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袁军惊慌的喊声中,“呜——”随着号角声的响起,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突然从左翼传来,审配心头一紧,猛地转头望去。
只见尘烟滚滚中,一支骑兵正贴着林地边缘疾驰而来,玄色战旗上“雁门”二字在风里猎猎作响。
左翼袁军士兵惊觉还未时,那队骑兵已冲到不足五十丈外,数千支箭矢飞出,漫天飞舞的射入袁军阵中。
长矛平举,长刀挥舞,矛尖和刀身在阳光下闪着刺眼的光。
袁军的惊呼刚起,左翼阵型已经被撕开一道缺口。
张辽一马当先,手中钩镰刀横扫,将试图阻拦的袁兵劈开、劈死,扫倒、扫飞,身后两千骑兵如潮水般紧随其后,马蹄踏在地上,震得大地都在微微颤抖。
审配还没来得及调兵支援左翼,正面战场又传来震天的喊杀声。
赵剑高举霸王戟,金甲在日光下熠熠生辉,身后赵云白袍银枪,如一道闪电般冲入了袁军阵型。
列阵的兵马如同势不可挡的潮水,向袁军汹涌扑去。
赵剑、赵云两人枪戟齐发,所到之处,袁军士兵纷纷倒地,正面原本还整齐的阵列,很快就被冲得七零八落。
“顶住!都给我顶住!”颜良怒吼着提刀,想要上前阻拦,却被亲兵挡在了身前。
“将军指挥兵马,我等去阻拦!”
数百亲兵分成两批,分别扑向了赵剑和赵云。
颜良咬了咬牙,以赵剑和赵云的战力,他就是有数百亲兵助战,也未必不会受伤。
他有数百亲兵,数万兵马,就不信耗不死这两个“杀神”!
但很快,颜良害怕了,不光是他,就连吕布、审配也害怕了。
吕布指挥不了全军,颜良指挥不了全军,唯一能指挥了全军的审配,也只能指挥部分兵马。
在张辽、赵剑两路冲杀中,慌乱了的阵列已经难以调动。
大部分袁军将士早已没了斗志,有人丢了兵器转身就跑,有人慌不择路地撞在一起,整个军阵如同被洪水冲垮的堤坝,正在土崩瓦解。
旷野之上,三万袁军溃不成军在溃逃,数千雁门军在奋勇追杀。
审配和残兵败将一口气跑回了甘陵城,清点兵马折损四千多。
审配赶紧派人火速禀报袁绍。
邺城,袁绍捏着军报的手指已泛了青白,指节因用力而微微颤抖。
“赵剑!”他扔掉战报,气的猛地将案几上的东西扫了下去,一众器皿滚落在地,发出清脆的声响。
袁绍额角青筋突突直跳,骂了起来:“吕布,三姓家奴!原以为你能击败赵剑,到头来只换得一场大败!
废物!真是个彻头彻尾的废物!”
骂到激昂处,他一脚踹翻案戟,怒气未歇,又想起审配,声音更添了几分怒火中烧:“审正南!统我冀州三万精锐,竟败给了赵剑数千兵马。
我养着你们这群酒囊饭袋,何用!何用!”
丫鬟仆人皆垂首屏息,无人敢接话。
袁绍胸膛剧烈起伏,粗气顺着鼻孔喷出,只觉一股郁气堵在胸口,几乎要冲得他眼前发黑。
忽然,他想起了年底宴会上郭嘉关于固守贝丘的言论,以及几日前谋划长安的策略。
“来人,速请郭嘉先生前来!”
派走人后,袁绍在屋里走了起来,心里想着:这郭嘉看上去,想不到竟然能够有如此远见,赵剑真的占据了贝丘,接下来是攻打贝丘呢?还是西进长安?
放弃攻打赵剑,袁绍不甘!是否西进长安?他没有了主意。
此刻,他才感到了郭嘉的重要!
不一会儿,手下人急匆匆跑回禀报,言郭嘉不知何时离开了邺城。
袁绍先是一怔,瞳孔骤然收缩,仿佛没听清下属的禀报,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案上的宝剑。
待反应过来,他猛地拍向案几,青瓷茶具应声碎裂,脸色瞬间涨成猪肝色,眼底满是被冒犯的羞恼与一丝慌乱。
“放肆!”他扯着嗓子怒吼,唾沫星子随着话音飞溅,“郭嘉不过是个无名腐儒,我留他在已是抬举!如今竟敢不告而别,是料定我袁本初离了他便不行?”
他顿了顿,想起眼下战事胶着正需智囊,语气又添了几分气急败坏:“速速派人寻找,通知各郡县务必要将其捉回!”
郭嘉能不能捉回来?袁绍心里自然没谱,眼下审配兵败,赵剑占据贝丘,他是等不到捉回郭嘉的。
“召集文武府堂议事!”
袁绍来到刺史府堂时,一众文武已经急匆匆赶来。
袁绍坐在正中,看了一圈众人,真想看到那个郭嘉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