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影气极反笑,质问道:“证据呢?请拿出证据来!即便你们证据确凿,想要带走人,也得等我向家族汇报,遵循家族的指令行事。要是没有证据,凭什么带走人?!你们巫家与我们李家世代联姻,你们若依礼处事,我们自然以客相迎;要是无理取闹,我们李家不欢迎你们。”
见李影的言辞越发尖锐,即便巫成猛脸皮再厚,也不禁感到颜面受损。他努力压制内心的怒火,辩解道:“这确实是家族下达的任务……”
李影轻蔑地笑了笑,回应道:“你们巫家下达的任务,与我们李家有何相干?你们巫家欺压弱小家族,我们李家可以视而不见。但今日你们欺压到李家头上,理直气壮地要人,又拿不出任何证据。难道你们巫家人,都像你这样缺乏教养吗?”
巫成猛再也无法忍受,猛地站起身来,说道:“你那两个徒弟,他们的记忆被修改过,两人的记忆不一致,肯定有问题。”
李影冷哼一声,回应道:“这么说,前天晚上你们搜过我两个徒弟的魂了?”
上次族人在这件事上吃过大亏,巫成猛自然不敢承认,反驳道:“说我们搜查记忆?有证据吗?不管怎样,你那两个徒弟肯定有大问题!”
李影又是轻蔑地一笑,说道:“我不是周昭阳,不会设局让你们钻。我暂且不追究搜魂之事。我们实事求是地解决问题,你说记忆有问题,到底是什么问题?我们来分析一下,看看有没有道理。”
巫成猛说道:“你那两个徒儿是夫妇,有些记忆却不一样。”
李影轻笑一声,说道:“巫世兄,去年的今天你在做什么?你能回忆起多少细节?即便两人共同生活,关注点也未必相同。有些事,这个人记得,那个人忘了,这很正常。你这所谓的证据,实在让我无语。”
巫成猛听出李影话语中的讽刺之意,心中虽怒,却并未表露出来。他平复情绪,继续说道:“就在前天,你们从白家城传送阵出来时,有个修士与你的女弟子擦肩而过。你的男弟子记得清清楚楚,可女弟子毫无印象,这难道不值得深究吗?”
李影哈哈大笑,说道:“巫世兄,你遇到低阶修士或凡人时,想让谁看见你,不想让谁看见你,做不到吗?”
巫成猛如实答道:“能做到。”
李影冷笑道:“你能做到,别人为什么做不到?要是那人存心不让我徒儿看见,这也是我徒儿的过错?我徒儿就有问题了?”
巫成猛摇头道:“那人修为不高,应该做不到这一步。”
李影哈哈大笑,质疑道:“你能确定吗?即便看起来不如我徒弟强大,也不一定真的弱小,难道没有可能隐藏了修为?再者,人的注意力会影响感知。当你全神贯注时,能察觉到周围的人吗?打个比方,有时候我们走路心不在焉,有人从正面悄悄走来,突然拍一下你的肩膀,你会不会吓一跳?在他们拍你肩膀之前,从远处走近,一直到你身边,你的记忆里,有他从远处走近的画面吗?请拿出更有说服力的证据,好吗?”
巫成猛紧锁眉头,沉思良久,找不到反驳的话。无奈之下,他拱手告别,带着四个族人,灰溜溜地告辞离去。
目送巫家人身影消失,李信不禁笑逐颜开,赞叹道:“堂姐的气场简直超越女皇,当真是巾帼英雄,女中豪杰!”
