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用最好的药，不惜代价，治不好她，通通给她陪葬！”
陆沉渊愤怒地吼着。
陈特助在他身后直冒冷汗，总裁，你这就是医闹啊！
虽说这家医院你有40%的股份，也不能这么任性啊。
周围的医护人员冲了进来，病房里一片混乱，而陆沉渊仿佛置身于另一个个世界，冰冷绝望。
他看到林染的手无力地垂了下去。
他抓住她的手，试图传递自己的温度，声音近乎咆哮。
“不许……你听见了没有，不许……”
陆沉渊额头上青筋暴起，整个世界仿佛在这一刻崩塌。
护士想把林染挪到另一台转运床上去，被陆沉渊误会他们要把尸体带走。
“滚！谁也别想碰她！”
他一把挥开护士的手，声音愤怒而沙哑。
他紧紧地把林染抱在怀里，仿佛一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陆沉渊突然发现，怀里的林染瘦弱极了，她似乎比前段时间更瘦了。
很轻很轻，像一片羽毛。
好像他不紧紧搂住，就随时会飘走不见。
想起几天前，林染胆怯地爬上他的床，那么可怜，自己却无情地把她赶走了，让她淋了雨。
如果当时自己，没把她赶走，就好了。
“你怎么变成这样了……都怪我……”
陆沉渊颤抖着手抚摸她的脸，声音带着哭腔，泪水在他的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男人将她的头紧紧地贴在自己胸口，心中充满了悔恨，他闭上眼睛，泪水终于夺眶而出。
病房里安静得让人窒息，只有他的呼吸声和发出的哽咽声。
林染已经醒了，但是陆沉渊抱的太用力，她都快喘不过气来，根本挣扎不开，也发不出声音。
这男人用这么大力气，她胸腔里的空气都被挤出去了。
“咳咳……”
她无助地伸出一只手呼救，摇晃。
陈特助连忙在旁边提醒陆沉渊：“总裁，快放开林小姐吧……”
这话传到陆沉渊耳朵里，陈特助仿佛是在说，你抱着尸体干啥，没用啦。
“她没死！”
陆沉渊猛地抬头，恶狠狠地瞪着陈特助，声音低沉而危险。
是的，她没死，其他人也看见了。
林染的手还在他身后，无力地挥舞着：救我，快放开我！
可是病房里的人都被他的气势吓得不敢出声，只好齐刷刷地点点头。
陈特助觉得还是有必要再提醒总裁一句，刚张了嘴，就被陆沉渊呵斥。
“你再敢说一句，我让你后悔来到这个世上……”
男人紧紧护着她，压在自己胸膛上，仿佛一只守护着幼崽的野兽。
林染绝望了。
再这样闷下去，她就真的成了尸体了。
她的小手爬上了陆沉渊的头上，先是扯了一下他的头发，太短了，不趁手。
随后就摸上了他的耳朵，用了吃奶的力气扭下去。
“啊——”
陆沉渊疼的大叫。
“林染，你怎么敢……哈哈哈，我就说了，她没死！”
陆沉渊一秒钟换了好几个表情，又哭又笑地。
林染想，陆沉渊真是个疯子。
经过医生的治疗，林染勉强活了下来，却天天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不说话。
陆沉渊嘴角上扬，露出一个难得的笑容，紧紧握住她的手。
“太好了，你一定要快点好起来。”
“好起来干嘛呢？”林染有气无力。
“当然是……继续陪我一起生活。”
陆沉渊将她的手，贴在自己的面颊上，闭上眼，嗓音像是被砂纸打磨过一般略微沙哑。
没人注意到，他睁开眼睛时，眸底藏着难以察觉的情愫，仿佛那是他最珍视的秘密。
“可是……你已经不要我了。”
林染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喜怒。
陆沉渊眉间微蹙，神色稍显不悦，内心却因她的话泛起阵阵涟漪。
“我何时说过这种话？”
男人附身凑近了她，深邃的眼眸犹如漩涡，似要将她卷入其中。
这女人，一睁眼就想离开他，真可恶。
他绝对不会再放开她的手了。
“你以为一纸离婚协议，就能斩断我们之间的联系？未免太天真了些。”
“你不许我去你的房间……不许我碰你的床，还让我滚出去。”
林染委屈极了，那天晚上她好伤心的。
陆沉渊嗤笑一声，抬起她小巧的下巴，逼迫她与自己对视。
他的指尖略微用力，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温柔。
“你若想去，我又怎能拦得住？问题在于，你是否有勇气踏入。”
“哼。”
见林染把头扭到另一边，不想理他，他内心深处不禁有一丝慌乱。
“至于赶你出去……那不过是我一时的气话罢了，你若要当真，那可就太傻了。”
林染看到他冷漠的表情，无助地哭了。
只有她自己在乎，大坏蛋完全没放在心上。
陆沉渊瞧见她落泪，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疼得呼吸都有些不畅，嘴上却依旧强硬，动作轻柔地为她拭去眼泪。
“别哭了，你这副样子……真是让人心烦。”
他想道歉的，话到了嘴巴却依旧傲慢，忍不住口是心非。
林染心里的光，一点点暗淡了下去。
心烦吧，她自己也觉得心烦。
明明只是联姻，明明陆沉渊传闻有好多女人，自己还是动了心。
真是无药可救了。
她绝望地用手挡住了自己的脸。
男人轻啧一声，强行拉开她的手，眼中的心疼和关切再也无法掩饰。
“怎么？还想躲起来？在我面前，你无需隐藏自己。”
他语气虽硬，手上的动作却轻柔得如同呵护易碎的珍宝。
房间里的灯光照在林染的脸上，映出她泪痕斑斑的模样，让他的心愈发柔软。
“你就这么想欺负我？”
林染的声音柔柔的，带着一丝哽咽，像一根羽毛拂在他心上。
陆沉渊动作微滞，眼底的情绪变得有些复杂，似有愧疚，却又掺杂着其他难以名状的情感。
沉默片刻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压抑。
“欺负？我从没想过欺负你，或许我的方式有些……过激，但那并不是我的本意。”
“你明知道我没地方去，还要赶我走……”
她难过地抽噎。
陆沉渊抿紧嘴唇，沉默良久，终究还是叹了口气，声音低哑。
他走到窗前，背对着她，高大的身影在灯光中，显得有些孤独。
“我……我并非想要赶你走，只是……有些事情，我还需要时间去想清楚。”
“等你想清楚，我坟头上都长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