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墨以本源之力暂时压制住气脉异变后,林风等人在灵渊深处的探索并未停歇。残破的岩壁上,银色气脉如将熄的烛火般明灭不定,众人踩着漂浮的碎石,朝着气脉网络的核心节点——传闻中“人脉中枢”的方向前行。苏瑶攥着灵力罗盘的手微微发抖,指针在“人脉玉”的方位疯狂震颤,仿佛被某种强大的力量牵引。
“小心!”李明突然拽住苏瑶后领。一道幽蓝的光刃擦着她耳畔飞过,在岩壁上刻出焦黑的深痕。林风抬眼望去,瞳孔猛地收缩——本该空无一物的通道中,数十道半透明的人影正缓缓凝聚,他们身着残破的玄甲,手中武器泛着冰冷的杀意,赫然是早已覆灭的上古修士战魂。
“这些战魂为何会出现在人脉节点附近?”林风握紧斩渊剑,剑气与战魂释放的幽冥之气相撞,溅起刺目火花。话音未落,苏瑶突然指着远处惊呼:“看!人脉玉!”
在通道尽头的玉台上,一枚温润的白玉正散发着柔和光晕。玉体中流转的金红色丝线宛如血脉,每一次脉动都释放出令人心安的灵力波动。李明下意识地迈出半步,却被楚墨一把拉住。阵法师的脸色比之前更加苍白,手臂上尚未完全消退的碳化纹路此刻又泛起幽光:“别靠近,这玉......在呼唤某种东西。”
然而,人脉玉的诱惑远比想象中强大。林风感觉脑海中响起细碎的低语,像是老友在耳畔倾诉,又像是至亲的殷切呼唤。记忆中最珍视的画面开始在眼前浮现:与苏瑶在溪边烤鱼的悠闲午后,和李明在古战场并肩作战的热血瞬间,还有楚墨耗尽本源前的决然笑容......
“林兄,只要触碰人脉玉,你就能拥有逆转时空的力量。”虚幻的声音在心底响起,“楚墨不会再陷入绝境,李明也不会再因实力不足而恐惧,你们......”
“住口!”林风挥剑斩断幻象,却发现剑锋割裂的空气里渗出黑色雾气。苏瑶的法器突然失控,金色光芒转为诡异的紫黑,她双眼泛起朦胧的雾气,喃喃道:“父亲......我终于找到你了......”脚步不受控制地朝着玉台走去。
“苏瑶!清醒点!”李明冲过去想要拉住她,自己却僵在原地。少年的脸上浮现出痛苦与挣扎:“不......这不是真的......姐姐不可能......”他的瞳孔深处,倒映着人脉玉投射出的幻象——曾经因保护他而陨落的姐姐,此刻正温柔地朝他伸出手。
楚墨咬破舌尖,腥甜的血液喷在地面,凝结成古朴的阵纹。他强撑着摇摇欲坠的身体,灵力如丝线般缠住苏瑶和李明:“这些是人脉玉针对我们心魔制造的幻象!林风,你带他们退后,我......”话未说完,他的目光与玉台相接,记忆深处的画面如潮水涌来。
那是一个雨夜,年幼的楚墨蜷缩在破庙角落,浑身是伤。而人脉玉中浮现的,是一位陌生老者将温热的馒头递到他手中的场景。“你看,只要你掌控人脉玉,就能找到失散的恩人。”玉中传来蛊惑的声音,“甚至......复活他。”
林风的剑气突然出现在楚墨身侧,斩断了他指尖即将触碰到玉台的一缕发丝:“楚墨!你忘了自己说过的话?‘幻象再美,也抵不过眼前并肩的战友’!”斩渊剑的寒芒驱散了部分黑雾,却见更多战魂从岩壁中爬出,它们高举武器,齐声高呼:“献祭......献祭......”
苏瑶突然剧烈颤抖,手中法器迸发出刺目紫光。林风心头一紧,猛地将她扑倒在地。紫色光柱擦着他的后背射向玉台,在接触的瞬间,人脉玉爆发出惊天动地的轰鸣。玉体表面裂开蛛网状的纹路,金红色丝线化作无数锁链,缠住众人的脚踝,将他们拖向玉台中央。
“结阵!以血为引,破幻!”楚墨嘶吼着将掌心按在阵纹上。四人的鲜血顺着阵纹汇入玉台,与金红色丝线剧烈碰撞。在刺目的光芒中,人脉玉表面的幻象轰然破碎,露出其下布满裂痕的本体。而那些战魂,在玉台力量暴走的冲击下,化作齑粉消散在空气中。
当一切重归平静,林风看着手中碎裂的人脉玉残片,上面还残留着一缕蛊惑人心的力量。楚墨擦去嘴角的血迹,目光却异常清醒:“这根本不是什么神器,而是封印某个存在的枷锁......而我们,差点帮它打开了牢笼。”岩壁深处传来低沉的咆哮,似乎在为计划失败而愤怒。众人对视一眼,握紧武器——真正的危机,或许才刚刚开始。