话音刚落,李信的传讯玉简突然振动。他凝神探查,随即狠狠地扇了自己一巴掌,自言自语:“我这嘴巴像是开了光。”
李影一愣,正欲询问,觉察传讯玉简振动。她神念探查,顿时呆住,这才明白李信扇自己嘴巴的原因。
原来,宫殿中的玉版连接到李家,李影与巫家人的争执过程,轮值长老看得一清二楚,心中欢喜不已,复录在一块玉简内,呈递给了李兴。
李信继位后,妄图与周昭阳一争高下,频繁施展一些小手段。李兴得知后,深感失望,明白以李信的能力,面对手段高明的周昭阳,败局已定,西岛基业难保。如今,目睹李影展现出的一代女皇风范,李兴心中萌生了新的想法。与族中几位重要人物商议后,决定让李影取代李信,担任李王。
……
李京发生的事情,周昭阳一无所知。他将空间法宝置于血面空间,并把血面封印在小府空间的小界之中。随后,他匆匆返回白家,见望舒与白微握手言和,他没有时间深究事情经过,让白微将所有事务交接给白扬,带着白微一同启程,再次踏入梦冥界。
鉴于空间内有血魔、血后等人物,周昭阳担心出现意外,丝毫不敢懈怠,马不停蹄地直奔梦冥界。他经历过雷劫,是梦冥界极为特殊的存在,一路上畅通无阻,迅速抵达了第三岛链关隘。
在进入第三岛链关隘时,周昭阳犯了难。古巫族与五大宗门之间的关系,如同血仙门与巫家一样,不死不休。如果将血魔等人送到古巫族,古巫族势力大涨,届时会压倒五大宗门。他对土元宗有感情,不愿看到这样的结局。若将血魔等人送到五宗祀,就能压倒古巫族,因为器无曲的关系,他不想古巫族落败。
周昭阳犹豫片刻,灵光一闪,脑海中浮现出滔溪的身影。心道:“滔溪与我理念契合,不如将这棘手的难题交给她,让她来做抉择。”
周昭阳下了决断,正要过关,猛然想到一个问题,暗自思忖:“滔溪绝非等闲之辈,如今血仙门高层伤病满营,战力锐减。倘若滔溪心怀不轨,那岂不是自投罗网?”
思索至此,周昭阳进入血面空间,向血后发出一道神念。待血后现身,他简明扼要地阐述了当下的局势,最后提议道:“滔溪身为五老之首,在五大宗门中权势显赫,且对古巫族态度温和。我提议我们投靠她。然而,我顾虑她会因我们高层战力不足,而心生异念,故而犹豫不决。”
血后沉思良久,道:“我与滔溪曾立下血誓盟约,相比他人,关系更为稳固。五大宗门并非邪派,你所担忧之事,理应不会发生。再者,我门掌握一种可暂时提升修为的秘法,待需面对面谈判时,我安排部分门人施展此秘法,将修为提升至足以震慑对方的程度。一旦抵达安全之地,只要资源充足,我们很快就能恢复至巅峰,届时就无需惧怕她了。”
所谓资源,本质便是他人的修为。以血魔等人的境界,究竟要吸干多少人才能恢复至巅峰?念及此处,周昭阳不禁打了个寒颤,自知无力约束这些大能,不再纠结此事,径直向第三岛链关隘进发。
第三岛链关隘内侧由古巫族驻守,外侧驻守者则是群英国修士。以周昭阳的修为,只需施展隐身法诀,便可轻易潜入其中。
进入第三岛链后,周昭阳寻得一处僻静之地,现出身形,思索着该以何种身份行事。第三岛链由古巫族掌控,周昭阳持有器无曲的身份玉牌,若遇古巫族巡查,尚可以此应对。但他此番归来,是要送血仙门人前往五宗祀,使用器无曲的身份,极有可能引人瞩目,徒增麻烦。
器无曲的身份不合适,其他身份则更不可行。于是,他摇身一变,化作一名普通的古巫族人,祭出灵梭,朝着第二岛链的关隘飞去。
周昭阳飞行许久,途中竟未遇见一人。他心中不禁疑惑丛生,暗自揣测:“这第三岛链仿若无人之境,难道五大宗门与古巫族皆将此地视为无足轻重之地?古巫族以柳祖洞为据点,掌控着第三岛链的关隘,而五大宗门则控制着第二岛链的关隘,双方都坚守不攻,这背后莫非有什么深层次的缘由?”
周昭阳的猜想并非全对,双方并非将第三岛链当作可有可无的鸡肋,而是因为接连大战,皆已疲惫不堪。不过,他的猜想也有正确之处,那便是双方都在做长久打算。五大宗门以逸待劳,坚守第二岛链关隘;古巫族则死守柳祖洞和第三岛链关隘,确保与外界的通道畅通无阻。
第三岛链并非真的无人,巫天运采取了稳健的策略,以柳祖洞为根基,逐步拓展防御范围,迁徙而来的古巫族人皆被安置在相对安全的防御圈内。
受限于资源与时间,防御圈的面积有限,主要集中在柳祖洞周边千里之内。周昭阳所经之处,距离防御圈甚远,故而沿途不见人影。
第二岛链关隘,修为上限为入道境大圆满,守卫皆是入道境修士,即便周昭阳仙隐术高明,也难以悄无声息地潜入。然而,周昭阳早有准备,他借助木灵宗的草木大阵,顺利进入第二岛链。
因战争影响,第三岛链的原住民已迁至第二岛链,使得第二岛链的人气比以往更为旺盛。加之目前处于休战期,第二岛链内部警戒并不森严。周昭阳化身罗孤剑,祭出灵梭,来到第一岛链关隘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