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舒桐表情平静又淡然,她看着慕家父母用眼神交流,淡定地对佣人说:“去煮杯咖啡,你们慕家这么待客的吗?”
她从前被慕家夫妻洗脑,做惯了低声下气的老大,处处忍让的姐姐。
现在,她一个无家可归的自由人,也要尝尝拿捏人把柄,做人上人的滋味。
“舒桐,我们到底没让你吃亏,培养你进大学,还让你嫁进了秦家,你在秦家也捞了不少好处,你不想着报答我们就算了,还威胁我们?”
慕渊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慕舒桐笑了笑说道:“这位……叔叔?我可没有威胁你们,我只是提醒你们,作为慕家的女儿,方子珊可是马上要加入豪门了,难道她没有义务救自己的弟弟?”
她说着,仔细观察慕家夫妻的神情,见两人一副吃了苍蝇的表情,便猜到他们在方子珊那里吃的哑巴亏。
慕舒桐唉声叹气地说:“唉,如果媒体知道她对亲生父母不尽孝会怎么写呢?如果合作方知道了会怎么样呢?”
她一副苦恼至极,又替他们考虑的样子。
李慧兰听了她的话,紧绷的面部忽然松弛了下来。
这几天,她频繁联系方子珊,得到的都是她在忙,再等等的消息。
她怎么没想到呢?
方子珊是大明星,最在乎自己的名声,何必“等”她来见。
佣人端着咖啡进来,慕舒桐浅浅尝了一口,便放下了。
“对了,这么多年,你们毕竟养了我,多少还是要表示一下我的心意。”
慕舒桐说着从自己的包里拿出一个盒子来。
“这是秦鹤也送我的生日礼物,”慕舒桐说道,“上面的钻石可不便宜,就当我还你的人情了,妈妈。”
不管李慧兰有没有开口接受,慕舒桐便把盒子放在了桌子上。
她拎起东西走到了门口,忽然又停下来。
“我听说明天方子珊在国金中心有一场代言活动,那里应该可以见到她吧?”
说完,她便推门出去,直到坐进车里,慕舒桐才松了口气。
她握紧发抖的手,努力让自己镇静下来。
尽管她刚才表现得从容,还是不免有些心虚。
这么久以来,她被方子珊坑了太多次,也算学到了一些她挑拨离间的技巧。
以彼之身还施彼身,她相信李慧兰会让方子珊好受的。
得到了慕舒桐的“点拨”,李慧兰没闲着,她做好了准备,第二天便去了国金中心。
国金中心隔壁便是天寰集团的总部,两栋建筑占据着京海市最核心的位置。
中心广场前,诸多粉丝和媒体已经抢占了好位置。
这一场活动是知名的奢侈品珠宝与寻亲网站联合举行的活动,方子珊作为最近知名的寻亲成功的明星,志愿加入寻亲志愿者这个“善举”得到了不少品牌的青睐。
“好多电影剧本找你,想要用你的故事原型做大电影!”
保姆车里,经纪人麦蔻一边说着,一边看着手机里的消息。
方子珊正在补妆,内心的得意无论如何也压抑不住。
“不是知名团队,不是大导演我才不接。哦,片酬低了也不接,对外还要宣传我是0片酬出演才行。”
“你小声点儿!”麦蔻低声提醒,“你现在走的可是独一无二的‘孤儿寻亲’赛道,万一被人抓到把柄就糟了。”
“怕什么,”方子珊抖了抖腮红刷子,说道,“我马上就跟鹤也结婚了,到时候整个京海,乃至全国,全世界,还有谁敢说我一句吗?”
她借着“走失女童奋斗大女主”的人设,成了最近的话题女王,多少的品牌等着她合作,多少的剧本送上门让她挑。
又一出“假怀孕”,让慕舒桐彻底对秦鹤也失望,主动离开了秦鹤也。
她马上就要加入豪门,迎来自己的事业巅峰。
狂点儿怎么了?不应该吗?
看着镜中自己的,方子珊露出招牌甜妹笑容。
很快,她就会成为最有名有权又有钱的女人。
保姆房车外剧烈的拍门声,打断了方子珊的幻想。
外面保镖和女人的争吵声隐约传来。
“什么事啊?吵死了!”
麦蔻不耐烦地打开门,还没看清外面是什么人,一碗浓郁的酱汁就迎面泼了过来。
酱汁兜头泼在了麦蔻头上,脸上,顺着脸颊,滴滴答答地落在衣服上,地面上。
刹那间,一股浓郁的恶臭味儿混杂着腐败的味道,就在车里蔓延开来。
麦蔻微微张着嘴,摊着手,直到脸上那滴臭汁落进了他嘴里,他才终于发出声音——
“啊啊啊啊啊啊——”
麦蔻抖着双手,冲出了车门外。
方子珊从后面冲到车门口,差点儿被臭气熏得吐出来。
她捂着鼻子问道:“谁啊!”
再看外面,站着的,竟然是李慧兰。
“哟,这不是我的明星女儿嘛!”李慧兰扔了手里的瓶子,讪笑着看着她。
方子珊紧抿着唇,微微皱起眉。
“你怎么来了?”
李慧兰看了看四周,说道:“怎么就让你妈我在这里跟你说话?”
方子珊深吸一口气,给保镖使了个眼色。
保镖们纷纷退下。
“进来说!”
李慧兰上了车,顺手关上了车门,也关住了车里浓郁的味道。
方子珊想要打开车窗透气,又怕被狗仔偷拍,只能捂着鼻子问:“什么事儿?”
“好闺女,你总说自己忙自己忙”李慧兰皮笑肉不笑地说,“你弟弟的事儿,你总该管管了吧?”
方子珊假情假意地假装为难:“哎呀,你看,我最近实在是太忙了,还没时间跟鹤也说。”
李慧兰冷笑着揭穿她:“别装了,你现在就是过河拆桥。”
“妈~”方子珊忍着恶臭去拉她的手,说,“你真的误会了,修文这么大的事情,当然要慢慢来啊……”
李慧兰不客气地甩开她的手:“你少来!我可不是你妈,咱们就是合作关系,你现在已经得到了自己想要的,你答应我的呢?”
方子珊脸上的假情假意慢慢消失,换上了另一张脸。
“你非要把事情说穿,那我也不必客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