铃——细看竟是五件女子贴身之物编织而成:苏清月的冰蚕丝抹额、柳媚儿的金缕肚兜、林小鹿的药囊香包、楚红绫的战甲束腰、白霜华的圣女纱衣。风一吹,叮咚作响,夹杂着某人的哼唧声。
“哎哟,轻点儿……这神界的酒劲儿怎么比合欢散还大……”路来财四仰八叉地躺在云床上,腰间搭着半卷《坑仙宝典》,书页上墨迹未干,最新一页写着:【神界生存法则第一条:道祖的胡子可薅,娘子的醋坛子不可翻】。
忽听“咔嚓”一声,草庐门板被剑气劈成两半。苏清月一袭雪纱流仙裙,足踏冰莲而至,眸中寒意比北极玄冰更甚:“路来财!”这厮一个激灵滚下床,《坑仙宝典》自动飞起挡在身前,书页哗啦啦翻动,浮现一行金光大字:【紧急预案:娘子暴怒应对指南】。
“娘子且慢!”路来财袖中滑出一支桃花,正是当年从瑶池顺来的万年情丝桃,“为夫日日对着此物思卿……”话音未落,桃枝被一道红绫卷走。楚红绫赤甲飒飒,战戟往地上一杵,云层裂开三丈:“放屁!这桃枝上还沾着百花仙子的唇脂!”
屋内顿时剑拔弩张。路来财额角沁汗,《坑仙宝典》疯狂翻页,终于停在【绝境求生·五美同堂篇】。这厮突然捶胸顿足:“苍天可鉴!为夫飞升神界三月,日夜炼制‘五美同心丹’,只想给娘子们个惊喜啊!”说罢掏出一尊丹炉——炉身还粘着林小鹿炼丹房的门锁残片。
林小鹿“啊呀”一声扑到炉前,丹炉适时炸开,五枚缠绕着金丝的丹药悬浮空中,每颗丹纹竟对应五女容貌。柳媚儿纤指刚要触及丹药,忽地缩手冷笑:“丹药里掺了留影石粉吧?吃下去岂不是任你拿捏?”白霜华则掐诀引出一道神光,丹药表层剥落,露出内里刻着的小字:【吃我者,永世伴老六】。
五道杀气瞬间锁定路来财。这厮哀叹一声,突然从裤裆里掏出一壶酒——壶身斑驳,分明是当年凡间乞丐用的破酒囊。他仰头痛饮,酒液顺着下巴滴落,竟在云上烧出五个字:【一世一双人】。五女一怔,却见这厮醉眼朦胧地指向天际:“你们看……”
众人抬头,神界苍穹忽然裂开,浮现五幅巨幕:
第一幕,少年路来财蜷缩雪地,将半块馊饼塞给冻僵的小乞丐——那眉眼赫然是幼年苏清月;
第二幕,合欢宗地牢里,他偷偷调换毒酒,自己喝下后七窍流血仍对柳媚儿挤眼睛;
第三幕,丹房大火中,他背着小鹿冲出火海,后背焦糊还嘿嘿笑“不疼”;
第四幕,战场废墟下,他徒手挖了三天三夜找到楚红绫,十指白骨森森;
第五幕,圣女祭坛前,他跪遍九千台阶求来的,竟是解除白霜华诅咒的秘方……
五女眸中冰霜渐融。路来财趁机摸出根红绳——绳上串着蟠桃核、雷劫珠、息壤、剑穗和合欢铃,往空中一抛:“这根‘五美姻缘绳’,是用为夫偷道祖的旒珠、骗月老的红线、坑神兽的尾毛,加上你们送我的定情物炼成的。”绳结在空中化作虹桥,桥那头浮现一座水晶宫,匾额上“老六仙府”四字歪歪扭扭,两侧对联却气势恢宏:【偷天换日只为红颜一笑】【坑蒙拐骗终成神仙眷侣】。
柳媚儿“噗嗤”一笑,金缕肚兜忽然飞出路来财袖口:“死鬼!原来那日沐浴时你偷的是这……”苏清月冰剑却已架在他脖子上:“水晶宫寝殿有几张床?”这厮竖起一根手指,在娘子们变色前赶紧补充:“一张大的!特别大!够十个人打滚!”
正闹着,天际忽然传来钟鸣。但见神界接引使捧着金册高喊:“恭贺路神君飞升礼成!特赐……”使者低头念到一半突然结巴,“特赐……呃……‘神界第一无耻之徒’封号?”路来财一把抢过金册,只见备注栏里还有一行小字:【因薅道祖胡子、骗月老红线、偷蟠桃母树等三百六十五项罪名,罚扫神厕百年——道祖亲笔】。
五女终于笑作一团。路来财讪讪摸出扫把,把柄上刻着【偷懒专用】,往云上一杵竟化作飞舟。他左手搂过苏清月,右手拽着柳媚儿,背后趴着林小鹿,腰间挂着楚红绫,衣角还被白霜华揪住,嬉皮笑脸道:“娘子们,为夫带你们去个好玩地方——听说西王母的蟠桃园新熟了……”
飞舟窜出千里,后方传来道祖气急败坏的雷音:“路来财!你敢再偷桃——”话音未落,舟上撒落漫天桃核,每颗上都刻着【道祖秃头留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