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天天在车库站岗，你们公司人人都看到了，有什么机密的！”
殷承亦托起夏如荼的手，在手背印下一吻，掀眼道：
“夏如荼，南城大学金融系毕业，连续四年获得一等奖学金，罗斯德投资公司举办的全国虚拟投资竞赛第三名……”
“你凭什么觉得，她就是一个保安？”
“凭你和南洲证券一样有眼无珠吗？”
这下，不仅曹晴愣住了，连夏如荼也吃惊地微张了嘴：
她知道殷承亦调查过自己，可没想到他会在这种场合下说出！
忽略了身边人感动的目光，殷承亦嘴角勾起的弧度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森冷的寒意。
没等曹晴回答，他又说到：“不过以曹小姐的学历，大概也理解不了这个竞赛的含金量。”
南城金融业的发展程度不算顶尖，若不是夏如荼想要留在这儿陪伴母亲，也不至于只在南洲证券做一个小小的客户经理。
往前逼了一步，殷承亦一双眼如雄狮锁定了猎物，又压低声音追问：“你还知道什么？”
“不、不知道什么了。”
曹晴被他的气势压得后退，踩着细高跟的脚一崴，差点坐到地上。
她猛地回过神来：是不是墨冉隐瞒了她什么？
还是夏如荼防备着墨冉，没告诉他全部？
对啊，不然殷承亦怎么可能因为一个保安、不惜和秦家曹家为敌、把蒋墨冉往死里整？
一定有些她不知道的东西！
可是，她刚在几个同伴面前夸下海口，不能轻易退缩！
手紧紧握了起来，曹晴又生一计：
既然左右不了舆论，那就改为挑拨吧。
曹晴假装叹了口气：“我也是听我小男朋友提了一句。”
“啊，”她像是后知后觉，“说起来，夏小姐应该跟他还挺熟的。”
“蒋墨冉，记得吗？”
这下，不仅夏如荼的脸色变得很难看，殷承亦也是。
“当然记得。”
这三个字像把生锈的刀，直直捅进夏如荼耳里。
她垂在身侧的指尖猛地蜷起，指甲掐进掌心。
而对面这个身着华服、浓妆艳抹的女人，用沾沾自喜又藏着探究的眼神，等着看她慌不择路、狼狈逃窜。
过往的委屈、隐忍，在这瞬间化作灼烧的勇气，烧得胸腔发烫。
殷承亦已经帮她至此，下面，是她的战场。
夏如荼缓缓站直身子，笑意从眉眼间彻底剥落，取而代之的是刀锋般的锐利：
“怎么会不记得。”
“毕竟他为了踢掉我、和你在一起，打得我一只耳朵几乎聋了。”
夏如荼向前半步，声音裹着冰碴子，字字戳人：“其实，曹小姐，我还应该感谢你。”
“我那个没争过你的傻闺蜜也应该感谢你。”
“蒋墨冉骗了我们多少钱，你就倒贴了多少钱。”
“就算他现在不用蹲监、保外就医，可不也得你一趟一趟地跑么？”
“你对他的深情，也算是惊天地泣鬼神了。”
“原来我听说曹小姐阅人无数，现在专情至此，曹董事长一定很欣慰。”
这一段话的信息量太大了，就像惊雷一般平地炸开。原本小声议论的人群瞬间噤声，有人倒吸凉气，有人眼神里闪过幸灾乐祸。
曹垣本就是暴发户，很多人看不上，但又因为他涉政而来的资源不得不合作。
现在曹晴做小三赔本钱抢男人，只怕明天，就会传遍圈子。
反被人揭了的老底，是怎么也兜不住了。
这大概是殷承亦认识夏如荼以来，她说过最多话的一次。
往常她的脾性总是软和得让人恨铁不成钢，可这次……
殷承亦望着她，从谨小慎微的隐忍，到撕开伤口、强势反攻的锋利，心口泛起复杂的疼，喉间像卡了团棉絮，竟半个字也说不出。
对面女人的脸一阵青一阵白，指甲都掐进了掌心，却憋不出半句反驳。
夏如荼不再看她，转身时，将那些时日咽下去的不甘，都碾碎在这一场酣畅的反击里。
看到殷承亦投向她的温柔和赞许的目光，她唇畔悄然勾起。
“等等！”
曹晴红着眼、咬着牙，不顾周围人的眼光，乍然出声。
殷承亦将夏如荼揽到身边，收到曹晴投过来的目光。
曹晴往他们身边走了两步，眼中带着毒蛇般的笑意，压低了声音：
“殷总，我是喜欢蒋墨冉，是因为他放得开又玩得花。但，”
看了眼夏如荼，曹晴接着又说：“你有没想过，他的功夫是从哪儿练出来的。”
“你说什么！”
夏如荼瞪大了眼，没想到她能这么无耻，竟然当面暗示挑拨！
见她生气，曹晴笑得更开心了：“哎呀殷总，我就是提醒你。”
“有些事，还是提前知道比较好。”
“你……”
一握拳，夏如荼按捺不住怒火就想冲上去，结果被殷承亦搂住了腰，不得动弹。
“谢谢你的提醒。”殷承亦垂头看了一眼怀中人的反应，随口答到。
“不过，你找错了人。”
“讨好你的那些伎俩，是他在张佳佳身上练的。”
“说到这个，”殷承亦好像想起了什么，转而含笑上下打量了下曹晴，“我也得提醒曹小姐一句：
“看好你的人。毕竟，张佳佳可是天赋‘异禀’。”
异禀？
夏如荼抿紧了嘴，怕自己会忍不住笑出来：殷承亦这张嘴，可真是毒。
这是暗示她蒋墨冉还会出去偷人？
曹晴的下颚线倏然一紧，眼看着就要绷不住了。
可殷承亦还没说完：
“最后，既然曹小姐什么都有了，就送你一个朴素的祝福吧：”
“祝你身体健康。”
这一战，大获全胜。
宴会后，两人推搡着上车。
殷承亦对司机吩咐：
“去兰亭云府。”
刷的一声，隔板被拉了上去。
紧接着，殷承亦的吻追了过来。
他早就想这么做了！
她初露锋芒、字字玑珠的样子，太动人了。
这块璞玉，在他的雕琢下，也终于散发出应有的光芒了。
后座逐渐蒸腾起暧昧的气氛。
“那个，”夏如荼一边往后躲，一边扫了眼隔板，还抽空问他，“不等姚小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