肩上一沉，瞪了徐琛一眼，夏如荼认真地说：“不要侮辱狗。”
“行。”徐琛对着她挑眉，异常好说话。
“你怎么下来了？”夏如荼又问。
“一会儿跟你说。”
接着，徐琛转头，面部被路灯切割出明暗色块，飘逸的头发被风吹起，像是伏在暗处等待时机出击的恶狼。
“我先跟他算算，打你的账。”
话音未落，人已冲出，一记摆拳打在蒋墨冉面颌部。
猝不及防，人还没站稳，徐琛又抬起一脚，踹在他胸前。
嗵的一声，蒋墨冉的背砸在地砖上，带着固定器的手甩在了旁边草地。
徐琛凌厉的眼神一扫，看准一脚跺了下去。
咔！
伴随着破碎声的，是蒋墨冉的嚎叫。
夏如荼赶紧上前去拉：
“法治社会，法治社会。”
“一会儿保安来了。”
“来不了，有车堵了进车口，他正在找车主。”
殷承亦从另一条路快步走来。
看到站在徐琛身边安然无恙的夏如荼，他松了口气。
“没事？”
语气透着焦急与紧张。
夏如荼摇头，拉上他的手安抚，问：“你怎么回来了。”
“你信息只发了一半。”
往常她的信息，连标点符号都写得完完整整。
平息了下呼吸，殷承亦接着说：“我怕赶不及，就让你哥先下来看看。”
微一思索，夏如荼又生出了疑问：“你怎么会有我哥电话？”
“……”
因为徐琛私下警告过他。
“这个以后再说。”徐琛接上了话，下巴往旁边一摆，“现在怎么处置他。”
这时，蒋墨冉已经坐了起来，紧紧捂住手腕，恨恨地看着面前的三人。
“你自己回去，还是我找人送你到曹晴那儿？”
殷承亦往前迈了一步，挡在了夏如荼身前，阻隔了他的视线。
强撑着站起身，蒋墨冉本就消瘦的脸更加苍白：
曹晴嘴上说体贴他、让他好好休息，实际只怕又去找别人了。
送到她那儿，好不容易维持的表面平衡又会被打破。
“我自己能走。”
蒋墨冉咬了咬牙，侧身一步，看向夏如荼：
“你以为我在曹晴那儿多低微，实际，你跟我也差不多。”
“我倒要看看，姓殷的能喜欢你多久，能罩你多久。”
唰的一下，夏如荼面色惨白。
她想到自己对张佳佳的那个预言。
冰冷的手被紧紧握着，殷承亦居高临下地说：“别把我跟曹晴那个垃圾比。”
“她活得好不好，还要看别人脸色。”
而且蒋墨冉被冷落，就是因为曹垣已经对曹晴心生不满，管控了她的消费。
呵了一声，蒋墨冉没有再说什么，转身走了。
被捂住的手腕，止不住地颤抖。
直到背影消失在视线，殷承亦揉了揉夏如荼的手，从口袋里拿出已经震了快半小时的手机：
“回去吧，我去挪车了。”
夏如荼乖巧地点头。
临走，殷承亦还是把手放在她头上，拍了拍：
“别胡思乱想，嗯？”
“嗯。”
窝在柔软的被窝里，夏如荼盯着手里的锦囊，不自觉回忆起出差那几天的事。
还有宴会时的事。
他到底对自己是什么感情，又对姚若琼是什么感情呢？
如果他说过喜欢自己、说过要自己做他女朋友，至少她还有个契机去追问。
可一切都像顺水推舟，似乎二人应该心照不宣。
但只有夏如荼知道，她在这段关系里有多不安。
就好像敌不动，我不动。
殷承亦不表露心意，她也不敢轻易露出自己的柔软。
失神间，手机一震。
殷承亦到家的短信。
将锦囊捂在心口，就好像拥着他的人。
这份体贴和用心，让她有一丝心安。
在这丝心安里，她渐渐困倦，合上了眼。
可另一边，有人焦虑到无法合眼。
“殷总，你得想个办法啊殷总。”
电话那边传来沈嵩焦急的声音。
殷黎川将香烟夹在指间，却并没有着急点燃：
“沈总想我怎么帮你？”
紧张地把手指放在了嘴边，沈嵩思考几秒，问出自己心中的疑虑：
“会不会夏如荼把那个名单给警方了？”
“不然为什么咱们的人接二连三地出事？”
将香烟放在嘴间含住，殷黎川的声音有些模糊：
“沈总，真的有那个名单吗？”
沈嵩一愣，严肃道：“你什么意思。”
“那个U盘，我骗过来了。”
“可里面除了一点南洲证券的资料，什么也没有。”
“不可能！”听筒里的音调一下拔高了，“是不是她给删了？”
“没有，是我拿殷承亦的安危交换的，她不敢作假。”
谎话只有半真半假，才最能骗到人。
“那就麻烦了啊……”沈嵩摸了摸下巴，心里快速思考着可能的情况。
“所以，别轻举妄动。”殷黎川点燃了香烟，烟雾逐渐扩散，将他幽深的眼神遮蔽。
“如果夏如荼真将名单给了警察，那一定会有人保护。你出手，就进了陷阱。”
“如果她没有，你也无谓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不如好好想想，下面怎么办。”
“我能怎么办！”
沈嵩绝望地抓着头发，声音已经有点嘶哑：“我的境外账户已经被冻结了，只怕用不了多久，就能顺藤摸瓜到我国内的户头。”
“那你还打电话给我！”
殷黎川沉沉地吼了一声：“说不定你的电话已经被监听了！”
“是想拖我落水吗！”
这一吼，把沈嵩吼蒙了。
他突然开始怀疑：最近手机偶尔信号不正常，难道是被监听的缘故？
听对方久久没作声，殷黎川稳了稳情绪：“总之，这段时间，还是少联系。”
“你要是能联系上老大，你就让他多加小心。”
他这个9779的身份是顶替别人的。
真正的9779在被抓后就自尽了，什么也没供出来。
破解账户密码简单，可始终没有找到关于首脑的信息。
那就只能找别的途径下手了。
希望对方听到风声，能露出点马脚。
过了很久，才听沈嵩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了。”
“你也小心。”
“那最近，没什么事就不联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